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新年快乐
听了任飞的话，任母甚是欣慰，情绪激动地说：“阿飞，别人都看不起咱们家，说现在大学生毕业不好找工作，还说我和你爸白缴你们姐弟读书。你一定要争口气啊！别让他们看扁！” 90年代末，在任飞的老家桃源村，大部分年轻人几乎都是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到珠三角打工，或者开手机店赚钱。 任飞的小学同学，一个班32个人，读过高中的不超过10个人，读大学的也才4个人。在当时，农村教书匠赚不了几个钱，政府还没有像后期那样，给农村教师大幅度涨工资，所以普遍生活水平低下。 由于经济的高速发展，许多外出经商的村民，大都挣了点小钱，在老家盖起了新房子。而任飞的爸爸mama，为了供自己的孩子读书成材，一直都住在任飞他太公留下的祖屋。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任飞的父母知道，做生意没那么容易，即使有人赚了钱，却也不太稳定，只好辛苦半生，为子女的安稳未来铺路。 任飞：“妈，你放心，我一定会争口气。” 除夕将至，任飞和jiejie、弟弟，忙着给家里大扫除。弟弟任锋性子比较野，喜欢偷懒，任飞一没注意，就偷偷跑出去玩耍。 如若是以前，任飞必定破口大骂。 重生归来，两世为人。任飞对前世的自己，颇为自责，他一直觉得自己做为哥哥，由于自己的无能，在弟弟任锋需要自己帮助的时候，常常是无能为力。而jiejie任萱，一直对自己宠爱有加，却也没本事报答。 所以，由他去吧，为弟弟分担一点家务活真不能算事儿。 过年，是最好的催债借口。 任飞清晰地记得，每到年底，一些平常很少串门的亲戚朋友，都会往自己家里跑。小时候，他不懂，以为他们是找自己的爸爸mama叙旧，其实他们是来催债。 除夕前夜。 任飞去朋友家串门，回到家的时候，正巧碰见一个叔叔辈的男人，是任父的朋友，任飞叫他兴叔，兴叔神情凝重地坐在客厅，和任父交涉。 “明哥，大过年的，一句话！我不要你全还，先还2000块，剩下1000块，明年你再还我。”兴叔脸色很臭。 任父面露难色，哀求地口气说：“阿兴，2000块真的拿不出，暂时先还1000好不好？过完年，三个小孩还要读书。。。”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兴叔才不管你，估计他是被气糊涂了，直截了当地说：“现在读那么大书，有什么用？还不如做生意赚钱！” 他们没有发现任飞的存在，所以谈话毫无顾忌。可是，任飞确实就在他们面前，任飞心里很难受，他很讨厌，看到像山一样伟岸的父亲，如此低三下四地求人。 任飞大步流星，迈进客厅，任父和兴叔立刻默契地一起沉默，任飞也不管父母怀疑自己哪来那么多钱，先还了钱再说，他直接回房间，将自己刚取的2000块，拿到兴叔面前，愤慨地说：“兴叔，这2000块，是我寒假打工赚的，加上我爸的1000块，一共是3000块，一次性还给你！谢谢你借钱给我爸！” 兴叔愣住了，看着一叠百元大钞哑口无言，任父也傻了，他彻底不敢相信，任飞靠做家教能赚那么多钱。 “阿飞，你打什么工？一个寒假能赚那么多？”兴叔边问，边数钱。 任飞：“周末和寒假做家教，给小学生补课。” 兴叔收到钱，多喝了两杯茶，就起身告辞。 不用多说，任父已经开始怀疑任飞到底哪来那么多钱，要知道，在2005年，一个普通工人的月工资也才1000多点，甚至更少。 任飞硬着头皮，又对任父撒谎，说谎真的很累，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爸，你就放心吧，我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赚的，不是坑蒙拐骗，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更不会影响学习，过完年，我也19岁了，应该为你，为这个家分担压力。”面对质疑，任飞尽心安抚父亲。 任父有些无地自容，在儿子面前丢了脸面，虽说他不太相信任飞金钱的来历，却也认为任飞不是那种胡作非为的人。 任父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你也大了，读的书也比你爸多，有自己的思想，在韶安那么远的地方读书，我和你妈也管不了你，其他的，爸不敢要求，但是千万不要学坏。” 任飞：“爸，你放心，我会认真读书，不会学坏。” 在这个世界，哪怕没有人相信你，至少，你的父母会相信你。 在爆竹声中，任飞迎来了农历2004年的除夕夜，快乐家家喜气洋洋,挂上红红的灯笼,贴上红红的春联,忙忙碌碌。。。 2004年的除夕夜，是一个快乐的曰子. 大年三十，催债的债主也不来了。 一家五口，在老屋里其乐融融地吃年夜饭。 任飞极想闻闻那香气扑鼻的爆竹烟味儿，像是童年的味道.一串串鞭炮在人们手中点燃,声音真大,四处飞溅,仿佛要把每一个祝福送到千家万户,一阵阵爆竹声接连不断,噼里啪啦的,热闹非凡. 任飞的爷爷奶奶，生前一共有6个子女，任飞的父亲排第4，任飞还有一个叔叔排老末，任飞叫他“满叔”，其他的都是嫁出去的姑姑。 分家后，任飞的满叔是乡政府公务员，条件比较好，在老屋附近，建了个两层楼的新房子，任飞三姐弟读书，他也支持了不少。 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满叔也有自己的家庭，也有两个孩子需要用钱。 在前世，任飞对许多人，都心存感激，特别是他满叔。 在任飞老家，只要还在读书的年轻人，都有红包可收，面对长辈的红包，任飞有些不好意思。 一天拜访下来，任飞居然也收了300多块钱红包，基本上都是10块、20块左右的红包。 夜深了，任飞躺在房间里，准备睡觉。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任飞拿起手机一看，是张芳打来的拜年电话，闲聊几句之后，任飞将自己打电话给裴妍的事情告诉张芳，张芳听了，将裴妍的新号码发到任飞手机。 任飞心潮澎湃，拨通了裴妍的手机号码。 “嘟嘟嘟。。。”电话通了，没人接。 任飞以为裴妍可能睡了，就挂了电话，发信息给她：“我是任飞，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新年快乐！” 过了一会儿，任飞彻底没了睡意，他一闭上眼，就想看裴妍有没有回信息，幸好，裴妍的电话及时打了过来。 “喂，还没睡啊，我以为你睡了。”任飞握着手机温柔地说。 “鞭炮噼里啪啦吵死人了睡不着，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我刚用手机哩～”裴妍的心情还算不错，说话的声音都透着喜悦。 任飞：“张芳告诉我的，我之前打电话到你家，你爸说你不在家，就挂了，他没告诉你吗？” “啊？有吗？我只听我爸说，我们班班长有打电话过来，可我和她又不熟，我还郁闷她找我干嘛呢！难道是你打的？”裴妍疑惑不解地说。 “嗯，我怕你爸怀疑你早恋，就撒谎称自己是班长，找你有事。嘿嘿！”任飞有些得意。 “切！我，。。、”裴妍刚说话。 村里的鞭炮就噼里啪啦作响，震聋发聩的响声，盖住了裴妍的说话声。 晚上12点一过，农历2004年的最后一天成为历史，老百姓们用鞭炮庆祝2005年的春节到来。 过了好一会儿，鞭炮声才逐渐少了。 任飞紧紧拿着手机，贴在耳畔问：“喂，听得到吗？刚才太吵了。” “嗯。”裴妍娇嗔地应了一声。 任飞：“新年快乐！” “哦。。。新年快乐，你一直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跟我说新年快乐的？”裴妍笑道。 任飞吞吞吐吐地说：“不是，我就是，就是特别想你。” “打住！你这句话，不应该对我说。”裴妍的口气不像是开玩笑。 听到这句话，任飞心一沉，真想撞墙。 “好吧，不说就是。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有喜欢的人吗？”任飞害怕听到答案，却又抱着期待。 “有啊！我最喜欢我奶奶，比喜欢更喜欢，比爱更爱。”裴妍撒娇的说话方式，倒是少见，听得出她很骄傲自己有个好奶奶。 “额。。。这个不算，我问的不是这个。”任飞叹气道。 “任飞，不和你说了，我奶奶身体不好很怕吵，我不能讲太久电话，等会会吵到她。”裴妍。 “你和咱们奶奶一块睡？” 裴妍撇嘴道：“什么鬼？不是你奶奶，是我奶奶！” “好吧，那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外面呢！” “那你快回去吧，别冻到着凉了，晚安！” “嗯，拜拜！” “等等！”任飞急促地说。 “嗯？” “以后白天没事，能不能打电话给你？” “不行。” “为什么？” “没事打电话给我干嘛，吃饱撑了？不说了，挂了。。。嘟嘟嘟。。。” 一男一女，没有任何进展的关系，真让人无奈，连个廉价的“晚安”都不愿意回赠。 新年新气象，任飞不想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为了家人，为了自己，是时候该拼搏一下了。 ps.感谢打赏的书友52wxy，和我的老乡书友：我想我很好，世界真小，这样都能碰到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