第五章 风尘有佳人

    一行人众耀武扬威，出了林家胡同，径向汝南城中最繁华的所在走去。曹cao携我之手，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惹得一众少女尖叫声连连。只觉数道火热的目光聚焦在我的脸上，却弄的我好生尴尬。

    路人莫不以为，我与曹cao有龙阳之癖？

    好在道路并不甚长，拐过几道弯，便到了一个甚是气派的酒楼前。当时华灯初上，我借着灯笼上的光看去，几个鎏金大字写的龙飞凤舞：三国第一楼，旁边小字歪歪扭扭地写着：平凸题。

    我不禁心生羡慕，当世大儒风流，竟是随处可见。

    曹cao给城管们发了赏钱，也都作鸟兽散了。曹cao与我登上酒楼，只见客人虽多，但都极尽风雅，像我这般背着大刀的是一个也没有。我们挑了一个挨着窗户的雅座坐下了，只见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天空中明月如盆，只照耀着远处山脉。

    我不禁暗自一声叹息，今晚刚好是正月十五，竟是有些想念师傅了。

    曹cao见我忽然伤感，想是无以为乐所致。一挥手叫来堂倌，附耳低声说了几句。不一会儿，只听得一阵琵琶声响起，果然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我朝那声音方向望去，只见一位女子身着素衣，面带轻纱，正在弹奏着琵琶。女子朱唇轻启，低声唱道：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我在一旁听的不求甚解，曹cao却闭上眼睛，用竹节敲打着桌子，音律相和，显是听得十分陶醉。一曲既终，众人也都鼓起掌来。我怕人笑话，说我不懂音乐，自也是跟着别人拍起掌来。

    曹cao对我道：“什么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xue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都是狗屁！看上了哪家女子，只要把她抢在手中也就是了，哪有那么多事？”

    “可女子要是不从又当如何？”

    琵琶女弹唱间，桌上已经端来了一碟花生米和一壶小酒，我抓起一把花生米放进嘴里，边嚼边皱着眉头问道，他说的这些都好生难懂。他见我问道，不禁笑了，面色开始发红，明显是几杯下肚，酒意上了头去。

    “当然了，强扭的瓜不甜，但是似我这等风流人才，女子又为何不从？不过是欲拒还迎罢了。”

    我对男女之事不甚了了，见他说的在理，也就点点头。

    “对了，段兄尚未成家吧？”

    “还没。”我抓起刚上的一盘东坡肘子，吃的正是油腻，见他问话，喃喃说道。

    曹cao一听来了兴致，道：“段兄，你快吃，吃完后我们来个下半场，包你满意。”

    我看他挤眉弄眼，甚是不懂，就问道：“还要吃二顿？”

    “逛青楼啊！”曹cao说道，“不远处柳家胡同，就有一家潇湘馆，甚是别致。里面美女如云，伺候你这种雏……少年豪侠再好不过了，光听那叫声，就美妙异常啊……”

    我不禁满脸通红，道：“多谢曹兄，心意我领了，可……可我是个道士。”

    “老子说，道法自然。道士又怎么了？只要不是太监，干个这事还是可以的。”

    我一想也在理：既来之，则安之。

    匆匆吃完了饭，曹cao结了账，便向潇湘馆走去。我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不禁多吃了几口，肚儿滚圆边走边打着嗝，曹cao却很性急，恨不得拉着我飞跑起来。

    到了潇湘馆，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只见得楼上楼下，莺莺燕燕，红袖招展，一派欢声软语。曹cao轻车熟路，拉着我进了大堂中，少不得一群红颜前来搂搂抱抱，曹cao左右逢源，我却紧张地出了汗，不自觉摸紧了刀——当然是后背的那把。

    大堂里人声鼎沸，曹cao招来鬼奴一问，得知原来今天有花酒，竟是那江南第一名妓苏楚楚到了。

    曹cao拉我站定，只听得台上一文士模样的人介绍道：楚楚小姐乃是江南名伶，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被人誉为风尘赵飞燕、烟花王昭君，名动苏杭，今日特来潇湘馆，让大伙赏心悦目一番。”

    花鼓响起，众人齐声聒噪。我踮起脚尖，只见一位白衣披纱女子站在台上，安静而优雅。她身材挺拔，朦胧细纱中却极尽妙处，再看弯弯细眉，双眸明亮如星。女子二十五六岁模样，走起路来风情万种，宛如暹罗睡猫一般；其衣着十分华丽，只是有些暴露，圆润肩头与颈下三寸俱看的透彻。她媚眼轻轻依次划过，大家都不自觉地屏息宁气，目不瞬移。当然喽，那媚眼只划了八个人便飞去别处了，我她是没正眼端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