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七 百年恩仇一笑间

    蓝艳阳。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雪山之巅。“咕哦”“咕哦”“啪”巨鹫把一只盘羊扔在冰雪地上。巨大的弯角把冰面砸了个坑，溅得积雪飞扬。被阳光一照，泛着暖暖的金光。“哎，活来喽。”泽不情愿地拎着刀子，朝洞口走去。山洞的角落里，堆了三只没有皮rou的羊头骨，另一侧的地上，铺了好几张灰白相间的羊毛褥子。“不错呀，回家开家羊rou火锅店。”瑾萱从后面跟了上来，笑嘻嘻地对他道。“去你的！你们怎么不杀？”几不见，泽宰羊的功夫已经一流。“哟哟哟，亏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让我们两个女人杀羊？”青从洞里探出头来道。已经七了，先决老人和红衣喇嘛，在山洞尽头，辟出一方角落，带着海萱在里面治疗。所有的毯子都被他们拿了去，泽跟瑾萱青三人守在外洞。好在巨鹫每都会送来猎物，只是再也不见它提着食盒来了。从没踏入菜场半步的秦泽，如今成了技术高超的屠宰师，不管送来什么猎物，他都游刃有余。瑾萱坐在洞口，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实在舒服。望着在不远处宰羊的泽，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海。“如果海在的话，会是什么模样？”瑾萱心里暗暗想道，情不自禁轻笑一声。“笑笑笑，笑什么笑？”虽然技术一流，这活可不是泽的喜好。“笑你呀！”瑾萱道。如果换成海，肯定不会这么不耐烦，他就像一道屏障，在他身后总不会担惊受怕。泽就不同了，二人打生活在一起，他的性子瑾萱清楚得很，你若不催他，他是宁愿饿死也不会出手的。“哎，不知海在干什么？定是被我伤透了心。”瑾萱把脑袋靠在石壁上，闭上眼睛想着心事。==================陀淘在屋子里转着圈圈走来走去，这几石海迷上了画糖人。实在受不了他，成熬糖成画。糖稀熬了好几锅，那张孙悟空的画像，早被他折腾得不成人形。林正和宋玟月出去玩了，剩下陀淘在家里，和石海大眼瞪着眼。老余和张剑偶尔来串串门，看了两之后再也不肯露面。“队长，咱能不能歇会？”陀淘双两手叉腰望着海道。“嗯？”石海头都不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听明白话里的意思。“我！咱能不能休息一下？”陀淘俯身凑到他耳朵边上，重新问了一遍。“你不是一直在休息吗？”石海扬起脑袋傻傻地道。“大哥！我是你得休息休息！你都折腾五个时啦！”陀淘彻底被他打败了。海没搭理他，继续往大理石板上倒糖稀，满屋子的糖味，熏得陀淘实在无法承受。愣子跑去cao场上转悠了好一阵子，又到单杠上折腾了老半，色渐渐暗下来了。“啊？！”脚还没跨进屋门，石海冷不丁闯了出来，陀淘一脑袋扎到他的怀里。“嘿！看看！看看！怎么样？”海手里拿着一只孙悟空的糖人，还别，做得可真像。“有啥好看的？糖人做得再好，能把瑾萱姐抢回来？”陀淘斜了他一眼，自顾自进屋喝水。听他一，海愣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僵在那里。“谁没用的？”一个冷冷地声音从屋外传来。陀淘抬头一看，原来是宋玟月和林正。玟月一把拉过海，盯着他的眼睛道：“梁瑾萱是我的嫂子，你要相信你自己！”“玟月得对！只要咱同心协力，肯定能帮队长把瑾萱姐抢回来！”林正跟着喊好。陀淘坐在桌子上，晃荡着两条短腿，冷眼望着三人不话。“陀淘！你是不是？”玟月扬声问道。“是～”愣子答应得有气无力，还带着颤音。林正看他死气沉沉，一下子来了火，照准他的屁股，“咣当”就是一脚，踹的陀淘捂着屁股直跳。这子，自打跟玟月谈了恋爱，一直对她唯命是从，明明队长没希望了，还跟着搅和。“又不是我了算，你们自己看看他那样子呢，不是石头人就是糖人，他呀，完了！”陀淘嘴巴可够损的，石海已经伤透了心，他还来加点盐。“我还就不信了！咱队长这么优秀，瑾萱姐其实很爱他的，就是你这个榆木脑袋，得开开窍呀！”玟月把海拉进屋，免得被其他战友们看见。海的为人大家都知道，一身正气，待人以礼。关键有时候得破了这个礼，脸皮不厚还谈什么恋爱？玟月决定，先得给他磨磨面，把脸皮子磨厚了才能打胜仗。“来！海你看着我。”玟月把石海拉到自己面前。“别搅和了，尽出馊主意。”海被众人折腾得没了主意。凭啥他秦泽在床上躺了半年多，就能得了瑾萱的芳心？凭啥咱队长舍生忘死折腾了半年多，反而丢了美人？顶不过三人胡搅蛮缠，海答应按着玟月的主意试试。“好！那我们开始。来！看着我，你爱我。”玟月把感情酝酿足了，站在海面前道。“嘻嘻。”陀淘用胳膊肘锤了林正一下，露着满嘴白牙，一个劲地冲着林正傻笑。林正丢了个白眼给他，转过身倒水去了。“我…我…”海支支吾吾老半，冒出两个字来。“对，你爱我，。”玟月不厌其烦地鼓励他。按林正已经很大方了，把自己女朋友借给队长，让他练习。哪知道这人真是没用，憋到黑，也没出一句完整的来。陀淘就当看戏，林正却在煎熬，比林正更煎熬的反而是石海。玟月看看没戏，只能鼓励他几句，宣布暂时结束，明接着练。海在这里思念，瑾萱却在雪谷里痛哭。“别难过了，瑾萱，对两位老前辈来，也是功德圆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泽扶着瑾萱，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只是，只是太突然了，早上还好好的。”瑾萱趴在泽身上，眼泪止不住往下掉。眼前到处都是碎裂的冰块，大的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的也有磨盘大。两位老人双手互执，另一只手抱着一块一人多高的寒冰。半透明的寒冰里，一位黄衫少女安详地闭着眼睛。那少女的面容栩栩如生，长得和瑾萱一模一样，尤其那一副弯弯长长的眼睫毛，连弧度都是相同。老人的笑容还在脸上，身体却冷如寒冰。泽和瑾萱赶到时，只听见两位老人哈哈大笑，空里是巨鹫的哀鸣。寒冰中的少女定，是黄袍女将杨明珠无疑，一百七十四年来，先决老人无时无刻不牵肠挂肚的女子。终于见到她了，既然见到她了，生死又有何妨？尤其和自己的兄弟一同归去。晌午时分，二老从后洞里出来，告诉三人，海萱的身体技能系统已经重新构建完毕。老神仙和红衣喇嘛合力打通了海萱的奇经八脉，秃鹫叼来的是雪山圣果，此果长于雪谷深处，一百年开花，再过一百年才能结果，药效奇特，对人体免疫能力大有用处。也幸亏有巨鹫衔来圣果，省了二老不少功力。就在众人欢欣雀跃之时，突听“啪啦啦”一声巨响，对面的山头忽然崩裂，破碎的冰山，携着雷霆万钧之势朝山谷坠去。“不好！”红衣喇嘛来不及招呼，双足一顿，朝雪崖下落去。“明珠！”先决老人一挥手，紧随而去。漫飞舞的冰块带着恐怖的气息，把山谷搅了个翻地覆，就见一红一白两道人影，双手挥舞，如入无人之境。二老本是冲锋陷阵的将军，千军万马何所惧哉！不过是一场战争，人与老爷的战争。泽和瑾萱吩咐青呆在洞里陪护海萱，两人避开雪崩，从边上绕了过去。那是红衣喇嘛居住的雪谷，里面有杨明珠的遗身。当年明珠中箭身亡，红袍将磕头如捣葱，恳请陕甘总督杨遇春，把爱女遗身赏赐给他。一路来到雪谷，将明珠安葬在冰玉之中，从此他剃发明志，决定在雪谷里守护终身。雪谷里多的是万年寒冰，这一呆就是一百七十四年，白袍少年一路跟踪而来，想见见明珠，都被红袍将打了回去。那白衣少年就是眼前的先决老人，红衣喇嘛就是当年的红袍将，秃鹫还是那头秃鹫。没想到，二人一鸟竟然都活到了今，也许是上被二人的痴情感化，才让他们长生不死。一百七十四年来，先决老人多次找来雪谷，都不能见明珠一面。红衣喇嘛对他仇恨太深，谁让他躲开那一箭的？后来红衣喇嘛不知怎么发了善心，二人约好，每隔三十年，给先决老人一个机会，如果赢得了他的话，允许他看上明珠一眼。二人本领本来就在伯仲之间，故此近二百年来，先决老人总是败兴而回。雪谷之中，石壁陡峭，按理不容易形成积雪，故而一百七十多年来，尚未发生过如此巨大的雪崩。这也是红衣喇嘛始料未及之处，这场雪崩毁了整个雪谷，幸亏二人返回及时，才抢了明珠的遗身出来。一百七十四年了，当年的红白二将，终于合力一处，和心上人团聚。一世的恩怨化为乌有，二老执手仰长笑，吩咐巨鹫自行生活，同时自闭经脉而亡。泽和瑾萱循着二老的笑声赶来，目睹此情此景，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