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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等了六年的电话

    一直到下午快天黑的时候,金銮才带着孟云汐跟无忧无虑从金家老宅离开,走之前金夫人又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常來玩,孟云汐却因为心里有事,所以表面看起來有几分心不在焉。

    “云汐,我觉得我妈说的其实也沒什么错,或许等云中乐园这个项目结束了,你就专心在家里带无忧无虑吧,明年他俩就六岁了,要上小学了,跟在幼儿园的时候不一样,如果你总是这么忙,天天加班,恐怕就沒有办法好好教育他俩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金銮又重新提到金夫人刚才说过的话,其实也算是一种试探,试探一下孟云汐的态度,可是话已问出口,班上之后,也沒有听到回答,金銮奇怪地看了孟云汐一眼,沒想到她竟然在发呆。

    “哎哎,云汐,云汐。”金銮又唤了两声。

    孟云汐这才反映过來,一脸不知所措地看向金銮,“啊?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看起來有些不大对劲儿,从刚才接了凌小小的电话开始,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金銮有些担心,蹙眉追问。

    孟云汐赶紧摇头,“沒有,沒有,就是昨晚上一直担心金夫人会不喜欢我,所以沒睡好,从中午开始就觉得有点儿困,现在当然精神不好啦,你别多想,我沒事的。”说完,她还故意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金銮将信将疑,其实孟云汐为人单纯,并不怎么会隐藏心事,几乎所有的事都摆在脸上,高兴就是高兴,忧虑就是忧虑,所以他断定孟云汐那里一定有事发生,但是既然她不想让自己知道,金銮就沒有再追问打听,就算是最亲密的恋人,也要给彼此留下空间,这才是最好的相处之道。

    “好吧,你说沒有就沒有,不过,如果以后你真的遇上什么事了,需要帮助了,一定要第一个來找我,云汐,我永远站在你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等着你,只要你开口,我有求必应,知道吗?”

    金銮平静地说完,他就是这样,哪怕是情话也会讲得一本正经,就好像面前放着的是一件平凡无奇的文件,需要他发表意见似的,不过孟云汐还是在瞬间被感动了,有几秒钟,她几乎要脱口而出有关刘元朗的事,可是,想了又想,孟云汐还是把话又咽了回去,因为在她看來,她只需要见一见刘元朗,把该说的话说清楚,从此跟这个人就沒有多余的牵扯了,这件事微不足道,还是让自己悄悄地解决了吧。

    金銮带着孟云汐和无忧无虑在路上随便吃了点儿快餐,就把他们送回家了,无忧无虑疯玩了将近一天,都累得睁不开眼睛了,已经沒有精力再去别的地方。

    站在楼下,孟云汐对着金銮说了好几遍“路上小心”,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看着他开车离开,直到汽车的后灯发出的灯光完全看不到了,她这才带着两个孩子上楼。

    一进家门,凌小小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沒看电视,也沒玩电脑,似乎是专门在等她的。

    “干妈,我们回來啦。”无虑进屋拖鞋,直接扑到了凌小小的怀里。

    凌小小揽过无虑,抱着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我的小宝贝儿,瞧瞧都累成什么样子了,來,跟干妈说说,金叔叔家好不好玩,他家的奶奶对你和jiejie好不好啊?”

    一问到这个,无虑立刻点头,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好,特别好,今天奶奶给吃了特别好吃的蛋糕,而且奶奶养了一条小狗狗,特别可爱,我跟jiejie一直在跟小狗狗玩,可高兴了。”

    这时无忧也凑了上來,“对,那个小狗狗可聪明了,会握手,还会打滚,奶奶说如果我和弟弟喜欢,可以抱回來养着,不过mama不让。”

    “你跟弟弟除了周末之外,天天都要上学,mama跟干妈要上班,你俩把小狗领回來谁养着啊,它一个狗狗在家也会孤单的,所以还不如让金奶奶先养着,等你俩什么时候想小狗狗了,再去看它就好了。”孟云汐脱了外套,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水,耐心地解释。

    看两个孩子的表述,似乎在金家这一天过得很好,凌小小总算放了心,她把无虑从腿上抱下來,推着两个娃去洗漱睡觉,看着他俩困倦的小脸,就知道玩得累了。

    半个小时后,等一切都收拾好,孟云汐回到客厅,坐在了凌小小的身边,她知道,有些话凌小小在电话中并沒有说清楚,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憋着,所以还是趁现在都说出來的好。

    “好了,我回來了,还有什么要说的,你都说了吧。”

    凌小小抿了抿嘴,“我今天中午跟刘元朗一起吃的饭,他回国有小半个月了,只不过现在才联系咱们。”

    “哦。”孟云汐只应了一声,脸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变化。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正在跟他吃饭,他特地跑來找我就是为了见你一面,他怕直接给你打电话,或者是去金狮找你,太唐突,你会不高兴,所以才先來打一针预防针的。”

    孟云汐点头,“嗯,我愿意见他,有些话当然要我面对面跟他说清楚的,元朗是个好人,他应该有他自己的生活,有一个爱他的女人來照顾他,这个人不是我,他必须明白。”

    凌小小看着孟云汐,半晌又问道,“大汐,你确定你跟刘元朗真的不可能了?他六年的等待都抵不过你跟金銮几个月的相处,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孟云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今天中午在电话里不是跟你说过了,这爱情啊,沒有公平不公平,六年的时间过去,就算我曾经真的在刘元朗的身上付出过感情,可是现在我不喜欢他了,如果我不喜欢他,还跟他在一起,这才是不公平!”

    凌小小叹了口气,软软地趴着沙发扶手上,感叹道,“你别嫌我烦,嫌我事多,我只是觉得惋惜而已,刘元朗是个很棒的男人,我只是怕你错过了。”

    孟云汐摸了摸凌小小的脑袋,像哄小孩儿似的温柔地说道,“别这么说,我怎么会觉得你烦呢,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不过我觉得我现在已经遇上了一个很棒的男人,所以我要一心一意地对待他,你呀,就别惦记我跟刘元朗了,真的都是过去的事了,真的不可能了!”

    “好吧,我懂了。”说完,凌小小起身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孟云汐,“喏,这个给你。”

    孟云汐接在手里一看,竟然是刘元朗的名片,上面赫然印着‘天源建设集团副总裁’几个大字。

    “这是刘元朗让我给你的,上面有他的电话号码,他说如果你有时间了,就给他打电话,二十四小时,随时都可以。”

    又是一个二十四随时待命的,孟云汐摇了摇头,沒有之前在金銮面前的感动,只觉得是一种无形的负担。

    ......

    凌小小给的这张名片在孟云汐的手里捏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孟云汐才终于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喂。”话筒里传來一个男声,跟上大学时青葱宏亮的声音不大一样,这些年刘元朗经历的似乎很多,连带着声音也变得老练起來,孟云汐有些微怔,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喂,云汐,是你吗?”也就是三秒钟的停歇,刘元朗立刻猜出这个电话是孟云汐打來的,他的话语中有明显的惊喜。

    “是我。”孟云汐淡淡地回答。

    “我以为你至少要等一周半月才会给我打电话,沒想到这么快,才隔一天就听到了你的声音,六年了,听声音,你似乎并沒有什么改变。”刘元朗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孟云汐的回复,声音蓦地变得高昂了许多。

    “怎么会沒有改变,六年了,时间流逝,我也老了,只不过我在你的记忆中还是大学校园里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所以你才会觉得我沒有变。”相对于刘元朗的激动,孟云汐的情绪则越來越平淡无奇。

    “云汐,你知道我等你这通电话等了多久吗,我记得我出国之前就已经把我纽约的号码告诉你了,为了这个,六年我都沒敢换号码,也不敢让手机有一分钟的停机,就怕你给我打电话打不通。”刘元朗说出心事,他并不觉得期盼是一件丢人的事,对着孟云汐可以侃侃而谈。

    “跨国电话太贵了,我可打不起。”孟云汐半真半假地开了个玩笑。

    “你知道的,当时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明示或暗示,我会立刻从纽约飞回來,可是你...”回忆起六年前的事,刘元朗背靠在舒适的转椅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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