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新的计划
在一番友善劝说下，鼬鼠商人吸了吸带血的鼻涕，终于相信了苏晓等人是好人的说法，见此，巴哈收起随时都能抓穿它头骨，宛如金属般锋利的鹰爪，抵在它脖颈上，比它体长得长两倍以上的灵魂结晶重长刀也逐渐消散。 “说说看，你见到我们，为什么跑？” 巴哈的话，让鼬鼠商人眼圈泛红，它恨恨的瞪着巴哈，怒道：“你们…你们杀了我唯一的朋友。” “朋友？” 巴哈有些迷惑，来到本世界后，应该没击杀过智慧生灵才对，只杀了个野外小boss，转而，它想到什么。 “哦～，我知道了，你别说，让我猜猜，是不是你在荒野上赶路时，遭遇了怪物袭击一类，然后那出来觅食的猛兽古魈，恰好吃了准备把你吞入到口腹的怪物？是这么回事不？我猜没猜对？” “不…不是的！我们两个从小就是朋友。” 鼬鼠商人企图嘴硬。 “哦？真是这样吗？正常来讲，就算是在猛兽幼时，也应该是不理会你。” 巴哈故意摆出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的模样，阴阳模式开启。 “不…不是！” 鼬鼠商人气的背毛都竖起来。 “哦吼吼～，被我说中了，我再告诉你个事实，这只古魈没吃你，全靠你独特的体味，你是不是还一厢情愿的给对方送食物了？真可怜，连被吃掉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成为朋友，你到底在幻想什么？” 听完巴哈这番话，鼬鼠商人的目光都有点呆滞了。 “所以，你们根本不是朋友，理解清楚这点后，我们并没杀你的朋友。” 巴哈说到这，拍了拍鼬鼠商人的肩膀，鼬鼠商人低着头，它其实并不是傻，也知道自己和‘老朋友’的友谊，属于一厢情愿，但这重要吗？并不重要，孤单就像能吞噬掉所有的怪兽，会先从心脏位置吞噬，慢慢向周边扩散。 “你叫什么？” 巴哈叹了口气，似是在思索什么。 “帕格.波波图加。” 鼬鼠商人帕格依然低落，见此，巴哈叹了口气，说道：“帕格，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半个朋友了，你说对吗。” 刚死了老朋友的帕格，情绪不高，只是随便应了声。 “很抱歉骗了你，帕格。” “啊？” 鼬鼠商人帕格感到疑惑。 “其实刚才被你传送走的，的确是我们的朋友，但为了打击你的成就感，我谎称不认识那个人，我们称她死灵妹，她是位亡灵唤醒者。” “可那只是化身……” “亡灵唤醒者的精神能和化身百分百相连，化身死了，她也活不了。” “这…这么严重？！那，那我们赶快去救她，我大概能判断出，把她传送到哪。” “晚了，她已经死了。” 巴哈这话要是让远在骸骨岛上，被灵魂链网吊着的死灵妹听到，肯定会给它一拳，并告诉它，老娘还没死。 “这…这怎么办。” “？” 巴哈懵了，因为它没料到，鼬鼠商人帕格居然真的信了。 “我…我把人害死了。” 鼬鼠商人帕格瘫坐在地。 “这……” 巴哈被彻底整不会了，对上凶恶之徒，它可以更残忍，对上无耻之徒，它能更无耻百倍千倍，可唯独这种内心善良又容易相信他人的，巴哈感觉是真的难搞，它眯起眸子，感觉欺骗对方，它良心上过不去，嗯，还是直接宰了吧。 它以询问的目光向苏晓看去，得到的目光答复很简单，时间成本搭上了，宰了等于亏。 “咳～，你也别太伤心，其实我只是和你开玩笑，我们的确不认识那家伙。” “嗯？！” 鼬鼠商人帕格狐疑的看着巴哈，转而，它似乎想明白什么：“你是说，她不会因为化身的死亡，精神一同死亡。” “我和她又不熟，我怎么知道。” “你好恶毒，你居然骗人。” “额～” 巴哈被彻底整不会了，它有点难以理解，鼬鼠商人帕格在如此危险的世界内，居然单纯到这种程度。 “你以往接触的人，不会蒙骗你？” “我一般……遇不到活人，有往来的那些客人，它们似乎不屑于骗我，有时都不怎么理会我。” 鼬鼠商人帕格开始诉说它的经历，简短来讲，它继承了自己父亲的工作，每天制作各类机械商品，出售给噩梦庇护所内的梦魇一族，或是余灰城地城深处的王族们，作为回报，它能得到干净的食物于淡水，富余的，它拿去找死魂商人交换各类材料与生活所需物资。 说着，鼬鼠商人帕格还志得意满的拿出自己制作的商品，各类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有些是用于计时，有些用于鉴别「诅咒奇物」。 “地城的王族，就用食物和淡水从你这换到这些东西？你没感觉亏？” 巴哈当然能判断出这些稀奇古怪物件的价值。 “它们还给了我些用不到的东西，我放在家里，你们要去看吗。” “不了，赶紧回家，外面非常危险，衮吧。” 巴哈说完，还踢了鼬鼠商人帕格屁股一脚，这次反倒是帕格不愿意走，它已经忘记多久，没人和它说这么多话。 就在鼬鼠商人帕格准备离开时。 “等等。” 苏晓开口，他看着这鼬鼠商人，虽很不明显，可对方身上有种莫名的气息，像是诅咒，却又没什么侵蚀力。 “去你家，看看。” “好啊。” 鼬鼠商人帕格心情很好，虽说方才失去了一个随时可能吃掉它的假朋友。 可走着走着，鼬鼠商人帕格忽然停下，它疑惑的看着苏晓、布布汪、巴哈，努力思量了片刻，它还是拿出根老旧的笔记，翻开后，上面是自动形成的记录内容，帕格快速查看了第一页，目光恍然。 “哦，原来我们是朋友，我们在赶往去我家做客的路上，我记忆力有点差，刚才忘记了，我们走吧。” 鼬鼠商人帕格单手按在头上，继续在前面带路。 看到这一幕，巴哈算是知道，为何帕格整体给人的感觉如此奇怪，原来是对方在记忆方面有问题，只能记住很短时间内发生的事，这个时间好像是不超过一小时，每过一小时，他的记忆就模糊一次，只不过，一些知识记忆会被它永久性记住。 那本能自动生成记录的笔记，并非是客观记录发生了什么，是记录帕格本人的感受经历，内容带有比较强的个人判断性。 帕格的心情明显更好，没一会，它就来到一处地下通道入口，进入其中后，是一条废弃的地下列车通道，顺着钢铁行进，大概走了几公里远，通道两侧开始有分支路线，甚至露出一部分的建筑。- 鼬鼠一族生活在此，只不过沿途遇到的鼬鼠族，对帕格的态度都很冷淡，有些更是恶意，关上窗眼不见为净，对这一幕，帕格已经习惯，虽说它早就忘记是因为什么才遭到这种厌恶。 走到最深处时，列车通道被厚实的木板封上，向右转到了帕格的家，这是栋二层木质建筑，一层的高度在2米左右，进入其中后，要小心被天棚的挂饰碰头。 帕格的家虽老旧但整洁，一楼是它的制作工坊，各类符合它体型的工具整齐挂放，除此之外，还有个展览架。 “这些是王族给我的报酬，大部分是书籍，我一个字都看不懂，还有些是更奇怪的东西，比如这个。” 帕格拿起一颗机械圆球，如同拧魔方般，咔哒咔哒拧松，这竟是神秘之眼的仿造体。 这其实也不值得意外，炼金阵营导致了机械污染，这是公认的事，本世界有机械蔓延，很可能是第二纪元的炼金文明迎来末路时，少量炼金师逃亡至此，在他们陆续身死后，把炼金知识留到本世界。 后续王族得到了这些知识，从而尝试仿造炼金文明的至宝之一，神秘之眼，不过这东西更多被称为炼金之眼。 苏晓拿起一本古籍，发现是第一纪元的古文字，达不到完全看懂，但也能看出大致内容，这上面是「铭刻学」，放眼虚空万界，这些「铭刻学」的阶位依然很有牌面。 苏晓不准备掌握这些「铭刻学」，虽说这知识很有用，对封印学有增益作用，但他已掌握炼金学、药剂学、封印学，等级分别是： 炼金学：Lv.95。 药剂学：Lv.95。 封印学：Lv.92。 正所谓贪多嚼不烂，现在的盈余时间都用在「封印学」上，这才是至关重要，提升的不够快，就有性命之危。 无论怎么看，王族的这报酬都很离谱，以及，这应该不是地城王族所传承的知识，否则这种传承古籍不可能就这么轻易送人，古籍和书籍不同，古籍是可以进行精神沉浸学习与感应的。 “王族常付给你这种报酬？” 苏晓的这问题，让帕格有些犯难，它你挠头思索，几秒后痛苦的双手挠头用力思索，忽然，它好像回忆起些什么，说道： “我想起来了，王族有一整个大书库，它们那里，全都是这种古籍，还说，今后我遇到需要的人，可以帮它们引荐下，它们愿意出售那大书库里的所有书籍。” 听闻此言，苏晓拿起一本价值最高的古籍，问道：“那大书库里，有多少这种古籍。” “大概，七八成是这样子的，其余都是很古老的卷轴。” “……” 苏晓落座，一个计划逐渐构思，说心里话，他这一轮真的没打算赢，以1360点灵魂强度 顶尖药剂学打造出的战斗化身很强没错，对上常规敌人碾压暴打，问题是这次的对手是神父、白金使徒、豪，在这三人通力合作的情况下，凭什么赢？难不成凭运气？ 这一轮赢不了是事实，正因如此，才如此老实的按照规则玩这轮游戏，打造出如此强力化身，不是痴心妄想的要赢，是要尽量多刷本世界的「副本」，挽回这一轮要输的损失。 第一轮苏晓能赢，凭的是不讲道理的boss战能力，一对三碾压三长者这「密茂王都」大boss，还是cao控领主列车，冲入王都中心区，硬顶着汹涌的植物王都军团，在大殿内斩了三长者。 这导致，他找上第二个拥有「破碎本源」的boss时，对方含蓄的认怂，后续连夜跑路到领主大陆，没错，就是沼泽之王。 加上在第一轮中，神父、白金使徒、豪三人彼此间有所防范，一对一的情况下，他们虽都不虚与苏晓为敌，但还是压力拉满的。 到了第二轮，苏晓在开启无限金币爆兵模式后，神父与白金使徒全程捞好处，等决战时，两人选择拜拜再见，不服的月巫等人，在最后决战中戴上痛苦面具，因最后那就不能叫决战，而是狂兽潮扩散平推。 神父、白金使徒、豪都很忌惮苏晓，为何如此？是因为在一场游戏中，苏晓虽不会夸张到跳离规则界限，但也肯定不会听话的按照规则，和这些违规者博弈，属于是，石头剪刀布游戏，对面敌手已准备好一把违规的大砍刀，苏晓这边抽出电锯怼坐在对面的敌手，还是动力非常猛的柴油电锯。 现在到了第三轮，苏晓的电锯牌已经打出去，神父、白金使徒、豪那边的底牌，从原定的一张累积成两张，原本要用在上一轮的底牌，神父这老家伙留了一手，保存到这一轮。 相比手段齐出的挣扎，不如保留手段，后面还有三轮更重要的交锋，眼下这一轮最大的损失，无非是「悬赏4完美主义者」的失败，以及本轮结算时，分到的时空之力不多，他有「猎杀名单血契」这稳定的时空之力获取手段，所以在时空之力损失上，是不虚的。 可现在，苏晓不准备放弃这一局了，偶遇到鼬鼠商人帕格，让他见到这些古籍，他就能以这些翻盘。 说起来，这也是「运势心电图」锻炼出来的，就他的运气，在他进行计划时，不产生副作用就偷着乐，千万别指望水到渠成。 这等宛如日常的逆境，给苏晓锻炼出了一种，只要给他一丁点机会与可能，他就能让敌手逐渐戴上痛苦面具，敌人的心路历程基本是： 「苗头好像不对，但整体问题不大，稳住。」 「问题好像有点大，但稳住依然能赢，嗯，没错，这灭法者已经翻不起风浪，这局稳了。」 「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对。」 「卧|槽！坏了，好像要输。」 「完了，那灭法已经提着刀走到门外，几秒后的见面，要稳住神色变化，一定全程神色轻松，身死也不能失了颜面。」 …… 苏晓闭目靠坐在木椅上，一只手放在身旁小桌的古籍封面上，食指一下下点动，他这计划的可行性很高，只不过，不知道本世界居民是否会把他当成反派大boss，从而联手抵抗他，虽说可以杀光，但总归是会让计划失败。 苏晓睁开双眼，看向一旁的鼬鼠商人帕格，这是个记忆短暂，内心善良的鼬鼠族，如果它都可以接受后续计划所引发的变化，那么本世界的其他居民，对此更是喜闻乐见。 “帕格，有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 “什么？” 帕格又忘记苏晓是谁，但翻开笔记，看到上面的白夜朋友几个字后，它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希望，在没有诅咒蔓延的区域生活吗。” 听闻这问题，帕格很认真的思考了会，最终它点了点头，并用更认真的态度说道，它很希望。 “是吗，多谢你的答案。” 苏晓抬手，张开手掌时，是几颗包装好的灵魂糖果，帕格拿起一颗嗅了嗅，掰开包装，试着放入口中，下一秒，它的心情都开始美好的绽放。 “你刚才说，地城王族有很多这种古籍？” 苏晓的话，帕格仿佛没听见般，毕竟从小到大第一次吃到这般甜美的东西，帕格愣在那有点死机了。 啪、啪～ 苏晓的两声清脆响指，让帕格回过神，他肩膀上的巴哈重复方才的问题后，帕格点了点头： “是啊，王族们很希望卖掉那些古籍，它们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为了遵守承诺抵挡诅咒，它们已经快撑不住了。” 帕格叹了口气，因为对此的无能为力感到失落，巴哈问道：“承诺、诅咒？路上具体说说？” “好。” 帕格起身向房屋里侧，在几平米大小的杂物间内，打开暗门，顺着里面的通道前行，即可抵达余灰城之下的地城。 帕格的祖祖辈辈都是能工巧匠，为地城王族效力，到了如今，王族已无力长期雇佣帕格的父亲，双方从雇佣改为合作，不过依然保持王族优先供应，到了帕格这一辈，王族没落到极点。 帕格还有本笔记，是它自己手写，记录它认为重要的事，它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翻阅笔记，同时叙述着地城王族的情况。 那是在第二纪元的时，王族逃难至此，那时本世界的情况还可以，虽有诅咒蔓延，但还能勉强遏制，在王族到了本世界后，本世界两大势力之一的灵魂古殿，主张驱赶王族，另一方势力圣殿，则提议收留它们。 灵魂古殿，就是如今的阵界师公会与朝圣者，并且在分裂过程中，算是和平分手，而圣殿，则是分成了慈悲圣殿与狩猎教会，显而易见，这边的分手就天崩地裂，刚开始双方还保持风范，最后打急了，什么抠眼睛、薅头发、踢裆等全部招呼上。 结果是，王族处于随时被驱逐的状态，暂留在本世界，直到第二纪元末期，本世界的两大势力在抵抗诅咒侵蚀的过程中分崩离析。 王族找上圣殿的高层们，并承诺，为了答谢他们的收留，会帮他们抵抗主城的诅咒侵蚀到第三纪元末期，而圣殿昔日的主城，就是今天的余灰城。 诉说间，通道到了尽头，帕格取出一串钥匙，将一扇金属门打开，从一条条蔓延到此的分支通道，可见进入地城并不难，也难怪上方余灰城把地城一层通往二层的通道，封锁的那么严密。 进入到地城二层，第一印象是薄雾弥散，这里宛如幽冥鬼域，一栋栋昏黑的建筑矗立在此，这些建筑的门窗都有所加固，里面亮着灯光。 细微的甲胄碰撞传来，一队巡查者走来，它们都身披重甲，有些因诅咒的侵蚀，天生就三臂独眼，有些则身材高大，胸膛、肩膀等位置有着眼睛，头上仅有口鼻双耳，手背上也有眼睛。 上百只眼睛看来，审视苏晓、布布汪、巴哈片刻后，其中的巡查队长对帕格点了点头，一行人大步走远，相比在鼬鼠族驻地，地城王族们对帕格更友好。 在帕格的领路下，苏晓抵达一座黝黑的王殿，通知六眼侍卫后，侍卫做出稍等的手势，几分钟后，一道驼着背，生有七八条手臂，身上披着破旧长衣的老迈身影走来，它的五只眼睛中四只浑浊失明，只有一只还算有神，这是王族中的长者。 “你是……” 王族长者看到苏晓后，停下有些缓慢的步伐，用仅剩的眼睛上下打量后，露出两颗仅有的烂牙，笑了。 “是啊，黑暗将至，你们怎么会断绝，像我们这种二流货色族群，都苟延残喘到今天，更别说是你们灭法之影。” 王族长者阴恻恻的笑着，它有些动作缓慢的招手，道：“来，到这边来。” 王族长者拄着拐杖，在六眼侍卫的搀扶下前行，穿过大殿继续深入，因王族长者的腿脚太慢，半个多小时后，一行人才到长廊尽头，走进一座大书库内，一排排几十米高的书架，代表此地曾经的辉煌。 王族长者用木杖指向一排排书架：“这是第一纪元时，羽族的传承知识，没错，就是现在虚空那个搅屎棍大族，他们昔日也辉煌过，只是每次抉择都不够有魄力，患得患失，但也因为这点，他们延续到现在，依然还挺风光。” 王族长者向苏晓看来：“灭法者，你准备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