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给份薄面
“当然。”溥侵又说,说完之后痛苦的瞑了下目,再做补充,“不过这件事情,我可以暂且先不过问,如果你还听我的,现在就杀了他们!” 易浊风偏头,并没有动手。溥侵不知道,方才易浊风为给史如歌疗伤而被敖进所伤,刚才又为救他而用尽余下的全部力气去反击黑影人。 又见得易浊风轻蔑一笑,再对溥侵说:“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先问问您,您可知道我在落日镇到底发现了什么?” 溥侵又顺着问:“发现了什么?” “我父亲是易虔吗?”易浊风的口气无比冷硬。 溥侵摆头道:“这个,你得去问问易玄衣。” 顿时,易浊风眼中幽蓝的光芒,转化成为了游曳的幽魂,说:“我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你和她联合骗了我二十年?” 溥侵又轻轻闭上眼睛,暗自运功调息,重声否定:“没有!” “易虔根本就没有儿子。”易浊风说。 “易玄衣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溥侵说。 易浊风又感到无比滑稽,唇角一阵抽搐,说:“易虔有两个meimei,一位叫易玄衣,一位叫易……” “浊风!”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突然间,一个柔美的女人声插入,打断了他要说的。 随之,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正门口飞来的那道白影。 她轻衣袂袖,裙舞发扬,一身洁白的衣裳,满头珍贵的发簪,雍容之貌、华贵之气! 她落于殿中,轻瞄一眼前方的金戈,便优雅一转身缓步朝殿上的溥侵和易浊风走去。 黑影人朗声一笑,道:“原来是你,易玄衣!二十年不见,没想到你变化如此之大啊!” 易玄衣搀扶着溥侵坐稳,起身浅施一礼,道:“张堂主依旧容颜未老,生龙活虎之貌。易玄衣有礼了。” “嗯,客气了!”黑影人点头,再问:“听说这二十年,易玄衣独居漓心湖畔,一步也未曾离开过,今日怎会到的杀气重重的天绝殿?” 易玄衣妩媚一笑,道:“易玄衣听说有远道而来的客人,也是生怕客人与主人发生冲突,所以就过来,想做个和事佬。” “哦?”溥侵和黑影人互视一眼,皆是不明其意,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易玄衣望向殿下的金戈和史如歌,转身对溥侵道:“史庄主已逝,死者为大,还请教主给易玄衣一个面子,令金戈公子和史如歌姑娘先下天绝峰,让史庄主入土为安?” 溥侵暗想自己已经身负重伤,完全不是黑影人的对手,他们强拼,不一定就下不了这天绝峰,不如就听易玄衣的,送个顺水人情。于是,他眉目掬起,道:“既然易玄衣都开口了,我怎会不给面子?即刻,我便撤走十二执事和十二小鬼,放众位安然离开。” 黑影人微微敛眉,不知易玄衣和溥侵这两口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而金戈仇恶的眼神更甚刀子般锋利,他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却听过她的名字。她请溥侵放他们下天绝峰,虽是在帮他们,可是,他总觉得她的心思并不止这么简单,也不是真正的想帮他们! 史如歌想:这便是易玄衣,一直以来最疼爱易浊风的那个女人?她果然漂亮、高雅、气势凌人。 易浊风撇头避开易玄衣的目光,她打断了他要说的,他更加确定,她有事瞒着自己。 “此外,我还想说,杀害史庄主的人不是易浊风,水仙葩草也不在他手中。” 黑影人冷笑,道:“这你怎么证明?” 易玄衣漫步,注目殿下的史如歌,道:“不需要证明,易浊风爱着史如歌姑娘,自然不会做伤害姑娘的事。” 史如歌又歪了歪脑袋,与易玄衣对视,强颜一笑说:“他更爱你,我在他心中,不过是过去。” “不,他只爱你。”易玄衣很肯定说。 看见易玄衣说话的时候,眼中还闪过一道白芒,史如歌便只觉她话里有话。她再看向她身边的易浊风,发现他也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 寒。此时此刻,易浊风的目光,仍旧让她觉得心底一寒。从而不敢多看。 “姑母,您不要扯远。您来这里,还有什么事?”易浊风又冷然询问易玄衣。 易玄衣摇了摇头,却听得溥侵问道:“你违约来到此处,就为了这点小事?” 溥侵点头,对身旁易浊风道:“让他们走吧。” 黑影人看眼易玄衣,拱手相敬,道:“那鄙人先谢过了,我等先走了!” 黑影人护住几人,匆忙向殿外跑去! 溥侵冷瞟一眼易玄衣,瞑目道:“本座从未想过,你违背自己的誓言而走出漓心阁,居然会是在今天,在这种情况下。” 易玄衣背对着他,淡然一笑,道:“是,玄衣有罪,今天上苍给我机会,让我赎罪。” 溥侵冷笑,问:“当年的事,你还在内疚?” “是。特别是近段时间,自凌无邪死后,我更加难受。有时,我还希望你的杀戮能少一点,也能为我赎赎,你知道吗?”易玄衣越说越慢,几乎凝噎,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溥侵,眼中似有泪花在闪烁。 易浊风转脸躲开了些,他终于明白,易玄衣是深爱着溥侵的!而以前,他一直以为是她刻意躲着溥侵,所以宁愿搬去漓心阁住,现在听来完全不是。只是易玄衣,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听得溥侵叹息:“易玄衣,当年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不怪你了。” “谢谢你的原谅。”易玄衣温柔一笑,她的笑容美艳得仿佛盛春的桃花,凋零后还会余下落红,让人不胜惋惜。 易玄衣看眼身旁的易浊风,对溥侵道:“我得回去了,让易浊风送送我吧。” “嗯。”溥侵捂住胸口,点了点头。 易浊风动身,尾随着易玄衣。 溥侵重一咳嗽,黑影人的那一掌震裂了他的心脉,他咳出了大块淤血,而这时的天绝殿却只剩下他一个人。 东边的天空微微翻出鱼肚皮色,一束晨光无声洒下,易玄衣面向悬崖,任由和煦的晨风肆意轻抚着面庞。 易浊风一袭布衣,蓝发轻舞,凛然巍立在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