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牢大狱
"“韩大人您是田老中尉大人的义子,想来他老人家对您一定是信赖至极的,”那名黑羽尉官员继续说道,“只要您修书一封传入京师,就说解县、安邑盐池不宜收回,那可就是帮咱们军府大忙了啊。” “大人,你太高看在下了,我说了也不管用,再说我拿什么理由来说服在下义父呢?”韩匡苦笑着说道。 “理由嘛,那肯定会有的,至于能不能说服,那就看韩大人您编的理由够不够充分了啊!”黑羽尉官员哈哈笑道。 “在下实难从命。”韩匡怎么想,怎么不妥,想了想,自己已经托林丛向京师传递口信了,京师想来必有回应,这个关节眼处,义父或许会救自己一命,他决定,等一等,不把自己的后路堵死。 “哦?”这名黑羽尉官员有些吃惊,但其仿佛立即想到了什么,他对着韩匡微微一笑,然后轻声说道,“韩大人看来还有别的想法啊,那咱们就一起等等吧,放心,本官很快还会再来的。”他冷冷地嘿笑了一声,然后退了下去。 “哗啦,“牢门的锁链一阵响,关押韩匡的木牢锁上了,“噗嗤”眼前的那盏烛火随即被吹灭了,整个牢房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韩匡向后退着,他慢慢地靠近身后的土墙,周遭一片潮湿,地面之上到处都是之前犯人的便溺,臊臭气味再加上不通透的牢房,让这里面充盈着一股令人呕吐的味道。 “林从呐,林从,你可一定要将我所托的事情办好啊,我这条小命,可就全靠你了啊。”韩匡靠在潮湿的土墙之上,喃喃地说道,因为自己平时就有狐疑的性格,因此上对他人也不敢完全放心,但此时此刻,自己身陷这漆黑不见五指的黑牢之中,也别无他法,只好将命运和希望,全部都寄托在那个叫林从的狐朋狗友身上了。 “哗啦啦。”邻旁的囚犯起身在监舍内撒尿,虽然目视不见,但韩匡还是能闻到那股子若隐若无的尿sao味飘荡了过来,他本能地皱了皱眉头,将头向上仰起,“老天,赶紧救救我吧。”韩匡在心内暗自地呐喊着。 牢舍内依旧是一片漆黑,除了周遭的打呼噜、放屁声音外,再也没有其他声响,韩匡不愿意坐在地上,其就这样靠在墙上站着,他没有失眠,还不停地打着哈欠,但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也不敢睡着。 韩匡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夜晚,只是睁着眼睛,靠在墙上,迷糊着,“救我,救我救我”黑暗之中,韩匡不停地喃喃地说道。 蒲州城东,柳林子坊,这是一个老坊第,蒲州城西面靠着黄河,来往的客商都会在西面坊第歇脚,而蒲州城东面则是连接昭义和河东的官道,前些年河东方面经常闹战乱,时常有沙陀兵攻破河东城了,南下要来劫掠城池了之类的流言,使得蒲州城东面的居民们整日惶惶不可终日,但凡有些家财的人们,便会想法设法地迁徙到西面坊第之内,一来西面热闹繁盛,二来一旦真的发生意外,首先敌人必然会攻击东面的城池,西面的军民会有缓冲余地,从蒲州城西面水路沿着黄河可以去河南道,从风陵渡可以入关中,从陆路上走的话,沿着蒲津桥可以快速地进入长安境内,迅速脱离险境,毕竟在老百姓的眼里,长安那可是京都要地,天子居所,自然是万无一失的庇护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