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欢喜的惩罚
明月虽然不能会写全部的字,但连贯上下文后,大抵上还是能顺下来的。 只见书封正中,一个大圈将“御猫经”三个字圈起来,旁边笔势雄奇、铁划银钩的题着几行字:“知行兄:天地交汇,阴阳和合,夫尊妇卑,男御女从,乃之伦常,不可逆者也。今得妙书,然男子如虎,怎以猫代之?特更名,望知行兄知耻后勇,堪当‘一夫’,顺应天地自然之法,切勿孤影又自怜。自得弟雅正。” 此字下方,龙飞凤舞、妙笔生香的写了另一行字:“自得弟:乱花丛,眯人眼,日御敌寇,夜御婵娟,望弟勤练功,强健体,游戏花丛,偷倾刻欢,雨露怠尽,勿反御之。此名不可更,概因自得弟**罢了巧如猫。现喜获吾弟赠名‘一夫’,甚妙哉。此册甚得吾心,适逢侍炎大婚,转赠之,然否?” 下方“自得”兄回道:“‘一夫’兄过谦,虎与猫之说,个中滋味,外人不可道也,今魏侍‘炎’可得其法,吾欣然允。” 明月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才看懂了上面的意思,赶情好,李放和魏知行将自己这本书当成书信写来写去了。看字面文诌诌的,内里的乾坤可不少,越读越有种笑着暴走的冲动。 用明月的简单话来解释,李放的意思是:魏知行,男欢女爱,人之常情,送你春宫图一本,好好看看,当个真正的男人,别再单着了,找个娘子乐呵乐呵,省得孤独寂寞冷。 而魏知行不甘示弱,强力反击:李放李自得,你白天打仗,晚上**,身体要强练,免得身体被掏空成小乖猫,被娘们给反攻喽,你赠的名儿“一夫”不错,我勉强收了。书,我送属下了。 这李放历来给人一种放荡不羁的性格,写出什么语句来,明月都不觉得是意外,只是这魏知行整日一幅生人勿近、冷冷清清的样子,说起话来够毒的,字字戳中李放的要害。 明月不敢耽搁太久,匆匆换了衣裳,将图册纳入怀中,将白色流苏纱裙叠的板板正正,放在桌上,急急推门而出,险些撞入一人怀中,正是一脸恬淡无波的魏知行。 明月抬起小脸,一脸肃然道:“何事?” 魏知行的脸涨了通红,在明月认真猜度之时,双手已经抬起,在明月的小脸脸颊上一顿揉搓,连眼角鼻翼都没有放过。 明月不明所以,用手抹了一下,抹了一手的黑色,急道:“喂,你往我脸上抹了什么?会毁容的!” 魏知行哪里会理会明月的叫嚣,不仅没住手,还特意掀开明月的头帘,在明月的两颗青春痘上仔细按了按,直到抹得整张脸,分外匀称的“黑”,这才满意道:“好了。” 明月心底火一拱一拱的,让自己“美点”的是他,往自己脸上涂黑泥的也是他,到底怎么想的? “你,给我脸上涂的什么?”明月嘟着嘴十二分的不满意。 男子挑了挑眉,无所谓道:“锅底灰。” “喂......” 男子耸耸肩道:“我是为你着想。医馆称锅底灰为百草霜,主攻去毒散火,你脸上的‘火’真的不小。” 明月气得牙直痒痒,无耐,还是那句,弱rou强食,在这县衙里,魏知行说往东,没人敢往西。 鼓着腮,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乌黑的右手,心思一动,两只手在脸上一顿揉搓,似要将黑脸抹得白晰,却是徒劳无功,只揉得两手黑乎乎一片,状似气馁的推开房门,对守在门口的魏炎道:“魏先生,我们回家吧。” 魏炎抬眼望向魏知行,男子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忐忑的向马车走去,亲自赶车送明月回向阳村。 明月屈身向魏知行施了一礼,笑颜如花的道了声谢,起身时身子却猛的一个趔趄,一个前倾,扯住了魏知行的衣裳。 魏知行忙伸手扶住少女的双臂,嗔责道:“怎么不小心点儿,施个礼还能摔到,以后不想施礼就别在我面前心不甘、情不愿了。” 明月轻轻“嗯”了一声,转身疾如秋风的向马车跑去,到了车旁向上一跳,一下子趴到车辕上,随即颇为不雅的向车上爬,哧溜一声钻进了马车,那形象,说她在逃瘟疫、躲山洪还差不多。 魏知行轻轻叹了口气,果然,转头的功夫,又原形毕露了,怎么就不能像刚刚施礼前那样的温柔恬淡呢? 事出无常必有妖。魏知行低下头来,在看到自己白晰的袍子上,再度被抓的两道黑手印子时,终于领悟到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的真谛。 欢喜小心上前,向魏知行施了一礼道:“主子,奴婢给您换了衣裳?” 魏知行淡默的摇了摇头,如黑曜的眼睛似乎看进了欢喜的心里,看得欢喜的心越来越沉,经过数天的揣摩观察,她知道,这是主子要发怒的症兆。 果然,男子云淡风清道:“抱着冰碗在外面站着,什么时候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再回到屋里去。” 欢喜双手如被针刺般的颤抖,这冰碗之刑她受过一次,那时的她刚到魏知行身边不久,李放刚刚来到朝阳县,李魏二人同住一家客栈,李放的几个侍卫轮翻挑衅欢喜,说她粗鄙上不得台面,和她的主子一样;又说她麻雀想飞上枝头,和她的主子果然是绝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