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借钱容易要账难
第二天一早冉小羽就叫醒了杨淼。她果然说到做到，让杨淼送她下楼，她今天有事要出去。杨淼带着一身起床气不情愿地送她下去，又喘着粗气爬回七楼。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立即没有了跟小羽“同居”的幸福感。 我一定要赶快赚钱摆脱寄人篱下爬七楼的日子，杨淼对着刚升起的太阳发誓，然后倒回床上补了一觉。早起早睡、规律生活一直都不是杨淼的追求。 石头才生活规律呢，天天就杵在那什么也不干，当然长寿。但也没见得几个人羡慕石头，生活不能随心所欲，天天不同，活那么久又干嘛！来人间苦修的吗？杨淼才不会去做人形的石头。 睡醒后，他洗澡，刷牙。这牙刷，拖鞋和一些日用品，都是昨天散步回来的路上冉小羽去超市里买的。冉小羽说话直爽，做事看起来又大咧，但原来也是粗中有细。 杨淼每次想到冉小羽的时候，心里都是既高兴又有些淡淡的悲伤。 冉小羽可以给他无限的憧憬和希望，却也能轻易的毁灭他，给他不可承受的痛苦。哪怕她只是给自己一个笑容而已，他都觉得幸福的晕眩。可她对自己如果有一点冷淡，杨淼就会瞬间又觉得到了地狱。 他打算出门时，没出他所料，门口的鞋柜上放了一张银行卡和一沓现金。它们压在一张纸条上面，杨淼看了一下纸条。 冉小羽在纸条上给他留言到：“情谊千金，人生无价，勿以小气视天下。若你我只为这三千块钱的归属来显示你我的大气，那就说明我在你眼里还不如三千块钱。收下吧，我知道你用的着，只是记得，一定要努力成为我的长期饭票。我的英雄！那张卡里也有些钱，若这钱不够，你只管再取。密码就是最下面那六位数。” 杨淼不知不觉又微笑起来，对着这张字条。他拿走了那三千块钱现金，把纸条也揣到了兜里，银行卡却并没有动。他知道这张银行卡里说不定是冉小羽的全部积蓄。她舍得给，但自己真的不舍得拿。 “这仗一定要凯旋而归！”这次的誓言是真的，杨淼下定了决心。 首先见到的是邻家的小弟任启红，这个哥们真的是从小就是跟着杨淼做小弟。杨淼高二才辍学，这个小弟更绝，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他比杨淼还小一岁，但当年他仅20岁时就凭一声淼哥就从杨淼那里借走了二十万。 杨淼虽然那时候已经打拼了五年，已经有了起势，但二十万也不是个小数。但他知道这个小弟由于不正混一直越过越困难，丝毫没有犹豫。想支持他做点正事。 后面不管做什么都帮他，这任启红现在虽然不算富贵，但也比一般小康人家要富裕的多。这二十万的事，如今都已经又过了三年了。 任启红也从来只在酒桌上跟杨淼敬酒，声泪俱下地感谢杨淼做大哥如何帮他。但钱从来没还过一分，杨淼到了破产之前也曾打过电话问过一次，他推脱说钱都套在股票里，等到解套就还。 杨淼就没再催过，一直到了水晶宫里才给他又打电话，他竟然连电话都不接了。杨淼等了他半个多小时他才到。 “杨哥！”他找到杨淼桌边时恭敬地弯腰叫到，却没立即落座，从杨淼看到他时他就在四处侦查，表情紧张。杨淼苦笑不已，他以为自己会用什么手段向他逼债或者报复吗？ “坐吧，好久不见，你小子又胖了不少嘛。现在怎么就吃成这样了。”杨淼一边站起来请他入座，一边说了些轻松点的话题。虽然是要债，他倒有点觉得自己像借钱一样不好意思。 任启红并没有因为他的热情消除紧张，他虽然坐下，但表情和姿势都僵硬，坐立不安。 “哥，你电话怎么打不通啊。一直关机。你昨天打过来那个号我回过去是一个女的接的。她知道我找你就说我们怎么约的就怎么去，你一定会在那的。要不，我差点都以为我昨天做梦呢。哥！”他也努力地找了个话题想消除一下自己的拘谨。 但场面反倒是两个人都越热情，越尴尬。 “奥，我手机掉了，这段的事你可能有所耳闻，我最近遇到了些状况。”杨淼只含混地解释道。 又寒暄了一会儿，杨淼估算着下一个可能快到了，心一横才开始说。 “启红，你手头要是不紧张的话先借给我十万块钱吧。我有急用，大概也就20几天就能还给你。”他仍然没提这二十万的债的事情，只是说借，而且只要十万。 任启红的脸立即涨得通红，他低下头，不敢看杨淼，低声地说道：“哥，你倒了以后，我这两年生意一直越做越差，祸不单行，又出了一堆事，也落了一堆外账都没要回来。十万真没有，但要是三千、五千的，弟弟立即打电话给您凑点。” 杨淼悲凉地看着这个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的人，他知道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最后的微笑说道 “你走吧，兄弟，但你要记得今天！”任启红听这一句，急忙抬头要再解释一番，却看到杨淼已经把脸扭向了别处，只是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他怔了一下，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住了，哥。”说完扭头离开了。 杨淼在心里痛骂了任启红不够意思后，很快发现自己错了。如果任启红算不够意思的话，后面三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来。 杨淼用来时路上办的新手机号，买的破二手机轮番打三人的电话，却都关机了。杨淼苦笑，这复仇大计还没开始就草草结束了。他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 呆坐许久，他决定放弃一切，包括清醒的意识，那只会让他觉得窝囊、痛苦和失落。 他找了个餐馆，要了几瓶二锅头，想喝个烂醉如泥，却发现多年锻炼出来的酒量，这点酒根本就不能让自己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