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娘娘驾到!
今年隆冬,大雪三日不绝。 京中传来大消息,长绝皇后孟长宁得了怪病暴毙身亡! 这个传说中残忍至极,狐媚惑主的妖后死了,当真为一大幸事! 民间私下里传开了此事:“这长绝皇后不是说毒术医术皆称天下第一,怎么自己反倒得了怪病?” “说是病死的,谁知道是不是坏事做的太多,被谁弄死了呢。” “我亲戚在宫里当差,听说这孟长宁是被陛下处死的!” “啊?不是说陛下不是很宠爱这个皇后么?” “那是以前,我听我那个亲戚说,孟长宁死前半月,都在同陛下冷战呢!” “呵,她孟长宁一介市井孤女,爬上这至高无上的位置还不知收敛,有本事当上皇后,也没那个命受着。” 民间一时众说纷纭,孟长宁的死竟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新话题。 …… 林家庄 一个衣着破烂的女孩儿蜷缩在雪地里,难以避体的粗布麻衣露出数道青紫色的鞭痕,女孩被冻得直打哆嗦。 “好冷啊!怎么会这么冷?” 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眼是漫天飞雪,孟长宁探头望去,四周皆是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不远处有一颗枯死的老槐树,几乎要被雪压断了,在往远看去,是一个极其破烂复古的村落。 她是在做梦么? 莫不是她还未死透? 孟长宁一阵头痛,探手一摸,竟是发烧了。 恍惚间有飞快的脚步声传来,不稍时,带着哭腔的妇人声音自头顶传来。 “阿茶,阿茶,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看不开啊,你死了让娘怎么活?” 娘? 呵,看样子她真的在做梦,她孟长宁活了二十四年,就没接触过这个字眼。 耳畔传来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少年声音:“娘,先把jiejie带回去吧。” 孟长宁被那妇人背起,带回了家中,也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恍惚间嘴里被灌了些腥苦的药汤,耳畔是骂骂咧咧的声音:“怎么不直接死在外面!不要脸的赔钱货!有本事顶嘴就别回来啊!!” 孟长宁微微蹙眉,睁眼一看,便被床头一个一身粗布麻衣,背对着她叫嚣的驼背老太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 老太对面站了一个少年和一个妇人,此刻妇人正一脸为难道。 “娘,阿茶不懂事,只是她若死了,家里的活可就忙不过来了呢。” 这话说中了老太太的心事,要不是这赔钱货干活多且利索,她才不舍得在她身上花一个子儿。 虽然如此,老太依旧没好气道:“让她醒了就快去给她堂哥洗衣服!长恭是读书人,衣服可要勤洗勤换着点。” “啊?”妇人道:“昨日不是才洗过?” “让她洗就洗,哪那么多废话,人家读书人讲究斯文,讲究气度!和你们能比吗?啊?!” “可是,阿茶还病着,就算醒了这身子也虚着,我替她去吧?” “你说什么?”老太太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嚷嚷着:“你替她去?那你的活谁干?花了那么多银子给她看病,可不是让她病歪歪的躺在床上的!你生了一个病秧子还不够,这个也要装死啊?这么不中用的话不如去死好喽。” 一旁的少年脸色有些发白,也难怪他生气,就连未曾搞清楚状况的孟长宁都忍不住翻白眼,读书人又不是废人,更遑论让本宫给他洗衣服?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么!! 那老太骂骂咧咧够了后,佝偻着腰离开了房间。 妇人一旁少年微微蹙眉道:“老不死的!就欺负咱们有本事!” 孟长宁刚想说骂的好,岂料那妇人给了少一巴掌:“长安!怎么说长辈呢?那可是你奶奶!” 少年不再多言,他极少开口骂人,还不是看阿茶如此,心中难过。 孟长宁暗道迂腐,将目光收回,打量了一下四周,她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昏暗狭小的房间,黄泥砌的墙壁,硬邦邦的土炕,墙上还坠着泛黄发污的粗布帘子,一张狭小的窗子不时往屋里透着风,不远处布满铁锈的铁炉烧着柴,却依旧冻死个人。 哪怕是宫女太监住的地方,怕是都比此处好上个千万倍。 孟长宁探手摸了摸布满陈年污渍的粗布帘,真实的触感,她绝不是在做梦! 究竟是怎么回事? “呀,jiejie醒啦?”林长安见到孟长宁醒了,兴奋的叫出声来,却被妇人捂了嘴:“小声点,别让你奶奶知道jiejie醒了,好让你姐多休息会儿。”妇人低声说完,来到炕头坐下。 孟长宁沉默着,她此刻对自己的境地一无所知,说多错多,倒不如不说。 只是她面上虽然淡定,依旧掩饰不住内心的狂跳。若她不是在做梦,难道真的借旁人的身体重生了?这也太诡异了些。 然而不等她多加思考,对面的妇人握住了她的手:“阿茶啊,你让娘说你什么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和你奶奶她们对着干,你这丫头……怎么挨多少打都不听呢?” 额……“娘?”别别扭扭叫出这个称呼,孟长宁道:“我之前,干了什么?” 她究竟做了什么,被人打成这样丢到雪地里? “哎呦喂,阿茶你不会脑袋烧糊涂了吧,你忘了你之前怎么顶撞你奶奶的了么?” 孟长宁索性做出一副不记得的模样,一旁的少年插嘴道:“jiejie,难道你忘了奶奶欺负娘的时候,你指着奶奶的鼻子骂她是老不死的,然后被奶抽了个半死,你一赌气跑了出去,发誓说再也不回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