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高考
舒韬和李红的恋情其实只是互相吸引的一对少男少女，在家长风韵雷动的打压式的助攻下，两颗正处于叛逆期的年轻冲动的心速成的恋情，就像玻璃般易碎，尚不成熟，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 自从和爸爸谈话后，舒韬的内心还是挣扎了几天，下学后和李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还有几个月就该高考了，我已经答应我爸，先全力备考高考，毕竟这次高考关系到我们每个人的前途，我们俩先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好吧。” “我看你是顶不住家里的压力，退缩了吧，胆小鬼。”李红不满的撇撇嘴。 “当然不是，我只是认为我爸说的对，我们先努力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其他的“ “我看你是在找借口吧，我看错了你这个胆小鬼。“ 舒韬还没讲完，李红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背着书包就气冲冲的走了。 “你听我解释呀，我只是觉得我爸说的对，男子汉要有担当，现在最重要的是考上理想的大学，等我们上大学后，如果我们依然念着彼此，我们就继续我们的恋情。“舒韬快步追上李红，拽着她的胳膊，不喘气的解释道。 “你不用找借口了，心里根本没我，我们到此为止吧。”李红冷冷的笑了一下，甩开舒韬拽着自己胳膊的手，头都不回的跑了。 接下来几天的舒韬试图说服李红，明白自己的想法，然而每次谈话两人皆不欢而散，一周后舒韬这段初恋画上了句号。舒韬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但想想高考的临近，开始全部心思用在了学习上，本就头脑灵活理解力强的舒韬一旦开窍，成绩开始质的飞跃，舒浩，美兰很是欣慰。 高中毕业考试后，静雅和爸爸谈了一次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爸爸，我不想参加高考了。” “小雅，你的成绩很好，考上大学不成问题，为什么要放弃呢？” 随着高考的临近舒浩和美兰对静雅是否该考大学的事情也是很纠结的，虽说大学的门是对残疾人敞开的，但真正报考的人并不多。静雅的腿，让可以选择的专业很少，就算上了大学，毕业后的工作也将是一个大难题，纠结归纠结，而听到女儿想放弃高考的想法还是有几分惊讶的。 “这些年一直是在冬尘和舒韬的帮助下我才能完成学业。我要是参加高考，冬尘报考大学时，肯定会考虑和我报考同一所大学，便于照顾我。可是我知道冬尘是想成为一名医生的。可是我的腿怎么能报考医学院呢。” 静雅停下来，看着爸爸担心的眼神，继续说出自己的理由： “可是冬尘会为照顾我，放弃报考医学院，而和我报考同一所大学的，我不想因为我，冬尘牺牲自己的理想，这对冬尘不公平。而且我心里也很担心我的大学生活怎样度过，我想不如早些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冬尘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只要和他说明白，他是会报考自己喜欢的医学院的，毕竟那也是他从小的心愿。” 舒浩已经爬上皱纹的眼睛非常慈爱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 “你的腿虽然需要双拐的帮助上下楼梯，可是这些年你的进步已经很大了，爸爸能理解你的困惑，上大学只是想让你能多一技之长，将来多一些选择。但是就算不上大学，去找工作，但是还会有大大小小的困难，需要自己克服，不是吗。“ 舒浩知道静雅自从十一岁那场病后，身心的重创让她比同龄人成熟些，多了份坚强，同时也更敏感，而且更有自己的主见，即便现在困在自己织成的茧里，也是需要自己想明白，破茧而出，做为父亲，自己只能默默守候。 其实静雅对自己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是充满美好的憧憬的，虽然也对大学生活的各种不确定性有着一份胆怯。至于想放弃高考，静雅考虑最多的是冬尘，这两年她渐渐的发现自己如此的在意冬尘，她不敢想象没有冬尘呵护的大学生活，可也不想冬尘为了照顾自己，和自己去同一所大学，而放弃自己的医生梦，那样自己一生都会生活在内疚当中，不仅仅是内疚，就像是失去了自己的理想一样难受。爸爸，说的对自己可以说服冬尘报考他心仪的梦校，自己也将全力以赴迈进大学的校门，是自己当局者迷了，静雅想到这里，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笃定的点了点头。 ”爸爸，我听您的参加高考，我会给自己的人生多些选择的机会。“ 这天冬尘来到舒家，在静雅的小屋里和静雅一起复习功课。 “时间长了，复习的效率反而不高，先歇会我去去就来。”静雅说着，拄着双拐推门出去了。 冬尘放下手里的书和笔，揉揉发酸的双肩，看看书桌上的摆着手的白猫小闹钟，复习一个多小时了，确实有些累了，静雅总能适时的提醒自己休息一会儿。 “我一大早就煮好的绿豆汤，在冰箱里冰了半天了，天气热喝碗绿豆汤解解暑，“静雅笑嘻嘻的推门进来，手里多了一条蓝白条的毛巾，一碗冰糖绿豆汤。 “凉凉的，带着绿豆的香气，甜甜的好喝，你也喝。”冬尘端起青瓷碗连喝了几口，递到静雅的手里。 “你喜欢喝，多喝些，冰箱里还有呢，给，拿热毛巾擦擦额头的汗，这天是越发的热了。”静雅接过青瓷碗喝了一小口，递上温热的毛巾。 “马上就要填高考志愿了，你想好报考那些大学了吗？”静雅看似漫不经心的随便问了一句，心里是非常关心的。 “你想好要报考的学校和专业了吗？”冬尘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反问了一句。 “我想报考财经学院的财会专业，有项专业技能，将来毕业也好找工作，虽然我更喜欢中文专业。”静雅的语气有些失落。 “那我也报财经学院财会专业。”冬尘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 “冬尘，你不是从小就想像你mama那样当一名医生的吗？“静雅微微皱起好看的柳眉，心里有些不踏实了。 “可是，我们只有在一所学校，我才方便照顾你的生活呀，我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冬尘明亮的黑眼睛非常认真的注视着静雅，在那黑黑的童仁里静雅看到冬尘让自己想哭的承诺，虽然那只是儿时自己和冬尘的一句戏话。 “冬尘，相信我可以在大学照顾好自己的，这些年的功能训练，你看我现在的腿，已经有力量多了，你不会对我独立生活，这么没信心吧。” 静雅说着，扶着椅背站起来，拍拍自己修长的双腿，若不是走路需要双拐，怎么也不会有人认为这双腿有残疾。 “不是对你没信心，是放不下让你自己面对各种困难，真的，那样我会更难过。”冬尘悠悠的解释道。 “可是，我希望你上你自己想读的医学院，不要因为我放弃，我会感觉很沉重。“静雅咬咬嘴唇，咽回下一刻就会掉下来的泪水。 “可是我希望你遇到困难时我能在你身边。”冬尘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静雅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你要是固执的坚持和我上同一所大学，我就只能放弃高考，我喜欢你做医生，像我爸和青雨阿姨那样，别让我失望。“ “静雅，你别放弃高考，我答应你报考医学院，成为一名你喜欢的医生，你别伤心，我全听你的。”冬尘慌乱的答应着静雅的要求，伸手擦去静雅脸上的泪水。“ “看，你的脸都成小花猫了。” 静雅被冬尘的话逗的”噗嗤“一声乐出声来，冬尘也咧嘴笑出声来。 静雅的目光越过敞开的朱漆白纱的木窗，几只黄底黑点的蝴蝶从眼前翩翩而过，落在了家门前爸爸垒起的那个小小的花坛，栖身在紫色的蝴蝶兰上。 ************* 高考的脚步越来越近，而几天没雨，天气也越来越闷热，烈日炎炎，给仲夏披上浓重的色彩，院中几十岁的老杨树，几天前还油光嫩绿的露着齿牙的心形叶子，脱了水般的耷拉着脑袋，趴在树干上的知了，难耐的鸣叫着。大考在即的重压，裹着闷热的暑气，让本就体弱的静雅得了严重的热伤风，嗓子红肿的，吞咽都困难。美兰是着了急的，请了几天假在家照看女儿。自从静雅那次大病落了残疾，美兰的心里也埋下了挥之不去的阴霾，每当静雅头疼脑热，美兰都如临大敌。藿香正气，消炎药双管齐下，静雅的病毫无起色。 静雅的病还没见好转，美兰又多了一件烦心事，前些日子还没日没夜拼命复习功课的舒韬，临近大考的几天突然每天没温习几页书，就开始没黑没白的狂睡。 这天美兰听不到舒韬屋里的动静，悄悄的来到舒韬的屋外，将身子贴在小儿子的房门上，一只眼睛半眯着，一只眼睛顺着门缝偷看到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小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破门而入，拧着小儿子的耳朵把他从床上提起来复习功课，不过想想自己身单力薄，儿子已是个大小伙子还真提不动了，才只好作罢。 舒浩进得原来看到小儿子门外抓耳挠腮的妻子，很是好笑，忽然起了逗逗妻子的玩心，悄无声息的走过去拍了一下妻子的肩膀： “干吗呢，鬼鬼祟祟的。“ 舒浩的声音不大，却下了美兰一大跳，惊慌的转过头来，见是舒浩，狠狠地白了一眼，然后把右手的食指搁在嘴前，做了个别出声的动作，然后拽着舒浩的胳膊进了正屋。 你看看，你看看，这小子这些天像脑袋里进了瞌睡虫了，吃了睡，睡了吃，就没见他看几眼书，再过两天可就高考了，简直是气死我了。“ 美兰不敢高声，还是忍不住急急地轻拍了几下桌角。 “孩子那些日子，没黑没白的看书，你着急，怕还没考试，小韬先累倒了，狠不得儿子考不上大学，也不能把孩子累坏了。”然后半无奈半嗔怪的看了妻子一眼： 现在儿子多睡会儿，你又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一张一弛，总要孩子休息好才是，多看几页书，少看几页书又怎样呢，你这样，会给孩子很大的压力，自己也不好过，何苦呢。“ “你是每天没黑没白的在医院做手术，在家里做甩手大掌柜的，所有的心都要我cao，你还好意思说。”美兰不满的撇撇嘴。 “我知道，你不容易，只是觉得你没必眼睛总是盯着孩子，把自己，把孩子都弄的很紧张，小韬也容易反感，考试前孩子需要减压，才能在考试时，处于最好状态，今天我做饭，你也休息，休息。“舒浩搂住妻子，安慰的拍拍妻子的肩。 “你去看看，只要家有高考的孩子，做mama的都和我一样拧巴，谁要你做饭，帮我摘菜就好了。‘ 美兰虽是嘴依然硬，心里也觉得自己有些关心则乱，去厨房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