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没有其他人
因为进山太兴奋开心,许多学生都没有去查看包裹里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料到教官们给大家准备的食物竟然是压缩饼干。 刚开始几人都还不甘心地往包里再三翻找,最后把背包倒腾干净,才终于认清了只有唯一一样食物的残酷事实。 “卧槽,这玩意让人怎么吃啊,老子花钱上学不是来受罪的。”脾气火爆的勒明宇第一个爆发,猛地一抬手就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斜坡下边去了,扔完了还大声嚷嚷着,“本少爷不陪你们玩了,教官呢,让教官出来,我要投诉你们。人呢?” 他的大吼大叫在傍晚时分的山林里久久回荡着声响,可除了自己的回音,四周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这时候,几人才都纷纷冷静了下来,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谷一童咕噜着眼睛,站起来四下张望了一圈,面色是越来越难看,“我以50的视力保证,这周围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了。” “没有其他人?”随行几个学生脸色一僵,忽然有些恐慌,“老师呢?教官呢?他们不是应该在附近吗?” 谷一童凝眸看着远处,最终也只能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方烨摸了摸手腕,想到了什么,轻叹了一声道:“哎,看来只有找到指定地点才能出去了。” 几个学生一抖,瞪着眼睛声音都不禁有些抖,“你是说,这四天里,我们要靠自己在这里活下去,没有老师,没有任何人的帮助?” “嗯。”方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点点头道:“这四天里,我们只有背包里的东西了。” 话音落下,其他几人都不由自主搂紧了怀里的背包,看着四周逐渐昏暗下来的丛林,内心一瞬间被恐惧所替代。 他们都只是普通家庭的小孩,从下衣食无忧,都是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连一顿饭都没做过,更别说是自力更生了。 相比之下,倒是谷一童这四位大少爷表现得冷静一些,他们虽然也没吃过苦,从小锦衣玉食,但胜在眼界开阔,心智早熟,面对突发的情况,不至于太过狼狈。 可眼下面对一个帐篷,一堆柴火,手里拿着压缩饼干,心里多少还是不适应。 身处其中,最为平静的当属宋叶,在其他人都还沉浸在震惊中的时候,她已经撕开了饼干包装袋,一口饼干,一口矿泉水默默吃了起来。 大家看着少年映照在火光下精致而平静的侧脸,心头的恐惧跟烦躁也都被逐渐压下,刚才还在哆嗦几个学生也纷纷啃起了饼干。 “你早就猜到了,对不对?”孟子恒侧过头,看着身旁的宋叶,想起教官讲话的时候,她异样的表情,心中已然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宋叶慢条斯理咽下一口饼干,这才开口道:“少用水,后面的时间还很长。”既然规则是双人的比赛,她还是好心提点了一下对方。 “那下午在林子里,你也是为了不让我用水?”孟子恒突然就想起那张湿纸巾。 宋叶点了点头,她空间里虽然有水资源储备,但为了这群大少爷暴露空间,太得不偿失。 孟子恒恍然大悟,这会儿心里对宋叶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另一头刚刚扔掉了饼干的勒明宇听到这话,心里的火气却是腾地一下子升起来,蓦地起身就朝宋叶冲了过去。 “臭小子,你一早就知道内情,为什么不早说?”他人高马大,气势汹汹扑过去,周围几个人都始料未及,愣在了当场。 眼见着他手臂一伸,就要去揪宋叶的衣领,孟子恒也低喝出声,“明宇,住手!” 可勒明宇就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火气不发泄出来誓不罢休,正好面前就有一个出气筒,他又岂会轻易罢手。所以就算孟子恒喝止,他也依旧伸着胳膊要去抓人。 只是下一秒,那胳膊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扣住,接着轻轻一推,他便是感觉到手臂一阵疼痛,抽筋似的缩了回去。 而孟子恒也是一惊,起身挡在了勒明宇的身前,皱眉严厉道:“你别闹了,宋叶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鬼太信他呢,这一路上大家都在喝水,就他一口水未进,明知道这四天接下来大家都得依靠这些东西,他却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说。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是要我们在四天里活活被渴死。”勒明宇一路上都在盯着宋叶,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此刻他的背包里已经没有矿泉水,饼干也扔掉了,这样枪尽粮绝的困境衍生出来的懊悔跟迷茫,让他不禁全都怪到了宋叶的头上。 “呵呵”坐在地上的宋叶咽下最后一口饼干,这才轻笑出声,面上冷冷地挂着嘲讽,仰头道:“难道我当时说,你们就会信吗?” “我”勒明宇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时语塞。 其余众人也都纷纷无话可说,这一路上大家对宋叶的排斥是显而易见的,当时就算她劝阻了,大家多半都不会相信。 “可不相信是一回事,说不说又是另外一回事啊”对面一个学生嘀咕出声,显得也有些气闷。在他们的眼里,只许他们讨厌排斥别人,却受不了被人隐瞒。 或许就是宋叶当时说了,如今出了事情,他们也同样会把过错推卸给她。 宋叶的视线穿过火光落在对面那名学生身上,幽深漆黑的瞳孔里仿佛能将火焰都吞没进去,看上去有几分渗人,而后在对方闪躲的目光中,她清冷的声音传递了过去,“你们是死是活,又关我什么事。” 没有谁规定一定要在困境中互相帮助,强者就应该帮助弱者,面前这几个小萝卜头天真的想法,就跟穷人要求富人一定要花钱救济他们一样,既自大,又显得愚蠢。 所有人都没想到,清冷的少年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话,而此刻她也不再是一路上淡漠宁静的美少年,在她的眼中,众人都能清晰看到,她对生命的凉薄,当真是视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