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节:北京的金山上(八)
虽然诺曼此刻已经变成了如同太阳一般光芒万丈的存在,令旁人几乎无法直视,但是对于直播间中的观众们来说,视线却不是影响。这就有点类似于我们日常生活中在阳光猛烈的情况逆光看不清,背光则视线不受影响。 因此,他们又看到了一幕在地球世界上绝不可能见到的情景。 在直播画面的世界中,杜阿拉上空依旧是漫天的乌云,漆黑浓密、密不透光,电蛇在游动,雷光在闪烁,狂风呼啸,大雪依旧在整个杜阿拉的范围内纷纷扬扬地下着,但是它们全部落不到地面,往往在落到半空中的时候,就被直接融化了。 纷纷扬扬的大雪在半空中融化了之后,变作雨滴继续往下落,可是没有下落一会儿,这些雨滴在落到地面之前就被蒸发了,最终没有任何一点雨雪能够落到地面。 于是乎,水友们眼前的这个世界就很诡异。 它的最上面部分像是猛烈的暴风雨天空,稍下一些的部分像是最严酷的落雪寒冬,再往下一些的部分像是雨水丰沛的夏季暴雨天,再再往下是小雨连绵的春季,然后最下面是气候干燥的三伏烈日天。 几种不同的气象景观,在杜阿拉庞大的城市空间上立体地并存,从天空中看过去极为壮观,震撼人心。 而更为壮观的,是杜阿拉地面上的情况。 从诺曼现在所处的这个高度,就算是那些用百寸8K高清显示器看直播的人都无法准确地看清地面上每个人的样子了,但是就算是用5寸手机屏幕的观众,也能看到现在杜阿拉的整体面貌。 他们脚下的中心处,是杜阿拉城。 对于现代社会来说甚是稀疏的建筑群中的那些不甚规则的弯曲道路上,此刻都是人。 一个又一个人跪在路上,脑袋紧紧地贴在地面,背部朝向天空,所以直播间中的观众们并无法看到他们的容貌——当然,这样的高度,就算下面的那些人把头抬起来他们也是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容的。 而且有仔细观看的观众还能发现,杜阿拉城的这些街道旁的建筑中,不断有人走出来加入他们,向着诺曼所在的方向跪伏下去,让这些在直播间水友们看来宛若蚂蚁群落一般的队伍更加密集。 全城跪拜,万民敬仰。 这在现实世界中绝对见不到的场面让那些新来到直播间的观众大开眼界。 “我去,这些人都疯了吧?”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守在直播间就不难理解了,可以说是主播把他们都救活了,面对一个把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救命恩人,我相信你也不会介意给对方磕一个头的。” “说这些人疯了的大概是完全不了解信仰的力量。我在三年前的时候去过大名鼎鼎的三教圣城,当时路上的那些朝圣者们给了我内心极大的震撼,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信仰的力量,但是和眼前的景象一比,三教圣城的那些现代文明下的信徒们又是小巫见大巫了,真是应了那句话,越是愚昧,越是虔诚。” “靠,看的我肾上腺激素都飙升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这一幕莫名地有点想哭。” “6666666666666” “这是邪教传教直播间吗?宣传的是哪个神?” “淡定,新司机都坐下,这只是基本cao作,想当初在杰贝尔丹纳的时候,人可比这里多多了,场面也要壮观的多。” “杰贝尔丹纳?那是什么?谁有录播啊?” “想看往期录像回放的自己上批站搜一下就能看到了啊,不要再在这里乱发弹幕影响观看了!” “我晕,别的直播间都是嫌弹幕不够多,这还限制弹幕啊。” “不想看弹幕关上不就行了?” “批站的批小将们就不要乱蹦达了,看回访直接起源就可以看,还去批站干什么?” …… 而这中间,有一些弹幕对于那些说现在的场面的不如杰贝尔丹纳时的那些人进行了反驳。 “谁说这次不如杰城那次的?城市里面是不如,但是你们往城外面看看。论总人数,总场面,这次可比杰城那次大多了好吧?” 确实,从城内情况来看,杜阿拉此刻跪伏的信徒不如杰贝尔丹纳那次多,毕竟当时的杰贝尔丹纳可是在一年一度的艺术节期间,人口爆炸。 但是杜阿拉可不止有杜阿拉城。 在生产力水平处于中世纪的奥古斯都联合王国,城市化水平很低,相比起农村人口,城市人口的比例很小,而阿道夫他们的冰雪领域覆盖的,是整个杜阿拉的范围,不单只是杜阿拉城。 在那些杜阿拉之外的地方,也有无数的人面朝着诺曼的方向跪伏在地,总的趋势是离杜阿拉越近的地方,跪伏在地的人口越是密集,离杜阿拉越远越稀疏。到的冰雪领域覆盖的边缘地区,那些跪伏在地的人已经是非常稀少了。 正因为杜阿拉城外的那些人远不如杜阿拉城中的人群密集、给人的感觉震撼,所以很容易就被观众们所忽略掉,但是若真仔细去把那些乡村人口加起来,就会发现这些农村庄园的朝圣者可比杜阿拉城中的人多多了。 所有人此刻都跪伏在地,虔诚地感谢神明对于他们的拯救,所以天空中的那两条龙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恐慌。 陈清河轻轻扇着翅膀漂浮在原地,手上还抓着纪若兮和皮尔诺,脑袋仰起,朝向了诺曼所化的“太阳”盯着,眼睛一眨不眨。 他周围的狂暴领域已经彻底消散,半点不见了,但是收起这个如此狂暴的禁咒,他本身也并不是没有付出代价:可以见到,在陈清河的身躯上,从下颔开始,一直到尾部,分布着众多血线。 这些血线小的有一个成年人类那么长,大的五六米,最大的那条则在陈清河的腹部——那是一条恐怖狰狞的红线,几乎横贯陈清河的整个腹部,将他的腹部割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