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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小煞有大玄

    白破北在大殿里围着石台转圈,转转又坐下,坐下又转转。

    衣袖中的小白猫异常安静,似是睡着了一般。

    一个多时辰过去,白破北还在石台前晃荡。在殿里呆了这么久,没有一丝凶险之意出现。初始在殿前时唯一在心头响起了一声凄厉的虎啸,可虎啸之后,除了自己有点受惊,其余自己身上什么事也没有。

    山羊胡子说凶险之极,可凶险在哪?

    白破北看着石台上的白球,犹豫不定,走,还是不走。

    要说白破北对这个什么白虎神尊的白虎煞泉,没有一丝渴望之心,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闻得此事太过凶险,先前多少人从无活口,对比下死人脸和山羊胡子,自己只一破玄,还是破玄一段,简直就和送死没什么样。相比之下,还是小命要紧。

    可进的大殿后,瞧来瞧去也没瞧出有什么异常,白球是由煞气组成,和刺史府中那煞屋里的煞气有些像,只是远远比屋中煞气浓烈。煞气凝结在一起,恍若实质。

    白破北心头直痒痒,要不要试一试,既然费劲气力来了这里,就这么逛一圈一走了之,是不是太可惜了。

    可想到死人脸和山羊胡子变态一般的厉害,白破北伸向白球的手,又缩了回来。

    石台前的白破北,异常的纠结。

    呆了半晌,白破北从兜里摸出来一个铜板,正经端坐在石台前地上,脸色肃然,整理好衣冠,将铜板合在手掌中,口中念念有词。

    老爹老娘保佑,年年清明里,可是给你们烧了不少纸钱,还请老爹老娘给你们儿子指一条正确的道路。你们肯定也不希望你们儿子就这么冤枉的把小命丢在这荒山野岭里。等会若铜板有字一面向上,我便取这煞泉。若是有字一面朝下,我转身即走。

    白破北不信天。

    白破北念叨完毕,将铜板抛向了空中,睁着一双大眼紧紧盯着。铜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翻转着掉了下来,落在了大殿地面上,砸起一小片灰尘。

    字面朝上。

    白破北再不犹豫,收了地面铜板。起身朝着大殿角落走去。袖中小白猫还在酣睡,模样很是可爱,白破北笑骂了一声懒货,从胳膊上解下衣带,将小白猫放在了角落一破石凳上,又将系着小白猫脖颈的衣带拴在石凳腿上,打了个死结。

    小白猫睡得很香,动也不动,任由白破北安置。

    白破北看着小白猫笑了一下,转身大步朝着殿中石台走去,在石台前打坐,闭目。白破北身上煞气涌起,向手臂汇聚。

    业火煞术,周身运转,小腹丹田里,火种大亮。

    煞气本是一种凶欲所化之气,凶欲愈强烈,煞气越重。凶欲不同与七情六欲,也可以说凶欲是一种极端的情欲。凶欲重杀伐,军阵主杀伐,军阵前,煞气最重。这也是胖老爹寻着凉州刺史,黑衣血骑大骑主,谢友玄后,刺史将白破北安排在军中的主要原因。

    九宫四飞星,二黑巨门,三碧禄存,五黄廉贞,七赤破军,俱为煞星,以破军为最。

    四煞星,俱拜武曲。

    业火煞术,以无名业火为种,以煞气为食,强行吞噬,霸道无比。天下万事,若出了天地运行自然之则,便必有弊端。是药三分毒,一个道理。业火煞术,若所修之人被煞气侵蚀,失了心神,便成了凶神,力行凶事,只知杀戮,神智崩溃如行尸走rou。

    太玄一经也是同理,以魂力为道,借着魂力,行的是以小搏千斤之途,非是拨,是搏,以神魂去搏。魂力玄妙,以太一教之骄子玄真,也是莫名其妙的着了赢无疾的道儿。魂力凶险,若运用不当或敌方太强便是自己心神受损,若受损严重,便成了痴傻小儿。除了神魂反噬外,魂力修行一途,自生心魔,也是大恐怖。

    太玄经,业火煞术,非常人所能习之。

    纵是赢氏白氏两族,大部分也是浅浅修习其皮毛。千年来两族中,修习二术成凶煞行尸只知杀戮者,心魔占据魂力自爆者,不计其数。世世代代,惨烈无比。本是天之骄子的两族,落得在荒山野岭里,苟且偷生。

    可不修习还不行,世代血海深仇且不说,人间末世,迟早要降临,末世若临,人间便是地狱,甚至不如地狱。

    仙人视天下人,皆是蝼蚁。

    太玄和业火,需大心志大毅力之人。

    赢无疾和白破北,便是此世两族所选之人。两族倾注了大心血,以惊天手笔,在二人身体中封印了两族千年来,所积聚的魂能煞能,默默等待二人成长。封印二人记忆,便是出于此考虑,幼苗,经不起暴风雨吹打。暴风雨,往往来自自身心里。

    可族中失算的是,没有人料到赢无疾的精神力是如此强大,小小年纪的赢无疾,在经历了地宫黑屋一事后,沉默寡言,人前人后都装作无事人一般,呆呆傻傻,小小脑海里,血色画面一幅幅闪过。

    族中强者,还以为赢无疾体弱,出了地宫后呆傻,是由承受不住族中千年魂能所致。每每看见赢无疾呆呆模样,便私下里叹气,觉得希望渺茫。出了地宫不久,族里便安排修为全失的张酒徒,带二人出了村子,住在了凉州渭城。

    魂能煞能,需要赢无疾和白破北徐徐缓缓丝丝自然吸收利用,万不可由外力引发,若魂煞之能爆发,那是大灾难。

    对往事全然不知的白破北,也算是其大幸运。

    此时的白破北,业火之煞汇聚双臂,聚精汇神,缓缓的向石台上的白虎煞泉,伸出了手。

    大殿角落石凳上的小白猫,在白破北身后,猛然睁开了眼。

    白破北一手方触及煞泉,一股气势磅礴的洪荒沧桑之感,卷向了白破北。惊涛骇浪中的白破北,已是换了一个世界,远古的世界。

    这个世界中的白破北,睁开眼,所见满眼俱是凄惨之象。时而风雪时而大雨,江河倒卷,苍石林立,四下望去皆是荒野,无百姓生存。

    这是一片冰冷的世界,地上冰层覆盖,异兽行走。

    空中大鸟群飞,巨喙利爪。

    大鸟扑向地面,爪大如一柄柄长长的弯刀。地面异兽惊走,避之不及下,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雪白獠牙,狂吼一声高高跃起,掠向扑来的巨大怪鸟。

    只闻扑的一声,一剑光闪至,应该是剑光吧,直直的,白破北心想。剑光将怪鸟异兽一起刺了个通透,巨鸟倒地哀鸣,异兽狂吼不起。

    远处飞来一人,速度如电,几下子就到了巨鸟异兽身前。这人模样长得很是奇特,长手长脚,脑袋奇大无比。

    只见这人两手各执一玉壶,在巨鸟异兽上方空悬,巨鸟异兽身上有轻烟升起,缓缓的钻入了玉壶中。巨鸟异兽不再挣扎,软软的倒在地上,已无了气息。

    空中所余大鸟皆起悲鸣,地上其余异兽惨吼,这人收了玉壶,抬眼四看。天空大鸟如惊恐之极,四散里飞逃。地面异兽没了命的狂奔。

    这人面无表情,又是一道道剑光飞出,空中大鸟纷纷落地,羽毛在天上乱飘。地上异兽纷纷栽倒,口中鲜血直流。这人又是飞至鸟兽尸体旁,掏出玉壶,吸了鸟兽身上所飘出的轻烟,如此反复,一幕幕重播。

    九天之上一阵凤鸣,一十余丈朱凤,全身血红,从九天之上俯冲而下,直直的冲下地上那人,两翼带起一阵狂风,远远看着的白破北在这股狂风下只觉得窒息,出气不能。

    地上那人仍是面无表情,朝朱凤弹出一股剑光。

    朱凤对剑光甚为忌惮,两翼急扇,躲了过去。地上那人咦了一声,腾空飞起,朝朱凤掠去,手里剑光一道道飞出。朱凤左闪右躲,片片血色羽毛,如雪花飘落。

    那人大奇,眼前朱凤竟能避开自己如此多道剑光。

    接着那人身周光芒大亮,从空中消失不见。下一刻,已在十余丈朱凤上空。一道道密集的剑光形成一个牢笼,死死的困住了朱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