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之传说―章全奕（中）
中 除了今年刚加入篮球队的新人之外，其余知晓去年这一事件的队员无一不吃惊。大家纷纷商量着对策，好像面对是不是真的出狱了还是未知数的何进文比面对明天的比赛还要要紧似的，这让我有些不悦。 “好了，不要讨论了，我也只是听说而已，我们首要的目标是准备打好明天对工程技术学院的比赛，其他事件都暂时放到一边去。” “有什么好准备的，十有是大败而归吧”上官云显然是队里打退堂鼓的代表，而这样有损队中士气的人自然要严惩。 “上官云，给我做50次折反冲刺去。”我怒斥道。 “凭什么你该不会说凭你队长的身份吧号称交大的三驾马车，那两个已经退学了，你呢也快了吧哈哈哈”上官肆无忌惮的恶语让我怒不可竭，但考虑到集体的利益我握紧的拳头还是松了下来。 “违反篮球队条例之五肆意散播有损球队利益，破坏球队团结之言论，凭赵文胤教练之名让你做五十次折反冲刺去”提到赵教练的名字，只怕是再顽劣的队员都会顺从。 赵文胤教练在交大担任篮球队教练二十余年，从一支默默无闻的球队，将之带领成为全国范围内屈指可数的一流强队，受到过市级领导人的接见，即使是校长在商讨任何有关篮球乃至体育方面的事项的时候都会首先询问赵教练的意见，在整个大学也是德高望重之人。以其儒雅的执教风格深受队员的爱戴，在交大二十余年中从来没有人敢在教练面前进行顶撞，而报到赵教练的名字上官云自然只有乖乖照做的份。 说曹cao，曹cao到。刚提到赵教练之名，慢慢挪着步子，赵教练的身影出现在篮球馆的门口。 “怎么了，又在吵了吗”赵教练言之即出，馆内即刻燕雀无声。 “对于明天的比赛没有信心吗你们平时练得也不可谓不刻苦，有些事不能强求的，但是首先精神不能丢啊” “咳－咳－”体弱的教练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 “我们队里现在缺少的就是精神啊如果输了，输得合情合理我不怪你们，但是你们有些比赛真的去拼了吗这是我唯一感到遗憾的地方，我知道，我这把老骨头再怎么说效果也不大了，今天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位客人，让她来给你们说个故事希望对你们有些触动。” “好了，你出来吧”门外走进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和篮球队一同患难的薛贝贝。 场下开始议论纷纷，对薛贝贝和球队两者都可谓知根知底，又有什么故事可以说的呢 “大家好受到赵教练之委托，今天我给大家来讲一个故事，其实也不是什么故事，都是真真实实发生在篮球队的事。” “既然是那么重要的故事，为什么以前都没有说呢”队里有人提问到。 “这是我和一个人之间保守的一个秘密，一直以来我都答应她不能够轻易说出这个秘密，而昨天大概是她也看到了我们球队的表现，告诉我可以公开这个秘密，所以我才决定来这里告诉大家的。” “那个人是谁啊” “不要急，听我说完故事你们就知道了。”薛贝贝定了定神，开始叙述这个故事。 “一年之前，在我们篮球队里发生的周峻毅和郑鹏飞的事大家应该都知道。而他们一时的冲动，对自己对别人对球队都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在和他们道别的时候，我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他们的懊悔，也许这是因为年轻而付出的代价。而在这个事件中受伤最深的是一直以来都和篮球队患难与共的阮心绮。” “一直以来阮心绮都一如既往地关心着篮球队，春天的时候在别的女孩逛着名牌服装店的时候，她不去享受阳光明媚却在为篮球队员们加油鼓劲；夏天的时候在别的女孩在家里开着空调躺在舒适的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视的时候，她不顾汗流浃背却在为篮球队员们买饮料；秋天的时候当别的女孩和男朋友逛电影院的时候，她放弃享受秋高气爽的天气却在体育馆里安慰心情受挫的篮球队员；冬天的时候当别的女孩躲在家里温暖的被窝里的时候，她不顾严寒却在篮球馆里为篮球队擦窗，拖地。”薛贝贝逐字逐句地叙述着，吐字响亮而清晰。 “她放弃了许许多多属于自己的时间而在篮球场边和队员们一起流汗，甚至流血，在球队最需要有人鼓励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的总是她，老队员们都知道我们称她为什么――篮球队的女神”说到此薛贝贝有些哽咽了。 “而有一天，女神被恶魔玷污了，原本应该保护她的两个勇士却在为一己之私而手足相残，这是多么令人痛心的一件事。”薛贝贝此时已经热泪盈眶。 “最后的结果是我们的女神终于也步两人的后尘永远离开了她为之努力，为之倾注青春的篮球场边，球队无法再受到她的鼓舞，无法看到她的灿烂笑容，球队留下的除了遗憾和失落，就是接二连三的失败。” “我们对不起她，看到如今球队的这副窘境想必她是很伤心的，昨天她打电话给我，这是她离开学校后第一次打电话回来。她的口气很淡，但每字每句我都记得。”到此薛贝贝热泪已经顺着薛贝贝的脸颊缓缓滑下。 “她说：看到篮球队目前的样子，我很伤心，我没有能够一直帮助篮球队到毕业很是遗憾，我依然清楚得记得和篮球队员们相处的那些日子，那些日子是我人生中最灿烂最开心的时候，我希望篮球队员们能够重新振作精神，创造奇迹战胜工程技术学院队，再次代表上海大学篮球界出战全国比赛。” “她还说她寄了一盘录音带回来，不知道是谁以前偷录的，只是希望让大家听听她的声音，无论是老队员还是新队员，她要大家知道虽然现在她不能在场边关注着球队，她也一定会在某处关注着球队。”说完已经泪流满面的薛贝贝走到录音机前从兜里拿出一盘录音带放入机器内按下了播放按钮。 短暂的沙沙声之后，首先出现的是球场里的喧嚣，锣鼓声，呐喊声，喇叭声；片刻之后，依稀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之后渐渐清晰起来：“加油啊，郑鹏飞，一定要守住啊”，“啊，好厉害，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 还是球场里的吵闹声，然后又传出少女的叫喊：“周峻毅，上啊，他们算什么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啊”，“耶投篮姿势真是帅呆了。”声音热烈奔放使人无法想像这是平时恬静的阮心绮的声音，录音带里收录了许多少女的加油呐喊。队员们听着听着有些也开始擦拭眼角起来。 然后又是一段沙沙声，接下来是一男一女之间的对话。 “你真的那么喜欢篮球吗” “恩” “为什么呢” “你喜欢吗你又是为什么呢” “嗯―喜欢不断追求胜利的感觉，喜欢在球场上不断证明自己，喜欢与队友配合成功的喜悦。” “喜欢看你们专注的样子，流汗的样子，喜欢看你们为每个机会拼争，喜欢与你们一起品尝胜利的喜悦，与你们一起承受失败的失落，以及” 中间顿了一顿，“与那些为自己青春不断拼搏的年轻人在一起。” “仅仅是这样，我就会觉得十分满足了，每次看见你们为争抢一个篮板，不断地跳，一次，两次，三次直到球完全落入自己的怀中，或是被别人牢牢控制为止。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有受伤的危险，仍然为一个即将出界的球而跃出场外，结果往往是球与人一同飞出场外，即而撞到候补区的板凳，发出很大的响声，但是很快就会站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最多是扶一下疼痛的地方，抑或是拍拍身上的灰尘又投入到无尽的拼搏中去。” “也只有你们这些热血男儿能做出这样的举动。”中间又顿了一下。 “无法在场上与你们一起拼搏，那么就在场下与你们一起沸腾”少女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到此全部的队员都止不住用手抹着眼睛，包括我和刚在一边受完罚的上官云，而薛贝贝早已经是泣不成声。 一片呜咽声被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好了，我知道你们一定都深受感动，包括我在内同样也非常感动，我希望你们能够铭记今天的事，将之化为动力投入到明天的比赛中去。” “记住我们是交大队，我们是最强的队”老者的语气坚定。 全员异口同声重复了老者的话，不过年青人的口号更充满了活力和凝聚力。 很快就到了比赛当日，开赛五分钟前，众人都众志成城，立志拿下这场比赛，薛贝贝所率领的拉拉队早早地来到了场地，打出长长的横幅“我们是交大队，我们是最强的队”。 “比赛马上开始了，记住我们是交大队，我们不能有辱交大的光荣名字，今天我们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团结不是吗” “谁是最强队” “我们是最强队”队员们气势如宏。 作为本次预选赛的最大热门，工程技术学院队拥有的阵容相较去年惜败于交大时有过之而无不及，首发阵容三人达到1米90以上，其中中锋高靖凯更是达到2米05。而相比之下我们的中锋范文陵仅有1米98而已，除了在控球后卫这个位置上我要高于对方的季志林之外，其余的都在身材上处于劣势。 跳球之后，我们处于守势，对方不愧是一流强队，配合娴熟，队员基本技术扎实，各种战术运用灵活，而在防守的时候也一丝不苟，很少有无谓的漏洞。很快地我们便以12：22落后十分了。 此时，赵教练喊了第一次暂停，除了指出我们之前比赛所暴露的漏洞和对方的弱点之外，还进行了一次换人，由上官云换下先发的得分后卫李越水，防守出色穆翔换下主力强力前锋李威扬。一方面针对对方的主要得分方式来自内线在此加强防守，一方面由速度和得分能力突出的上官云期望在进攻时加快节奏。 上官云若除去他的有些散漫的个性来说，其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球员，速度极快，百米成绩达到11秒8，擅长突破得分，也有一定外围得分能力。唯一的缺点是防守时容易漏人，注意力不够集中，加之其散漫的品行所以一直以来都被教练雪藏。 重新投入比赛后，果然球队有所起色，内线在穆翔的带动下屡屡化解对方的攻势，而进攻以我和上官云为箭头，数次撕开对方的防守快攻得手，仅仅5分钟时间，便已经追至26：28了，对方见形式不妙也叫了第一次暂停。此后，双方互有攻守，而工程技术学院略占上风，至上半场结束，我们以38：44落后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