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初见施恩

    赵霁雲没有被快活林的繁华所惊到，实在是饥渴难耐，随便找了一处酒坊，也没进里面，便在外面的找了个桌子吃上了。吃什么酒，赵霁雲根本不在意，他不是好那口的人，喝些酒水只为了解渴，倒是下酒的菜肴马虎不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的，不吃饱，哪有力气赶路。赵霁雲正吃的高兴，可是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过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寻声看去，就见几个使枪耍棒的卖药人被打翻在地，还有几个杂耍艺人也被赶到一旁，行头都被撒了一地，任谁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吃饭家伙被打烂。他们自然是怒不可遏，想要上前理论，但是能够这样胡乱打砸的人岂是能讲理的，他们还未上前就让二三十个拿着哨棒的人给围住了，但凡有上前的举动，劈头盖脑就是一阵乱打，一时间怒骂声夹杂着哀求声不绝于耳！

    这群人都后面还有一个打扮华丽的富家公子被一二十人簇拥着，正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时不时的调笑一下，品评着，很显然他们都是一伙的。街道旁的卖艺人都叫收拾了一遍，那些人收了手里的家伙来到这位公子身边伺候着。其中有一个似乎是个管事的，指着刚刚被修理的卖艺人大声说道：“你等都给我听好了，这位便是我家的管营公子。”说着便向那富家公子施了一礼，然后又接着说道：“从今往后，你们这些来快活林讨生活的都要先来拜会我家小管营相公，求得了我家小管营相公的许可，方能在此地做营生，不管你是哪个？耍枪卖药的也好，耍弄猴戏的也罢，又或是行院计女都是如此，如若不然，后果你们自然晓得，我丑话已然说在前头了，还有不服的大可以来试试某家的手段！”

    赵霁雲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除了那位富家的公子，其余剩下的五十来号人个个面露凶相，脸上还有着两行金印，明显就是犯了事的囚徒。那个富家公子，只见他五尺五六身材，二十五六的年纪，白净面皮，三柳髭须，额头上缚着青色手帕，身上穿着一领青纱上盖，把一条白绢搭膊络着手。又听到那些囚徒的话语，赵霁雲已然知道眼前的此人便是牢城营的管营公子。

    做事着实霸道，蛮横无理，完全就是土匪手段，果然原始资本的积累都是建立在剥削的血泪史上的。手里有快活林这样的风水宝地，而且手底下还有这些亡命之徒，又有哪个敢得罪的，莫要说那些外来冲州撞府的，他们就好似无根是我漂萍，就是本地的富户，也不敢随意的顶撞，能避则避，如此算下来一个月下来收的保护费少说也有五六百两的银子进项，真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这个管营公子的名头不小，在这孟州之境，流传颇广，被唤作金眼彪，没有错，此人就是金眼彪施恩。见面不如文明，赵霁雲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印象。事实上水浒中所谓的一百单八条好汉这样的人不少，不止是施恩，那揭阳镇上的没遮拦穆弘，还有他的兄弟小遮拦穆春兄弟俩都是这种货色。

    古语有云：“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彪最犷恶，能食虎子也。予闻猎人云，凡虎将三子渡水，虑先往则子为彪所食，则必先负彪以往彼岸；既而挈一子次至，则复挈彪还；还则又挈一子往焉。最后始挈以去。盖极意关防，惟恐食其子也。大意上说彪的性格非常彪悍，会吃自己的兄弟。所以老虎带着三个孩子过河，一定先把彪背到对岸，然后带第二个过去，同时又把彪给带回去，然后再带第三个小老虎到对岸，最后才把彪带过去。能够得到金眼彪这样的诨号的人，他的人品性格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