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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用人哲学

    “是的,喝酒!”办公室里,史主任这样对肖书记说。

    “喝酒?我明白了!”肖书记听了,沉吟了半晌,开口说道:“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一物降一物?”史主任问:“怎么讲?”

    “你想想看,镇政府的领导出面后,把钻井这个问题给解决了没有?”肖书记反问。

    “没有啊。”史主任回答。

    “那么村委会的干部出面了,把这个问题给摆平了没有?”肖书记又问。

    “也没有。”史主任又回答。

    “那么你和我出面了,把这件事情给搞定了没有?”肖书记接着问道。

    “也没有搞定。”史主任最受不得人跟他卖弄关子,他有些急了,问肖书记:“小肖,你的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

    “您听我细细给您道来。”肖书记是不慌不忙,慢条斯理:“那么多人出面,都没有能够解决钻井这个问题,而杨广志同志一出马就把它给解决了,这就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哦!什么道理?你说说看。”史主任见他不慌不忙,只得自己按住性子,想要听听肖书记到底要说些什么。

    “您听说过孔夫子周游列国时的一个故事吗?”肖书记问。

    “什么故事?愿闻其详!”史主任听说有故事,不由得来了兴趣。

    “有那么一次,孔老夫子带着他的一帮弟子们出游,他们一行人来到了荒郊野外,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仰望天上白云悠悠,远观地上禾稼芃芃,孔老夫子突然便来了诲人的雅兴,他想着何不以苍天为屋盖,大地为讲堂,来一次别开生面的以自然为背景的公开课呢?想到这儿,他便让车夫税了驾,又让弟子们围成一圈是席地而坐。他要求弟子们对着眼前的美景,各摅心意,以观其志。结果弟子们的心意是抒发了,孔老夫子的点评也结束了,再起身准备赶路时却发现夫子的马不见了。孔老夫子急了,就吩咐弟子们四散去寻找。因为夫子出行是不能没有马车的,而光有马车没有马,车子肯定是不得动弹的。现在是只有马车竖在这儿,马走失了,孔老夫子总不能让弟子们拉着马车赶路吧?倒不是说孔老夫子体质差,不能像弟子一样步行赶路,其实他的身体硬朗着呢!实在是马车对于孔老夫子这样的一个处处以身作则的儒家鼻祖来说,它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因为在那个年代,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乘马车的,而大夫以上品级的人出行必须要乘马车,否则就是失礼。儒家嘛!向来就讲究以礼服人,孔老夫子又是儒家的始祖,他当然不能让自己成天光着两只大脚板子去拜访诸侯,那样也太失礼了吧?”

    “马后来找到了吗?”史主任打断了肖书记的玄乎,直截了当的问。

    “找到了,被一个农夫牵回家里给拴起来了。可找到马的那个弟子空着手回来对孔老夫子报告说,因为您的马偷吃了人家的庄稼,弟子我是给他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可是那农夫顽固得要命,死活不让我把您的马给牵回来,夫子,您说这事该咋办呢?孔老夫子一听这话,马上就来了精神,嗨!这可真有意思啊!他老人家是无时无刻地不忘记考验弟子们的能耐,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他拿眼睛瞅着众弟子,看有那个愿意自告奋勇地去把马给讨回来。这时,他手下的一个最为能言善辩的学生叫端木赐的坐不住了。端木赐,字子贡,他站起身来毛遂自荐地对老师说,夫子,您放宽心,我这就去把您的马给要回来。孔老夫子望着他,很欣赏地点了点头,意思是说那你就去试试吧。”

    “马后来要回来了?”史主任有点儿急不可耐了。

    “您听我接着往下说。”肖书记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腔调:“端木赐先生是满怀信心地找到了那位农夫,谦体卑辞地向农夫说明了来意。尔后便开始诗云子曰,之乎者也,说得是天花乱坠,讲了许许多多的大道理。他口惹悬河的对着农夫说了几个时辰话,结果怎么样,说得是自己的腿肚子都站酸了,那个农夫也没有把马还给他。没有办法,这个雄辩家只得灰溜溜的回来向他的老师交差。你猜孔老夫子对子贡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

    “孔老夫子对子贡说,赐啊,要不回来马,并不是那个农夫的过错啊!完全是你子贡的失误呐!子贡一听,什么什么?不是那个农夫无赖,是我子贡无能,我说夫子,敢问这样评价有说法么?孔老夫子说,当然有说法,你去找农夫讨马,一定都是说了些人家听不懂的大道理,这好有一比,譬若是用太牢去祭祀禽兽,用《九韶》去愉悦飞鸟。太牢是什么?是古代帝王祭祀祖先时最为盛大的礼节,牛、羊、猪三牲齐备谓之太牢;《九韶》是什么?《九韶》是舜帝时祭祀宗庙的最为隆重的乐典。你用太牢去祭祀禽兽,禽兽能理会你么?你用《九韶》去愉悦飞鸟,飞鸟能听得懂你的琴声么?子贡一听,老师说得似乎有些道理,便低下了头,蔫了。”

    “这么说马是要不回来了?”

    “要回来了。孔老夫子可是一位知人善任高人啊!这回他哪个学生都没派,直接让他的车夫去了,你猜怎么着,车夫到了农夫那里,只说了一句话,那个农夫便乐呵呵的把马给牵还了。”

    “那个车夫对农夫说了什么?”

    “车夫对农夫说,老乡,您看看,从东边,到西边,这么一大块土地都是您的耕田,我的马走失了,要想不吃您的庄稼,还真不容易呢!”

    “只这一句话?”史主任问。

    “可不是么,就这一句话。”肖书记回答。

    “这句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呀?”

    “是啊!不过这句话可包含了两层意思,一是夸赞了农夫很勤劳,耕种的田很多;二是夸奖了农夫很能干,说他置的产业大。农夫听了很受用,一高兴就把马给牵还了,听说还捎带了一束草料呢!”

    “这可真有意思啊!俗话说得好,会说话的把人说得笑起来,不会说话的把人说得跳起来。哎,不对!我说小肖,你转弯抹角地跟我说了那么多,你到底什么意思?”

    “老史,是这样的。我的意思很简单,请您再允许我给您讲一个典故,听了这个典故,您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肖书记看着史主任疑惑的表情,也不理会,再一次的展开了他的叙述:“这个典故也跟那个端木子贡有关。话说当年强大的齐国要攻打弱小的鲁国,孔老夫子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急坏了,他连忙把众弟子召集到了一起,对大家说,鲁国可是我们的父母之邦啊!我们先人的祖坟都葬在那儿啊!现在国家有了危难,作为它的臣民是不能袖手旁观的!你们大家看看,有谁愿意回去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掉?众弟子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来也有那么几个主动地站了起来,请缨说是自己要回去为祖国排忧解患。可孔老夫子看着他们都摇了摇头,让他们坐下,意思就是你们回去了也不行,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后来端木子贡站了起来,忐忑不安的对老师说,夫子,您看我可以回去试试吗?孔老夫子这才如释重负,其实他一直就在等着端木子贡的这句话。于是,他称心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赐啊,你回去了,我也就放心了。站起来的这个子贡,也就是那位到农夫那里讨不回来一匹马的端木子贡,他这一出马不要紧,整个天下都为之改变。”

    “这小子有那么大能耐?”史主任把眼睛睁得老大。

    “可不是么!你猜怎么着,这位端木子贡先生是手不提四两,全凭一张嘴就去把事情给摆平了。”

    “这个我倒很想听听。”史主任的身子受好奇心的驱使,不由自主的往前凑了凑。

    “子贡先是到了齐国,找到了带兵的田常。这个田常本意并不想攻打鲁国,而是要犯上作乱,谋取齐国的政权。结果军队组建起来了,却发现时机并不成熟,不得以只好另找一个借口,把部队带出来去攻打鲁国。子贡首先对田常说了,您的实际忧患是在朝廷,您现在要攻打鲁国时不对的。下面让我来给您分析一下您目前的处境,听说齐王曾经三次要提拔您,可他身边用事的大臣不听,您是三封而三不成。这次您带兵出来攻打鲁国,仗打胜了,功劳也还都是归集于国君的英明和朝廷里的大臣的神算,跟您不会有太大的关系,您的爵位和封地并不会因此而再有增加;相反,您这次要是打了败仗,我想您的处境可就危险了,想要保住目前的爵位和封地都很难。

    “田常一听有道理,心里害怕了,便向子贡问计,说先生我目前该怎么办呢?子贡说您应该去攻打吴国,打胜打败对您都有好处。如果打了胜仗,齐吴两国必将两败俱伤,齐国国内空虚,您就可以乘机实现您的愿望;假如打了败仗,齐国的精锐损兵折将于外,齐国朝廷内也就不会再有能够与您抗衡的大臣,您一样可以实现您的梦想。

    “田常一听有道理,可是转头一想又犯了惆怅,对子贡说我的军队已经开到了鲁国,再往吴国进兵势必会引起朝庭内大臣们的猜疑,这可怎么办?子贡一听,冲他一笑,说这个不难,您只要把您的军队驻扎在这儿,我去说服吴王,让他带兵来攻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