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圆满
韩守的房间门被轻轻推开，姜玄从门里面走了出来。 “臭小子，怎么在你眼里我会是这么惨的境况。” 韩守和徐九如惊讶的看着姜玄。徐九如缓缓站起身来，泫然欲泣。姜玄对她微微一笑，张开双手。 徐九如扑向了姜玄，但却并不是扑倒他怀里，而是飞起一脚踹在姜玄的脸上。 姜玄痛呼一声，倒在地上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 “你下手还是这么狠啊！徐九如，不过好久没被你打了，这一脚够劲。”姜玄爬起来，捂着鼻子笑嘻嘻的说道。 想不到姜玄还有抖m的潜质。 “韩守说的可一点都没错，你都已经弱成这个样子了，这些年真是越活会回去了。”徐九如冷冷的看着姜玄说道。 姜玄尴尬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韩守，拉着徐九如的袖口低声说道：“好歹我徒弟在旁边，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徐九如毫不给姜玄面子，扯着姜玄的耳朵把他拉出了房间。 “唉唉唉，挺痛的，姑奶奶，我错了，你放开手，我陪你出去就是了。” 徐九如当真是姜玄的克星，他顺从的弯着腰被徐九如扯着耳朵拉出房间。 但是临走之前，姜玄还装作很凶的对韩守说道：“臭小子，你先在这边反省，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和你算账，你居然为了讨好女孩子把我的房间收拾成这样，这事儿可没完。” 姜玄被拉出去之后，紫姬才从韩守的房间溜出来，她飞到韩守的面前，苦着脸说道：“主人，对不起，我没有撑得住威胁，我把你这段时间的事情都告诉姜玄大人了。” 韩守疑惑的看着紫姬问道：“我最近的事情？告诉我师父又怎么了。” “姜玄大人一心觉得你脚踏三条船，玩弄了我和艾宁宫乐，他很气愤，说一定要收拾你一顿。”紫姬一副很抱歉的样子，但是她的眼里分明都是幸灾乐祸吧！ 韩守并不觉得姜玄会真的收拾他，有徐九如在，他自身都难保了好吗。 “你这几天实力又提升了不少啊！你身上已经感觉不到鬼气了。”韩守观察了一番紫姬，说道。 紫姬得意的释放出浩然正气，一层金光遍布全身，她说道：“是的，姜玄大人对我说我体质很特殊，若是修行下去，说不定可以跳出鬼修的禁锢，以灵体入圣，成为地仙。不过那都是理论上的事情，困难太多了。” 徐九如把姜玄拉到了房间的远处空地，才放开手。 姜玄揉着通红的耳朵，不满的说道：“顾形骸居然真的去心宗把你给接下山了！该死的家伙，他一定是在报复我当初把他骗进女澡堂的事，这个小心眼的家伙。” 徐九如气势汹汹的看着姜玄骂道：“你这是不想让老娘从山上下来是不是，老娘在山上日日都担心你，就算心宗的人再怎么不待见我，欺负我，我都忍住了，我隐忍是因为我在等你，我等你去找我，给我一个交代。可是你呢，一消失就是十多年，你这是真的想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吗？” 姜玄看着伤心的徐九如，心底涌起悲伤，他上前抱住徐九如，让徐九如埋在自己的胸口。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也有苦衷啊。”姜玄紧紧抱住徐九如，轻轻拍着她的背部。 徐九如在姜玄怀中闷声说道：“嫁去心宗那一日，我一直在等你来，可是你没来。当时我恨你懦弱，心灰意冷之下就去了心宗。” “可是现在我恨你为什么不能把事情都告诉我呢！凭什么你要把这一切都一个人扛着。” 徐九如一把推开了姜玄，她擦了擦眼泪，气愤的说道：“你可知道因为你，我整整浪费了十几年的青春，这可是我最美丽的十年，你要陪我，用你的余生来陪。” 姜玄苦笑了一声，说道：“只是我也没有多少时日了，怕是欠你的我还不上了。” 徐九如一把抓住姜玄的衣领，然后她颤抖着，忍住哭泣说道：“姜玄，我不准你死！” 徐九如的脸此刻那么痛苦，眼神充满深切的哀伤，这样的脸绝对算不上漂亮，但姜玄深深，深深的注视着徐九如，如痴如醉。 这是他这一生最深爱的女人，这一张脸是他魂牵梦绕的绝色美丽，这个女人是他得一场大梦，是他心口永远拔不掉的刺，是印在他脑海里的朱砂痣。 会遗憾吗？会痛很吗？会害怕吗？ 命运百般捉弄，嘲笑世人看不破的镜花水月，不过是它指尖烟云，世间千年，如此一瞬罢了。 “那个孩子怎么办？”姜玄轻轻拨开徐九如的手，轻声问道。 徐九如目光呆滞的看着姜玄，久久不能言语。 “命运的悲剧在于它是一个无法逃脱的圆满，一代又一代的精英都在演绎同一个故事，承受相似的人生，在我之前并不知道是谁，但在我之后就是韩守，我不愿他在和我一样了，他理应有自己的人生，他有权过自己的人生。” 姜玄缓缓的退后，一步，一步。 “顾形骸他错了，你劝不了我的，那一日我没有去找你，就已经把一切都放下了。我的确很懦弱，九如，我没有办法遵从自己的内心而活着。” 徐九如止住抽泣，用尽力气扬起自己天鹅般修长得脖颈，用最骄傲的姿态说道：“那好，这一生就算你我当真有缘无份，我们就此别过，余生我青灯古佛，为你我修来生，下一世你定不可负我。” 那一年的盛夏，姜玄还只是刚刚上山修行的小正太，而徐九玄早已是剑宗的孩子王。姜玄日日跟在徐九玄的身后当个合格的跟屁虫，徐九如怎么欺负他，他都只是微笑，从来也不生气。 后来的有一天，姜玄和徐九如偷了他师父的藏酒，去到后山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漫天星辰。姜玄借着酒意对徐九如说，师姐，以后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没人欺负了会不会很难过。 徐九如当时就给了姜玄脑门一个板栗，她不满的说道：“我当然会很难过，所以你不准离开我身边听到了吗。” 那时候虽然脑袋晕眩，耳边也回荡着讨厌的嗡嗡声，但姜玄的心里却像是吃了蜜一样，他郑重的点头说道：“嗯，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师姐的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