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专栏雏形
胖姑娘从车站回到租的房子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多了,她把大箱子放在地上,费了好大气力从杂乱的包包里翻出钥匙开门。推开房门,熟悉的味道从房间里弥散出来,让胖姑娘疲累的身心顿时放松下来。她把房门大开,双手把箱子推进房间,用脚关上了门,把自己和这熟悉的味道关在一起。胖姑娘换上了拖鞋,像爸爸麻利滴打包箱子一样,把腊rou、剁椒、山蜂蜜等“补给粮”麻利的拿出来,又一样一样塞进了冰箱。做完这些,她像摔在床上一样,摆着奇怪的姿势进入了梦乡。 八点多的时候,足足睡了两个钟头的胖姑娘终于醒了,一瞬间改变了“万”字形状,从床上弹起来,睡饱后恢复了精神,肚子也知道饿了,还是中午在陈青青那儿吃过的,不叫两声好像都不厚道。胖姑娘睁着迷离的眼睛,先打开了床头的灯,然后把脚挤进鞋里,拿出了一节在冰箱里刚刚变得冰凉的熏腊肠,又在橱柜里变出一个土豆,切切洗洗,和白米一起煮到了电饭煲里。 看着电饭煲红色的煮饭指示灯亮了,胖姑娘打开电脑又开始思考自己将要开的专栏,这次清明节回家的经历突然让她改变了想法,之前一直在脑海里打转的那些话题都自动的排到了后面,新的想法在敲打她。随着这敲打,她的手指迅速的在键盘上移动起来: “清明坟前芳草新, 焚香秉烛白发人。 游子思及小长假, 多归故乡奉亲人。” 胖姑娘写完看来看去觉得依然不太好,敲键盘的声音时快时慢,七言诗改了又改,逐渐变得更长更丰富起来。一阵浓郁的香味飘来,胖姑娘深深吸了一口,懒人焖饭的味道把斟酌字句逼死的五脏六腑全部叫醒了。胖姑娘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到正在冒气的电饭煲上,还是红灯,于是勉强自己又回过神来继续写清明的故事。 虽然胖姑娘的视线还在电脑上,可思绪早跟着胃跑了,听见轻轻的“啪嗒”一声,她看到了电饭煲转换成了绿灯。都等不及再让饭多焖上几分钟,就舀了一碗狼吞虎咽起来。 第二天一早,雨丫头还在刷牙,听见在床上的程昊莫名其妙的一声“我靠!”。 “怎么啦?你们公司的系统又崩溃了让你赶紧去救场?”雨丫头一边刷牙一边走出来问道。 “乌鸦嘴!”程昊回了3个字。 “不是吗?” “你没看到呀?梁凡昨晚上3点发了一篇文章到微信群里头,说是写的专栏文章让我们看看行不行。” “胖妹?没看到。”雨丫头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吃惊,赶紧拿起手机来看,一坨牙膏沫儿猝不及防的摔在手机屏幕上,雨丫头急忙用衣袖擦了手机屏幕,又随便簌了口,放下牙刷开始看手机。胖姑娘在微信群里共享了一篇叫做《留守父母》的文章: “清明坟头芳草新, 香烛明亮白发隐。 偷闲小儿悄然至, 未语身影惊四邻。 父母闻声双双立, 步履匆忙向家行。 游子抹泪双唇泯, 不能日常奉双亲。 我的家在海拔900多米的高山上,那里住着我的留守父母。像清明节这样的场景,总在我为数不多的回家的那些日子里上演。我的父亲母亲,头上渐渐爬上了银丝,却总在家里守望着我,视我为宝贝,待我如贵宾。 大约从高中时代开始,一年回两次家变成铁一般的规律,暑假和寒假,是我成为家里的女王的日子。在我慢慢改掉了睡懒觉的习惯以后,早晨起床仍然看不见父母,他们或者在茶园,或者在玉米地……除非下雨,很少在家里。等到七八点,他们就从房子的前后左右一些可能的方向回来准备早饭,后面跟着一只雅痞的猫。除了茶叶能变成正经收入,其余的作物如玉米、红薯、萝卜、土豆,人吃一点点,猪吃一大半,还剩一部分作为种子来年继续播种,就这么一年到头全年无休。猪长大了,就会变成抬格子(蒸rou)、腊rou和香肠,变到我的背包、冰箱和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