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FUCK戛纳
陈勋琦一闭嘴，颁奖典礼的会场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眼前奇怪的一幕；张蔓钰正在思索陈永仁的奇言怪语，等到反应过来已拦之不及；观众与嘉宾席上也是议论纷纷，他们对陈永仁并不是很熟悉，知道有一部东方人的电影入围后，接触的都是刚才台上领奖的陈勋琦，但也知道两个东方人都是一起的，只是对他们的举动感到不解。 陈勋琦先是关掉话筒，接着低声问已走到身前的陈永仁道：“阿仁你这是……”。 陈永仁眼神平静地看着陈勋琦道：“你放心，我很清醒，现在我来发言，你翻译，好不好？”。 陈勋琦沉默片刻，点点头让开脚步，陈勋琦向主持人解释一番要过后者的话筒；陈永仁走到发言台打开话筒道：“大家好，我是《两杆大烟枪》的导演陈永仁……” 台下一阵掌声响起，陈永仁却是语出惊人道：“我今天上台不是为了感谢什么，而是为了表达我的不满……”。 “阿仁，你……”陈勋琦大惊。 “哥，你相信我的话就如实说给这些人听，我很冷静……”陈永仁认真道。 陈勋琦叹口气，拿起话筒翻译起来…… 台下，来自港台的记者议论纷纷，有人惊道：“这个陈永仁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刚才宣布《两杆大烟枪》得到评审团大奖我的震惊还没过去呢！他就来这么一手，我说怎么是陈勋琦上台呢？原来这小子对获得的奖项不满意，他还真是心比天高啊！莫非是专门盯着代表戛纳最高荣誉的金棕榈奖来得？”。 这时陈勋琦也已将陈永仁的话翻译完毕，观众与嘉宾席上的人都是议论纷纷，刚获得最佳导演奖的贝特朗·塔韦尼埃问吉尔·雅各布道：“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啊！”。 吉尔·雅各布皱着眉头并不回话…… 陈永仁压了压手示意台下安静，然后笑道：“我当然不是对电影节与各位评委的不满，而是对自己所获得的奖项感到不满，法国的大革命家拿破仑曾经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参加戛纳当然都希望能拿到最高的荣誉，不过既然得到这个奖，我心里明白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我上来了……”说到这里一顿，陈勋琦也是松了口气接着翻译，所有人听到翻译后都是会心一笑，都知道评审团大奖是电影节的安慰奖项，得到了就意味着与金棕榈奖无缘，接着又是好奇不已，不知道陈永仁说他上来干什么。 陈永仁心里一阵冷笑，脸上却是玩笑的表情道：“我上来是为了向大家宣布一件事，今年我的电影《两杆大烟枪》‘fuck’了125次，却没有摘到将军的帽子，所以我决定明年再来一趟，我保证明年的电影在戛纳要‘fuck’至少250次，继续角逐金棕榈，得奖不到，‘fuck’不止，谢谢大家！‘fuck’……”。 台下的人又是议论纷纷，他们虽然没明白陈永仁的意思，但都听到了前者说了四次“fuck”。 “这个东方人在说什么？在骂谁呢还是怎么着？‘fuck’了好几次！” “好像是……但是看他脸上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骂人，等他旁边的同伴翻译吧！” 陈勋琦眼神怪异问道：“阿仁，真得要这么说？”。 陈永仁点点头，陈勋琦无奈，只好声音不自然地翻译起来，台下顿时又是一片议论声，很多人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我知道了，他的电影《两杆大烟枪》里‘fuck’这个词出现了125次，他说明年还要拍一部电影，要‘fuck’这个词出现的次数增加一倍，然后一定要拿到金棕榈，还说自己不是对评委不满，这不就是在发泄怨气么！” 嘉宾与评委也是正在小声议论，却听见身边传来一阵掌声，转头看去，却是电影节的艺术总监吉尔·雅各布一脸莫名的笑意，不断鼓掌，接着是贝特朗·塔韦尼埃，沉静了一会，台下的掌声汇成一片…… 陈勋琦跟着陈永仁回到座位后，仍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问后者道：“阿仁，我还是想不明白，我觉得你好像在骂他们，反正不像好话，但他们为什么会鼓掌呢？”。 陈永仁笑道：“你也说过这些电影艺术的大师的智商都不是负数，他们当然听得出我话里有怨气，不过我说的一切都是用电影做幌子，所以他们只会把我的话当做以后角逐戛纳的豪言壮语！”。 陈勋琦点点头又眼神怪异道：“那你真得决定……明年还来这里？而且……拍一部台词里有250次‘fuck’的电影？”。 陈永仁郑重点头道：“当然……”。 陈勋琦无语地摇摇头，转而又看着手里的奖杯眉飞色舞道：“没想到我有一天能在世界电影的盛会上亲手上台领奖，而且还是大奖！”。 陈永仁撇撇嘴道：“瞧你那点出息，这东西对我来说就像空气，想抓就抓……”。 陈勋琦还未说什么，张蔓钰却是重重地拍了下陈永仁，嗔怪道：“那你刚才得知不是金棕榈奖的时候失魂落魄的干什么？差点吓死我知不知道？”。 陈永仁一脸歉然道：“对不起，我不是为……算了，没什么！”陈永仁其实想说的是自己并不是因为得不到金棕榈奖失态，而是他认为一个评审团大奖实在配不上《两杆大烟枪》这样的神作，毕竟未来连评分不及前者的《低俗》都获得了金棕榈奖。 两天之后，陈永仁一行坐上了回程香港的飞机，半个月的戛纳之行在陈勋琦看来可谓是名利双收；《两杆大烟枪》不止夺得了戛纳电影节的评审团大奖，还被欧美地区的片商看中，总计收入了300万美元，按照如今汇率，折合3000多万元港币，电影还没上映就已经大赚特赚了。也幸好有获奖的名头，否则华语电影在欧美地区也就一些功夫片能卖到这个价格，他相信借着这个势头回去之后，还能净赚个至少千万，毕竟现在整个亚洲都是香港电影的天下。 飞机上，陈勋琦一脸兴奋道：“阿仁，那个英国人还真是豪气，一出口就是200万美金买断欧洲发行权，香港电影在欧洲卖出这个价的可是屈指可数啊！而且300万美金，永佳以前还没有一部电影能赚到这么多钱！”。 陈永仁心里一叹，毕竟华语电影在西方的认可度有限，要知道未来这部电影的全球票房可是有一亿多美金的，在英国更是取得了影史票房第三的成绩，那个英国片商肯出200万，也是看出了电影的英伦色彩比较重一些，陈永仁让汪京修改的都是无伤大体的台词，整体的风格却没有影响，有着浓重的英式幽默存在，那个英国片商只要肯花点钱对电影重新配音，绝对可以赚好几倍的钱。 又是一天一夜的航程，众人回到了香港，启德机场之外一群人蜂拥而上，电台、电视台与报纸刊物的记者扎堆出现，如今陈永仁在香港可是热门人物，他刷新了香港电影，也是华语电影在戛纳电影节获得荣誉的最高纪录，上一个纪录保持者是在1975年，胡金铨的《侠女》夺得仅次于金棕榈奖和评审团大奖的最高综合技术奖，将中国武侠电影推向了世界。 而且陈永仁的过往也被人挖了出来，令所有人震惊的是他进入影坛也就大概半年，此前一直默默无闻，与影坛毫无关系，导演的处女作却拿到了世界级的奖项。而且根据前两天从戛纳传回的消息，他对拿到的荣誉很不满意，扬言明年将继续角逐戛纳的最高荣誉金棕榈奖。 还有一些小报纸又将几个月前，他与无线电视台当家花旦成语莲的新闻给翻了出来，还有对其与张蔓钰的新闻做了报道，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陈先生，我是《星岛日报》的记者……”。 “陈先生，我是《成报》的记者……”。 “陈先生，我是香港电台……”。 “陈先生，我是亚洲电视的记者……”。 “陈先生……”。 陈永仁戴着墨镜，两手护着张蔓钰，初始一语不发，见众人死追不放，只得无奈开口道：“我今天很累，你们怎么问我都没法回答的，不然我就英年早逝了，你们可以到永佳预约时间进行采访，ok？”说着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坐上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