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死避祸
王徽就这样被人遗忘了,他在家里慢慢地养病,家人对外散布的消息是其病情日渐沉重了,期间一两个好友和故吏前来探望,看着王徽憔悴的面容,气若游丝的样子,都忍不住深深叹息着摇了摇头。 这期间长安城也在不停地变化之中,西面凤翔龙尾陂大败之后,长安城便处于了积极防守之中,四面的城门比之前关闭的更加紧了,出了政事堂和军部的手令,一律不开城门。 王徽感到了很是焦躁,越来越多的消息传了进来,对政事敏感的王徽感到了在长安越来越不安,要赶紧离开这里,不然真有要陪葬在长安城里的可能了。 怎么办?如今长安城重兵把守,想出城太难了。 太难不代表不可能,王徽想了想便给后人交代了一番,然后吃完饭后,回去睡了。 夜深了,一阵凄凄惨惨的哭泣声在夜里飘荡着,王徽周遭的邻居们在夜里被这哭声惊醒,心下一片黯然,看来王大人还是没扛过这一关呐。 天明了,王家宅院门口素帆白裹,两盏白刺刺的纸灯在风中慢悠悠地晃动着,王家门人眼睛哭得如同红透了桃子似的,王徽老大人病殁了,消息不胫而走。 王徽毕竟还是前朝官员,齐庭没有正式对其有所册封,在这个光景情况下,前来吊唁的官员寥寥无几,只有一些街坊邻居过来吊唁送行。 城东的皮府宅院门口,王徽的大儿子王朴方此刻正一身重孝披挂,站在皮日休的府邸门外。 皮日休才起身就听到了家人禀报王徽故去了,其子前来报丧,皮日休与王徽交往不深,但那一夜黄巢派遣其去与王徽交谈,这位王大人畅心而谈给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对其印象很好,没想到皇帝圣旨才下,王徽便一病不起,之后竟然沉疴难医,撒手人寰了。 皮日休摇了摇头,叹息着吩咐道:“让其进来吧。” “大人唉,家父昨夜殁去了,临行前让晚辈前来府上报丧,另转交一封书信给您。”王朴方一面抹着泪一面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恭敬地递了过去。 “唉,你父亲也算是一位骨鲠之臣了,这样的臣子不能为新朝效力,实在太可惜了。”皮日休叹息着说道,然后将书信缓缓打开了。 信上的字迹不像是王徽这样曾做过翰林之人所写,字体略显单薄了些,想来是王徽临终在床榻上叮嘱他人代笔的吧。 信上的内容一是向其表达不能效力新朝的遗憾,另一方面是央求皮日休能够帮忙让自己家人扶柩归杜陵西官村下葬,好使自己得以归还祖坟之列。 “家父在新朝没有几个认识的朋友,临终嘱托我等前来恳求皮大人,他说其虽然与学士缘悋一面,但学士的为人却始终让其向往不已,人之将死,临行哀求,希望学士能够答允襄助。”王朴方哀求着说道。 “朝廷关防虽然严禁出城门,但毕竟是生死大事,况且王老大人也是陛下青睐之人,人虽然已经殁了,想必圣上也必有旨意,你先回去等等吧。”皮日休看着王朴方感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