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对阵

    青天白日，鬼魂居然堂而皇之出现天子身边，石守信吃惊非小，照旧问话：“渔老大，鬼是那几个，悄悄指给本将军瞧瞧。”

    钱一二脸变得煞白，战战兢兢说道：“大将军，小人们干淌水这行，最忌讳和水鬼打交道。万万得罪不起，否则日后必定被他们纠缠，至死方休。”

    各行皆有禁忌，强人所难害人不浅。石守信转换话题：“渔老大，你怎的认得鬼？”

    钱一二脸上由白转青，声音悲悲戚戚：“大将军，容小的慢慢道来。”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渔夫靠打渔为生。钱一二和其他渔夫一样，常年沿河捕鱼卖，换取银两养家糊口。

    碧波镇地处江湖交汇处，是本县一个大镇，市容繁华，人户众多。渔老大来来往往数十年，因此认识这里不少同行。

    三四年前，钱一二来镇上卖鱼，见到镇上数家门前挂着白灯笼，屋中设灵堂，家属悲声痛苦。他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从未见到一个镇上同一天去世几十个人。起初他以为此地闹瘟疫，心中又震惊又害怕，顾不上卖鱼，挑起木盆往家赶。

    钱一二半路上遇到相熟的渔夫马小六买他的鱼。他挑两条大的鱼送于对方，忍不住好奇，问：“小六子，你一个卖鱼的还买我的鱼。”

    马小六沮丧道：“老兄有所不知，我不是自己买，而是给办丧事人家买。”

    渔老大问：“小六子，镇上闹瘟疫？死多少人？”

    “不是闹瘟疫，是闹妖怪！”马小六说完身上发颤，断续地说：“半个月前，麻五、顺七、刘老二、耿老三、王九无人结伴去湖中打渔，不料一去不复返。”

    镇上年轻力壮的渔夫全体出动，从早上到傍晚，找遍整个水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发现空荡荡的船只，和水面上漂浮的一块手掌大漆黑的鱼鳞片。

    渔夫们拿着鱼鳞回到岸上，交给镇上辈分最高的老渔夫验看。

    老渔夫仔细检查完鱼鳞，神色很惊恐，当即着实几个年轻渔夫去镇上传播消息，说是碧波湖中有成妖的乌鳢吃人，叫大伙绝不可再去。

    碧波镇人心惶惶，失踪渔夫家人得知他们被妖怪吃掉，只得依照当地风俗办理丧事。

    同为水里来水里去讨生活的人，钱一二听到骇人听闻的消息后，兔死狐悲，将一担鱼免费送给马小六，匆忙赶回家中，他一路上跟沿河渔夫散步碧波湖妖怪吃人的事。

    河流上下的渔夫听闻钱一二的消息，再不敢来碧波镇。

    杖着皇帝带着数万名甲士的威风，众渔夫壮着胆子来碧波镇一探究竟。当钱一二看到刘老二几人的身影时，他差点吓得尿裤子。

    石守信赏赐几锭银两，吩咐钱一二他们先行回去。

    乌蒙子和镇上的男女老少估计都是水中妖物变的，他们假使要害皇帝，为何不在水中动手，对于他们来说，弄出滔天大浪打翻几只渔船是轻而易举的事，反而弄出一场献宝的把戏，岂不是画蛇添足？他们身上必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石守信皱眉不展，想不通其中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