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晕头转向
“没人要害你,只要你问心无愧。”王云羽摆摆手,警卫将文清拖了出去。 言则鸩默然,办公室里沉默了一阵,忽的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起将办公室里的两个人惊了一跳。王云羽提起听筒,电话对面是一个急促的声音:“局座,燕长官的车已经进了军部大门……” “怎么?”言则鸩见他凝重的神情,忙站起来问道。 王云羽撂下电话,面无表情道:“燕斋全来了。” 言则鸩下意识的向门口望去,回过神,将桌上的杯盘收拾干净,将烟灰缸中的香烟蒂倒进废纸篓中。 王云羽紧紧领口,换上一件干净的黑色中山装,一颗青天白日徽章别再胸口,他站在镜子面前比了比,又将头发抿齐才慌忙迎了出去。 燕斋全已经大步流星的上了楼梯,见王云羽迎面而来,燕斋全只挑了他一眼,没露出一丝好脸色,径直往王云羽的办公室去了。 王云羽愣住楼梯上,直到传堂而过的一阵微风吹在脸上,他才回过神来:“他妈的,今天怎么这么乱?”他暗自啐了一口,忙快步跟住燕斋全,替他打开办公室房门,将他让在沙发上。 燕斋全一颗颗解开自己中山装的扣子,露出雪白簇新的衬衫,他长吁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掐丝珐琅彩雪茄盒,剪断雪茄尾,王云羽恰到好处的递上一根点燃的火柴。燕斋全长长吸了一口,突出一个烟圈,这才有意识的向王云羽望了一眼。 见他透着几分凝重,燕斋全嗤笑一声:“怎么你小子见了老子还是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他带着白金戒指的小拇指一翘,指向对面的沙发:“坐下说话。” 燕斋全的话让王云羽很没面子,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了燕斋全的对面:“燕长官这次来,有什么指示吗?” 燕斋全轻合双眼摇摇头:“你别打怵,我不是奔你来的,到你这儿不过是歇歇脚,顺便看一个人。” 言则鸩听见他说看一个人,登时心中咯噔一下,预备端的茶盘差点磕在桌上。任何细微的响声都难逃燕斋全的法耳,他很快注意到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上下打量他一番,向王云羽问道:“这就是……?” 言玉卿三个字到了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不知何时,不提“言玉卿”的名字,成了他们的共识。王云羽抬眼望望言则鸩,向燕斋全点点头。 燕斋全打望着言则鸩,这个年轻人眉宇间的似乎残存着言玉卿的英气,看得燕斋全很是感喟:“应该是个好苗子,没想过送洪公祠特训班去学习?” 王云羽目光一烁,憨厚得近乎谄媚的向燕斋全笑道:“这孩子从小体弱多病,我也不指望他做什么大事。” 燕斋全啧啧嘴,叹道:“可惜了。”又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确实透着一派书生儒雅,倒不像是个舞刀弄棒的角色,便不再理会,又问王云羽道:“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他顿了一顿,似乎在寻找更好的由头,他凝视着王云羽的目光:“为了见见那个刺杀刘昭兮的卫文清少校。” 王云羽差点被一口唾沫呛住,他自顾眨眨眼睛,沉默了半晌,才笑道:“哟,您这可是来晚了,刘昭兮的余党纠结着纪宫秀吉的手下一个劲的折腾,誓要把北安城翻个底儿朝天,卫文清少校已经转去安澄避风头去了,三个月后才回来。” 燕斋全侧目望着他,将信将疑的吸了一口雪茄,又抬眼望望言则鸩的眼睛,这双眼睛透着轻巧的单纯,好似他并不属于这个充斥着阴谋诡计的世界,从这双眼睛里找不出任何答案。燕斋全长长吐出一口烟雾,他的目光无奈的转向别处。 “那批货走得很好,”他说着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厚纸袋搁在茶几上道:“这是你应得的。”他说着诡谲得笑道:“独吞可就不合适了。”说着将雪茄熄灭,站起身,系上扣子:“我走了,三个月后我再来。” 王云羽颔首道:“到时候您一定能见到卫文清少校。”说着将燕斋全送了出去。 燕斋全的轿车驶出了军部大门,王云羽才放下不住挥动的手臂,他叹了一口气。夕阳照在他略显沧桑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惆怅。 见言则鸩面无表情,王云羽笑道:“你是否诧异我为何要对他隐瞒你的一切事宜?” 言则鸩不由自主的点点头:“他不是您的顶头上司吗?” 王云羽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在没有查清你父母真正死因之前,任何人参与到十年前那件事的人,都可能是凶手,尤其是和你父亲有利益冲突的人。” 言则鸩叹了一口气,他揉揉太阳xue:“十年前也又卫文清吗?您不是最看重证据吗?为什么这一次没有任何证据,单凭几个疑点就囚禁了卫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