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末法时代
除了那张报废的符篆之外，顾寒玄的接下来的八张符篆全都成功了。 成功率看似吓人，但是有着他前世千锤百炼的积累，这些又是最低阶的符篆，也就不足为奇了。 有着太虚镜的他，只要消耗一定的气运就能开启太虚幻境，在太虚幻境中修炼武技和制作符篆，都不需要消耗体力与材料。 所以，每一张基础符篆，顾寒玄都是练了千万遍，才能达到近乎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汗水，从来不会骗人。 说实话，他的天赋并不算高。但，正是凭借着太虚镜与自己的刻苦，才能在数万的外门弟子中脱颖而出。 虽然记忆被太虚镜模糊化了，但制符的手感还在，这点，太虚镜是怎么也抹不掉的。 在高度集中的状态下，把符篆全部制作完成，他不由得感觉到一阵疲惫。 而这时，聚灵符的时限也结束了，室内充裕的灵气也即将散去。 作为一个喝酸奶都要舔三遍瓶盖的男人，他怎么会允许出现这种浪费。 当下，在竹婉莹目瞪口呆的神情中，猛地一吸。 饕餮吞天术发动，整个室内的灵气，顿时如长鲸吸水般被他吸纳到体内。 “呃~”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嗝。 咳，吃的有点撑！ 因为有着充裕的灵气，长青诀全力运转，将灵气源源不断的转化为木系法力。 顾寒玄体内有些枯竭的法力，也在慢慢的恢复。 瞄了瞄竹婉莹，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看她极力忍耐的嘴角，顾寒玄就知道她憋得很辛苦。 他咳嗽了一下，然后拿出一张符篆递给竹婉莹。 “这是一张凝神符，兔兔运用天赋神通大耗心神，这张符能够帮到她！” 竹婉莹顿时大喜，“谢谢大人！” 顾寒玄摇了摇头：“举手之劳罢了！” 突然想到一事，他好奇的问道：“现在你们妖族都在人类中生活么？” 竹婉莹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后苦笑道：“先生，虽然我们喜欢人类的生活，但是还有一部分原因却是被逼的！” 她指了指涂兔的房间，“我们原本是在山林间安心修炼的，但是几十年前一群修仙之人肆意抓捕山兔一族。不得已，我们只能逃到都市，借助人道之气躲避了！” 她脸上涌现出一丝落寞，“估计现在外界，除了兔兔之外，就再没有山兔了！” “怎么会这样，除了那些伤天害理，打乱人间秩序的妖怪之外，我们是不会轻易伤害妖族的啊！”顾寒玄呆呆的说道。 “大人，估计你觉醒的太晚了，那都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 竹婉莹道：“自天地大变，进入末法时代之后，那些所谓的修仙之士，都躲藏在了洞天福地之内。” “每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派出新的弟子出来游历。然后抓捕妖族，强行奴役，直到死亡为止！” 她脸上闪过一丝悲痛，“就因为山兔一族可以种植天心草，所以兔兔的族人，都被抓去专门给他们制作符纸了！” “那他们多久出来一次？”顾寒玄问道。 “没有固定的时间，最近一次是在五十多年前！” 她惨笑道：“但是最多不会超过一百二十年，他们一定会出来！” “一百二十年？莫非……”顾寒玄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群人也太过丧心病狂了！ “没错，正如先生所想，每六十年一次的帝流浆，都会诞生出一批新的妖怪。而他们就会像割韭菜似得，割一茬，留一茬。直到新的妖怪成熟了，下一次他们就会再次出来收割！” “甚至，我带着兔兔能逃出来，可能并不是侥幸，而是他们刻意而为！” “而且……” 竹婉莹脸上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顾寒玄一奇，道：“但说无妨！” 竹婉莹咬了咬牙，才下定决心道：“我们这些妖族还好，毕竟我们只要吸收日精月华就可以修炼，但是像大人这种散修，或者无意间踏入修仙之路的人，他们只要遇到，就一定会赶尽杀绝！” 顾寒玄心中一动，问道：“莫非是因为灵气的缘故？” 竹婉莹点点头，“现在是末法时代，天地灵气稀薄，那群人虽然躲在了洞天福地之中，却依旧把外界这些残余的灵气，当做自己的财富，只要有人敢指染，一旦发现，他们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顾寒玄长久不语，妖族作为一个历史最为悠久的种族，没想到在地球，却过着如此悲惨的生活。 而且，修仙，原本就是起源于人类对于自然的一种追求，修仙之路也是由一个个普通人走出来的。 没想到他们为了一己私欲，竟然会把这条起源之路给掐断，实在是愚蠢至极。 他们以为，躲在洞天福地里面，依靠着为数不多的灵气，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就可以等到末法时代结束么？ 实在是可笑，依靠他们这样的办法，再过一千年，末法时代也不会过去。 难怪近百年来，从未听说过修仙者的传闻，原来都是他们搞的鬼。 世上最残忍的事情不是杀掉别人，而是让人在无尽的恐惧中迎接灾难的到来。 这些人哪里是修仙之人，分明就是一群远离了本心的魔头！ 顾寒玄记得自己曾经的师父说过一句话。 “修炼修炼，修的是体，炼的是心。一个人空有强大的力量，而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去降服的话，他就已经迷失在力量之中了。” 然后顾寒玄就被她赶下山历练了，跑去当了三年皇帝后，道心圆满，这才一举突破元胎境。 他师父虽然不善争斗，但是她的修为境界，却是整个上清宗最高的。 只不过，这一点除了顾寒玄外，甚至连上清宗都掌教都不知道。 他没做出什么保证，毕竟他现在连自己都保证不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修炼修炼再修炼。 然后等那群家伙出来，冲进他们的老巢，把他们全都干翻。 顾寒玄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一个星期之后，我会再来！” 竹婉莹赶紧起身相送，道：“我们一定会尽快做好符纸！” 顾寒玄点点头，转身离去。 踏出小店，嘈杂的现代气息瞬间又将他淹没。 “此地虽好，但终究不是我的归处啊！” 依照竹婉莹所说，现在的妖怪大多都生活在都市之中。 今天才逛了逛就碰到了三个，想必这座城市里的妖怪也不算少。 以后的生活，想必也不会枯燥。 这群笨蛋妖怪，以为一直躲着就行了么，只有反抗，才是唯一的出路。 否则，他们只能像奶牛一样，成为那群人放养的牲畜。 看来，组建势力方面，就要落在这群妖怪身上了。 回到家，顾寒玄立即开始布置起来，是时候开始历练了。 他现在的神魂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要不是倒霉催的一开头就遇到必死之局，一星世界的危险应该不会太大。 既然要准备历练了，他的身体自然需要好好安置。 龙象拳已经修炼到第三层，再加上长青诀，他的体内富含了大量的元气与生机，有着太虚镜护持着一点真灵不灭。如无意外，他的身躯应该可以坚持十来天。 剩下来的就是安全问题了，虽然可以托付给陆可馨代为照看，但是陆可馨有自己的工作，而且他也不想把陆可馨拖到修仙者这个泥潭里，以后修炼有成，再说吧。 既然没有人代为照看，就只能依靠外物。 今天竹婉莹提起的天心草，给了他一个启发，那堆破烂里，还有一些灵物，这些东西，还是顾寒玄在上清宗当外门弟子时置办的。 因为不是丹药和法器这些成品，经过百来年光阴的摧残，这些灵物上的灵气几近消散，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哪怕是历练失败，太虚镜也瞧不上这些鸡肋。 这些灵物总共有临兵豆、黑鸦草、鬼蛇藤和子午马四种。 临兵豆形似黄豆，上面镌刻着云纹，使用的时候，直接把临兵豆抛洒出去，就能变成一个傀儡力士，也就是俗称的撒豆成兵。 顾寒玄太虚镜里的这些临兵豆只是最低级的，所以幻化的傀儡力士实力比入道一重略低。 但是这些傀儡力士不畏刀枪，只有把体内的灵气耗尽，才会消散，用来保护他再合适不过了，再加上聚灵符的加持，只要不发生剧烈的战斗，这些傀儡力士足足可以呆一个星期。 黑鸦草看起来就像一根普通的野草，可以幻化成一只黑鸦，可以和使用者进行视觉共享，不过只有在一里的范围内才有效，一般可以用来探路与警戒。 鬼蛇藤是一种藤蔓，只不过这藤蔓是活的，只要种下，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们就会袭击一切入侵者，平时只需用鸟兽来喂养就好，当然也可以用灵石提升它们的品质，可惜顾寒玄现在自己都没灵石，更不用说用来喂养鬼蛇藤了。 子午马外表酷似马形的树根，使用时扔到地上就可以化作一匹骏马，可以作为脚力。 虽然这些灵物内的灵气几近消散，但是兑换出来可不便宜，一粒临兵豆就要十点气运，鬼蛇藤更是需要一百点气运。 因为黑鸦草和子午马是辅助类的，顾寒玄便没有兑换。 最后他兑换了十粒临兵豆和一株鬼蛇藤，足足花了他两百气运。瞬间，他的气运就缩减到1720点。 抛去开启太虚镜所需的一千气运，剩下来的气运只能让他在一星世界呆两年的时间，回来的时候也要一千气运。 如果他在气运消耗完之前没有攒够一千的回程票，他这个偷渡客的身份就会被发现，然后被那个世界的天道轰成渣。 为了防止别人来打扰，顾寒玄干脆把这栋小院子给买下来了。 房东大妈带着搬家公司，欢欢喜喜的揣着七十万，把这栋小楼过户給了顾寒玄，自此，顾寒玄终于有了自己的一个落脚之处。 鬼蛇藤已经种下，顾寒玄每日都买来活鸡喂它，再加上用木系法力不停的灌溉，鬼蛇藤现在已经如同爬山虎一样，将整个房子都笼罩了起来。 虽然现在鬼蛇藤连入道一重的实力都没有，但是对付起普通人却是绰绰有余了。 临兵豆顾寒玄只用了五个，剩下来的被他种在了院子里，如果发生意外，也能产生一些干扰作用。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顾寒玄掏出太虚镜，开始了第二次历练。 一千气运瞬间如流水般被消耗掉，顿时，半空中隐隐出现一个星光构筑而成的门户。太虚镜裹着他的神魂化为一道流光瞬间消失不见。 室内重新化为漆黑一片，五个魁梧强壮的傀儡力士，忠实地守护着中间盘坐着的男子。 室外，似有所觉，原本静悄悄的鬼蛇藤宛如蛇一样游动了一下，复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