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潜入
地上的一老一少,此时早已疼得额头上青筋突起,脸色也变得紫青紫青的,只是天色黑,瞧不出罢了。但光听他俩的叫声,也够让人怵的了。 许邵先不理会这老少二人,找了几条麻绳,将其他那些汉子捉对捆了起来,然后又踱回到一老一少的身边。 许邵用与之前同样的手法,先将这一老一少捆了起来,然后出手解了二人的xue道。 xue道一得解脱,那股子揪心的疼痛顿时便消去了不少,虽然伤处依然痛着,但已可以忍受了。 许邵蹲下身,问道:“看你们两个,似乎是这队中领头的。” 那后生马上赔笑着道:“这位武师,小的确实是个小头头,不过,不管什么大事的。大文学他变得倒也快,方才还一口一个“少爷”,现时竟成了“小的”。 许邵笑道:“管不管什么大事先不说,但既然是个小头头,那么知道的事就应该比别人多点,是不是?” 那后生立刻又道:“是是是,武师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老者听了,立时喝道:“邹平,你给我住口”那后生原来叫邹平。 邹平道:“嘿,老彭,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我现在都已经落在人家手上了,想要活命,那就得听人家的。再说,人家不过是想问几个简单的问题罢了,对你我也没什么损失。” 老者哼了一声,道:“没想到你这小子如此窝囊,老夫真看错你了。今**我若能得以逃脱,看老夫不好好收拾你的” 邹平马上堆着笑脸道:“得啦得啦,现在咱都这样了,还说什么逃脱的事,先想想眼前。” 许邵似是有些不耐烦,说道:“好了,别说了。”看了看那被叫做“老彭”的老者,又道:“你这老小子太不识抬举,那你先闭会儿嘴。”说罢,从地上拣了块烂泥,将之塞到了那老者嘴里。 邹平苦笑着道:“你看,老彭,你这又是何苦呢?” 那老者“唔唔”的出了两声,似乎是还在骂邹平。 许邵对邹平道:“好,你识抬举。那我问你,你是谁?他又是谁?” 邹平忙道:“回武师,小的邹平,人送外号‘滑泥鳅'。哦,这位老先生嘛,嘿,就是‘断门无情'彭舒旺。” 许邵哦道:“是五虎断门刀的传人?” 邹平道:“正是,是当今断门刀掌门人的亲弟弟。” 许邵道:“难怪刀法那等犀利霸道。那你呢?”当许邵夸赞到其刀法时,老者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些许。 邹平道:“小的这身功夫传自‘神笔翁'门下,只是……学艺不精,嘿,学艺不精。” 许邵显是对武道上的人物知道甚少,转过头看看鬼狂天。 鬼狂天解释道:“那老头叫贺立群,曾在乌山道上横行一时,近几年不知死到哪儿去了。哼,这厮与川西六杰那几个败类,同是一丘之貉。” 邹平又补充道:“我师父近几年已投入‘凤凰门'门下,现是一名香主。” 许邵、鬼狂天对望了一眼,知道了所料果然不错,此事竟真与凤凰门有关。 忽听的那边角落传来一声哀号,接着便是鬼娇的骂声:“你这死东西,被捆着还不老实,眼睛老瞟人家的……后面干甚?” 许、鬼二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被他们方才捆上的大汉紧闭着双眼,哀号道:“姑娘,小人知错了,饶命啊。”显是那对招子被鬼娇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 鬼娇哼了一声,又在那大汉的腰眼上狠踢了一脚。那大汉吃疼,又嗥了一声。 许邵、鬼狂天看了不禁苦笑。 鬼狂天道:“让这小妮子看着他们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许邵也点点头,之后又转向邹平道:“那这么说,你也是凤凰门的人了?” 邹平连连点头。 许邵又道:“那么,这次是凤凰门派你们来抓我们的了?” 邹平道:“不是门里的命令,这次是川中舵主下的命令。” 鬼狂天奇道:“什么!川中舵主?” 邹平解释道:“咱们凤凰门自门主以下有四大弟子,哦,听说……前些天刚挂了一个。” 许邵看着鬼狂天笑了笑,知道邹平说的八成是魏中仙。 邹平接着道:“这四大弟子的武功都不可小觑,都是尽得门主亲传,在门中又为他们设立了四个堂,不过具体是个啥名字,小的就不清楚了。这四堂以下便是各地区的分舵,根据每个省的地域大小,分舵的数量也就有多有少。像这东荒一带,就有三处分舵,而这川中舵主,当然也就是川中一带分舵的瓢把子。此下,每个分舵又都自己设立一些香堂,便于管理。” 许邵又问道:“那你们这川中舵主又是何许人也?” 邹平道:“嘿,他现在也是鬼门的掌门人,鬼封。” “什么”许邵、鬼狂天同时一惊。 鬼狂天道:“他现在竟自封是鬼门的掌门?” 邹平道:“是、是,而且舵主还说,他做掌门人,要比他的爹爹鬼耀阳和他的弟弟鬼空做掌门合适得多。” 鬼狂天听了差点没气晕过去,挥掌就要抽邹平嘴巴。 邹平吓得急忙哀求道:“哎哟,武师饶命,小的说错话了。” 许邵将鬼狂天拦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时息怒。之后又向邹平问道:“那你们二位又是什么身份?” 邹平道:“我跟老彭都是我师父香堂中的小头目,平时一些较为平常的任务都由我俩负责。” “哦?”许邵道:“那么鬼封也认得你们了?” 邹平道:“我们只是个小小的头目,舵主他老人家怎么会将我二人放在眼里,他就算见过我们,也不一定会记得。” 许邵道:“那他如何对你们命令?” 邹平道:“他都是将命令下达到家师那里,并赐令牌一面。之后,家师再将命令与令牌同时传达到咱们手里。等我们任务完成了以后,也都是向家师复命。” 许邵道:“那你现在身上可有令牌?” 邹平道:“有,当然有。武师你在小的腰畔摸索摸索,应该能找得到。” 鬼狂天没等许邵动手,便已伸手去摸,果然摸出一面令牌,样式与早先在飞仙之时从段强身上找到的那面相同。 许邵看了一眼,笑着对邹平道:“算你小子识相,饶你不死。不过,还得先委屈你们一下。” 鬼娇拣着地上的土块、石块,不断地向眼前一个汉子身上掷着。那汉子的额头上已经肿起了两个大包,显然是让石块给砸的。 别瞧鬼娇文文弱弱的,但用石头砸起人来,可还真不轻。 那大汉已经疼得连鼻涕眼泪都要涌出来了,可是他就是不开口求饶,也不喊一句疼。因为,鬼娇方才不止一次跟他强调过:“不许出声叫唤,要不我让你尝尝鬼门毒药的厉害。” 那汉子也知道,皮rou上的痛苦,要远比鬼门的奇门毒药折磨所受的痛苦轻得多了,所以他决定忍着不叫。 鬼娇一边丢着,嘴里还一边不停的骂着:“死许邵,臭许邵,不让我去也就算了,还让我面对着这么一群歪瓜劣枣。哼,真气死我了。” 突然鬼娇听到一声很是开心又带着些许嘲讽的笑声,笑得声音很大,也很放肆。 一个笑不出来的人,最讨厌、最生气的,那就是有人当着他的面大笑。 鬼娇一回头,就看到了那笑得连眼泪都快挤出来的邹平。 鬼娇扔了手里的土块石块,板着脸走到邹平身后,猛的出手掐住其后颈,尖尖的指甲几乎入rou。 那笑声立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酷似某种很肥很胖的家畜被宰的一刹那间所出的那种撕心裂肺般的叫声。 连邹平自己都不相信他会出那种叫声,特别还是从朗朗的大笑声急转为那种叫声,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喉咙是怎么做到这种连当时最出名的歌伎都做不到高难度的声音转换。但是,邹平唯一还清楚的是,他的后脖颈子是真的非常疼,就像是有人在砍他的头一样——虽然他并不知道砍头到底是什么滋味。 邹平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已经听到鬼娇那几乎能使耳膜破裂的女孩子特有的尖叫声:“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姑奶奶我陪着你们,你很高兴是么?” 邹平真恨不得将耳朵狠狠堵住,可却苦于双手早就被人家捆了个结实,只得哭丧着脸道:“哎哟,我的姑奶奶,我哪敢笑您啊我方才是……是笑他……”边说边看着跟自己绑了个对家的彭舒旺,话没说完,便又笑上了。 鬼娇看了看彭舒旺,“扑哧”一声也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原来,彭舒旺原先那副长及胸口的胡须,现在不知怎的竟不翼而飞了。如今,彭舒旺的下巴光滑得就好像是刚出生婴儿的屁股。 这一下,引得其他一众被捆的汉子们也都跟着大笑了起来。 彭舒旺现在真恨不得把自己这副老脸掖到裤裆里去。 鬼门城外的树林中。 两个人,一老一少。 老的留着胡须,长及胸口,手提一柄厚背钢刀;少的手持一对判官笔,嘴上还长着两撇跟眉毛似的小胡子,跟在那老者身后。 老者时不时用手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年少的见了,忙说道:“我说你能别老碰你那假胡子么?” 老者道:“许兄弟,我这样行么?不会一会儿突然掉了?” 年少的道:“你别老碰它,它就掉不了。还有,别老叫我许兄弟,我现在是邹平。” 此二人正是许邵与鬼狂天。 鬼狂天颌下的胡须当然就是彭舒旺下颌突然消失的那丛,而现在他扮的正是彭舒旺。 许邵扮得当然是邹平,不过那两撇胡子可是后加上去的,他是怕被人认出来。要知道,之前在鬼府中见过他的鬼门子弟也有不少。 只听许邵道:“我说老彭,那地道的入口还远么?” 鬼狂天成心使嗓音变的沙哑,说道:“哦,不远了,这就到。” 许邵似乎很满意鬼狂天的演技,点了点头,道:“哦,那就好。 突然,树丛中一个声音喝道:“什么人?报上名来” 许邵用胳膊肘轻轻推了一下鬼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