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演员的战场
顾小凡看着何铁军满脸尴尬地走回剧组里，也不由有些感激地对他道： “何厂长，谢谢你替我说话。” 何铁军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愿意啊，我答应了你让你这次放手住，我一定会让你干彻底，省得以后你还跟我扭。” 说着何铁军拍了拍顾小凡的肩膀，很低声地对他道： “其实老实说你对宣传部说的那些话，都是我心里想的，你有胆子说出来我佩服你，你放心，就算这视频网站搞砸了，我何铁军也一定帮你兜着，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 顾小凡听着这话很是惊讶，望着何铁军道：“您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何铁军望着他眼睛道： “你小子有本事，就是脾气太大，太爱折腾，现在想成事难，但是再等十年之后，等你再成熟一些，集团谁也不是你的对手，我们俩最大的优势是年轻……我们只要咬住牙，挨得住风浪来日方长。” 顾小凡听着又是感动，又是哭笑不得，还没开机呢，这何厂长就说丧气话啊。 这时候，现场其他人都在准备着，印度妹大声指挥着摄影师们，而林副导演正在协调灯光与收音的位置，演员们则在紧张地对着词。 整个拍摄现场都是闹哄哄的，烦躁，紧张，期待，各种混乱的情绪交杂在一起，所有人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林副导演看着一切就绪，就对顾小凡点了点头，顾小凡马上过来，站在人群中央，旁边的工作人员拿起打板举在头顶，用力“乒乒乒”敲了寄生，用洪亮的声音嚷道： “所有人～准备好～开机收音试音～服化道停……全体肃静～” 焦躁的众人，听到之后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抛出镜头的范围，各就各位，所有人目光都集中转向顾小凡。 顾小凡感觉与之前拍摄时截然不同，他感受到了美术厂这些职工的专业的氛围，令他这个外行人，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感觉。 在这瞬间，所有声音停下，整个拍摄空间里明明有这么多人，却是如此的安静，寂静得没有丝毫的杂音。 在这个时候，顾小凡突然感受到了他曾经在人艺舞台上体会到的那种感觉……神圣，并且庄严。 仿佛在这里摄影镜头里的方寸之地，是整个世界里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心里所有的那些杂念与思维，都被这种神圣感洗涤干净，顾小凡感受到自己内心是如此的清澈。 他望着身边这些演员，摄影师，所有这些幕后人员……他知道这个时候，导演应该说一些话，他也准备好了一些客套的话，但是此刻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在此刻，世界上没有任何华丽的句子，能比两个字更有力量了。 “开机～！！” 众人只感觉压抑在胸口那股闷气，在听到这个词的瞬间驱散，每个人的眼神里充满着热情。 属于他们这些平凡人最为光彩的时刻，终于开始了。 由于要赶上弹幕网开站，拍摄时间极为紧张，顾小凡心里打算以周播剧的模式播放，一个星期4集播放。 虽然除了第一集的拍摄之外，其他都是这个大楼的几间室内拍摄场地，不需要转场，但是算下来每星期拍摄强度几乎已经与一集美剧的程度相当了。 所以剧组也学习了韩国的模式，分为a，b两组同时拍摄。十名主要演员每天分为两组拍摄不同的戏份。 由于是情景喜剧，并不需要对于导演镜头与节奏有太高的要求，顾小凡与林副导演两人也在交换了几次意见后，达成了拍摄风格的默契。 a组由顾小凡负责，主要拍摄曾小贤，胡一菲，陆展博，林宛瑜的戏份。 而b组则由林副导演负责，拍摄吕子乔，关谷神奇，陈美嘉，张伟的戏份。 那些两组演员整体的戏份，最后在一起拍摄。 而分组结束之后，剧组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上戏的演员们并没有各自按照分组进行配合练习，而都是自己在某个角落里背着台词。 每个人的表情都极为严肃与专注，眼神中还有一种奇特的斗争心，气氛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诗姐……他们在干什么？”娄艺晓有些不明白地问刘施诗道。 “你难道不知道吗？”刘施诗清澈的脸上露出一丝挑衅的表情： “在真正的剧组，只有导演会从全局看整个故事的效果，而对于演员来说，每个镜头里他们是从自己的视角里看出去，自己都是真正的主角，不是说剧本里这场戏里你的台词多，戏份多，别人就会自觉自动地配合你，分配戏份是导演的工作，演员要做的事情只有一条……让所有看到镜头的人，目光都望着我，这是每一名演员的本能。” 说着刘施诗看着单纯的娄艺晓冷然道： “表演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展现自身表演魅力的艺术，镜头里的空间就是演员们靠着表演决斗的战场，如果输了，在同一个镜头里的戏份就会被抢走，谁都想成为镜头里的焦点，台词，肢体，情绪，每个演员都会用尽一切手段，去全力以赴的散发自己的光芒……” 娄艺晓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过来了，这里可不是之前燕影那种大家都认顾小凡为老大的学校团体，在真实的剧组中，众位都互相不了解，演员们既是战友，又是面对面的竞争者。 “那导演不管吗？”娄艺晓有些疑惑道。 刘施诗这时候目光不自觉望向了顾小凡，喃喃道： “其实演员间这种良性的竞争对剧情有很大的帮助，你看里，曾志委，黄秋声还不是把梁朝委的戏抢了很多，可却比梁朝委其他电影好看多了…… 通常面对这种情况来说，导演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就用自己强大的驾驭能力去约束调整演员的表演，激发他们的潜力，让他们演出自己想要的效果，以故事性的统一为前提，让整个故事一直保持自己的风格。 要么就采取纯粹的自由主义，让演员互相良性的竞争，用自己的能力争取目光焦点，让演员自己发挥潜力，以人物魅力为主……凭借演员自身去调整整个故事的流动。 前一种是张一谋，冯晓刚这种领袖型导演的风格，后一种是王佳卫，姜闻这种自由型……各有优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