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覆手为雨
等到常娥心情平静下来以后，她才发现以往像幽灵一般总是跟在闻珍珍身后的邹芹今天并没有来，坐在她们旁边的是一个看着十分眼熟的女生。 闻珍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常娥，直到她神色间出现松动，这才笑着道：“常娥，你不会不记得她了吧？她是董倩倩啊！” “啊？！”常娥一惊，这才想起来，难怪她看着这人眼熟，原来是当初死对头家的那个厨娘。 董倩倩曾经是坚强佣兵小队的成员，当初胡队带着众人新到古京市的时候，坚强的人想趁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时候，打劫他们一笔没想到打劫不成最后却结下了粱子。 那个时候董倩倩因为是厨娘的关系，很少有机会出门所以常娥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己。后来，正式见到董倩倩还是维达战队遭到诽谤，初遇聂宏毅的时候。 当时，聂宏毅凭借着英俊的外表，把董倩倩迷得当场反水。然后，聂宏毅找到自己的妹子，至于董倩倩却没人再去关注她的下落。 对于董倩倩这个女人，虽然处于敌对阵营可常娥说不上讨厌，毕竟她只是个厨娘，在队伍中是最没有话语权的那一个，所以就算常娥厌恶坚强的人，也不至于迁怒到董倩倩的身上。 常娥就是有些看不起董倩倩罢了，就算她没有成为术师也不该认命当一个厨娘，尤其是在知道他们的到来以后，董倩倩还是躲在自己的队伍里，一边自怨自怜，一边祈祷着奇迹的发生，可是，那个时候其他团队里的不少厨娘都曾偷偷跑到他们这边来。 要不求救，要不求成为术师，最不济的也希望能有常娥与程仁这样的身手，因为这些厨娘们的觉醒才慢慢带动整个楼的佣兵们融合到一起。 可是，唯有董倩倩没有。她一直躲在坚强佣兵团的壳子里，直到他们被热血a 佣兵小队的人挤走。所以，常娥是看不上董倩倩的，她觉得这样的人连让她讨厌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样？常娥。你记起来了吧？”闻珍珍依旧是笑吟吟的样子，她找董倩倩可是找了好久，最终在五环外最便宜的红灯区把人找到了。 “常娥姐。”董倩倩乖巧地叫了一声。 “啊！你现在怎么样？我记得聂宏毅那个家伙不是要收了你吗？”常娥的记忆依旧留在当初董倩倩背叛坚强的那一幕。 董倩倩的脸色瞬间变成难看起来，她咬着牙恨声道：“我被他利用完就抛弃了。” 说完，她不满地看了眼常娥道：“常娥姐。既然是你求闻姐过来帮我，为什么还要提过去的事。” “我？！”常娥一愣，不解地看向闻珍珍。 “常娥，你就别和我置气了，不是你拜托我寻找倩倩的吗！”闻珍珍偷偷地给常娥递了个眼色，这才对董倩倩道：“倩倩，最近我和常娥见得少，找到你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说。” 董倩倩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毕竟陷落红灯区靠接、客活下去，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现在，闻珍珍的意思是帮她隐瞒，董倩倩自然不会再出说来。 想到这里，董倩倩的神色变得轻松起来，她笑着道：“幸亏常娥姐还记得我，以前我就知道你对我好，她们都和我说了那些偷偷带给我的虫rou是常娥姐特意留给我的呢！可惜，我那时不争气……” 话到这里，董倩倩的声音里有些哽咽，略带哭腔道：“我本以为这辈子没希望了。可是我真的没想到我都离开了，常娥姐你还记挂着我，要不是你为我求来的药，我现在还不能成为术师呢。” “什么？你成为术师了？”常娥惊叫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是啊？怎么？是闻姐说……”董倩倩有些喃喃地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你啊！”闻珍珍这时却摆出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用手点头常娥的头，怒其不争道：“你忘了，不是你说倩倩可怜，她要是有成为术师的机会，就帮她一把的吗！” 闻珍珍借着手点常娥的机会。背对着董倩倩冲她猛打眼色。 “是啊，我都忘了！”常娥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配合地气恼道：“还不是最近你和雯菲之间闹腾的，害得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好了，好了！团队之间的斗争是团队之间的事，不应该影响我们女生的友谊。”闻珍珍的话说得恰到好处，正好同时说中两个女人的心声。 有了闻珍珍在中间穿针引线，三人的关系很快就融洽起来，随后，董倩倩说出了她今天过来的目的。 “常娥姐，我现在已经是术师了，我想……能不能求你帮我和雯菲那边说说，我……”董倩倩觉得有些难以开口，当初其他队的厨娘拉她一起去求上官雯菲的时候她没去，后来，坚强的人又四处招摇生事，现在，再让她去求上官雯菲教导，她实在没有脸再张嘴。 闻珍珍在底下轻轻地碰了下常娥，无奈之下常娥只得强笑道：“没事，回头我先跟上官雯菲提一下，她那个人很少会计算这些的。” “真的？太好了！我……我……什么时候好呢？！”董倩倩的语气里充满了迫不及待的意味，红灯区的遭遇让她对力量有着异样的执著。 “好了，倩倩你再急也得给常娥说的时间吧？这样，你先把电话号留给常娥，回头等她的好消息。”闻珍珍的嘴角挂起只有她才懂得的笑意。 有了闻珍珍从中周旋，很快董倩倩与常娥就交换了电话号码，看出常娥找闻珍珍还有其他的事情，董倩倩随后很识趣地告辞了。 “小非，到底怎么回事？”常娥见人一走，立刻迫不急待地追问起来。 “董倩倩实际上是我为了帮你而找来的试验品，只是，她开始并不同意，所以，我才说是你看她可怜才想帮她成为术师的。”闻珍珍笑语如嫣地说完，在看到常娥满脸的激动与狂喜后。 她偏偏转了话题，故意道：“但是。我跟她说了，这事有成功机率的，也有可能失败。你放心，我告诉她就算是失败了也不会有负作用。所以，她不知道我拿她当了试验品。” “那……那，……我真的能成为术师吗……”常娥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得激动起来。 “当然，不过……”闻珍珍有些迟疑了！ “不过什么啊？你快说啊。”常娥不自觉地催促起来。 闻珍珍面现难色道：“本来突破的事一直是浩磊在研究，你也知道。我们两队现在在争指挥权，所以，他……” 常娥脸上原本的兴奋之色渐渐退去！她轻轻地咬着嘴唇，神色间露出挣扎之色，最终她一咬牙神色慢慢坚定下来，道：“吧！” 如果，今天没有遇到陈丽丽，常娥或许还会在帮与不帮之间挣扎，毕竟上官雯菲对自己虽然不说多好。但她曾经那么针对上官雯菲，可是对方却从来没有因此打压过自己。 她的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像常娥这样的能杀虫有实力的普通人在五环外或许能过得很好，可是，那也仅仅是在五环外。 常娥知道一旦离开队伍，她什么都不是，她不能像现在这样逛街，买衣服，买香水。买化妆品，用上各种在末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虽然这样的做在末日里毫无意义。 但是，她也同样可以趾高气昂地指使那些术师们。做这，做那，因为，她是维达的人！他们的队伍里有整个古京市最好的教官——上官雯菲！ 或许，在整个古京市上官雯菲的实力不是最强的，但她的教学却是最好的。最有效的，也是最无私的，只因为这一点，就让那些被上官雯菲指点过的佣兵与战士们，心甘情愿地被自己指使。 因为，她是上官雯菲的队伍！常娥知道自己一直在嫉妒上官雯菲的，以前嫉妒是因为她在队伍里比自己受欢迎，现在嫉妒却是因为她这份无私的决心，是自己所没有的！ 常娥无数次的自问过，如果，她与上官雯菲的角色颠倒，她能做到哪一步？答案很明确，如果她是“上官雯菲”她会在第一时间就将“常娥”踢出队伍。 最近这几天，这个问题更是不断在常娥在脑海中盘旋不去！甚至成为常娥说服自己拒绝闻珍珍的唯一借口。 可是，当陈丽丽再次出现在常娥的面前时，当陈丽丽高傲的声音再次回响在常娥的耳边时，常娥为自己建立的那道脆弱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了。 然后，董倩倩出现了！而且，董倩倩是第二个成为术师的人！常娥知道在他们没来以前，这楼里的厨娘们私下是有交流的，她们也没办法啊！厨娘是最没有地位的那群人，弱者不相互联合，日子就更加难熬了。 于是，谁家的厨娘今天因为队长的心情不好，被停了饭，就会有人偷偷地塞个馒头，递杯水。大家都是厨娘，总会有落难的时候！ 后来，其他队伍里的厨娘求到了上官雯菲，董倩倩虽然怕队里的人生气没有现身，可是，常娥知道总会有人偷偷将虫rou给她送过去的。 甚至有些rou干还是经过自己的手流通过去的，这种事常娥是不介意的，谁让维达的人什么都缺独独不缺虫rou干。 更何况那些厨娘就算不来求她，只要求到上官雯菲那里，常娥一样得乖乖将虫rou送出，所以那时的她也乐得卖这样一个人情。 因此，常娥一度认为董倩倩与自己一样是不可能成为术师的，可是，现在闻珍珍用事实告诉她，董倩倩也能成为术士，那么她不呢？ 不得不说，闻珍珍已经将常娥看透了，所以，她先买通了陈丽丽以激起常娥对术师的渴望之心，然后，她又找到董倩倩不惜代价用了足足十二只虫卵才将她生生砸成术师。 为了完成自己的布局，闻珍珍准备了好几个备用人选，无疑董倩倩是她最看好，也最好掌握的一个。其他的人选，除了几个与常娥同楼却能成为术师的厨娘以外，当初的王连升也是闻珍珍的备用人选之一。 可是王连升这个人太过精明不好掌控，同楼的厨娘们，却因为上官雯菲的关系，就算能够成功，她也要面对后继的解释问题。她们虽然是备胎，却是闻珍珍最不愿启用的备胎。 相比之下，董倩倩自然成为了首选目标。闻珍珍为董倩倩检测过血液，并确定她在基因并无遗传性基因缺陷以后，果断将目标人选放到了董倩倩的身上。 人类不能成为术师除了基因缺陷以外，另一个不能成为术师的就是基因链过于牢固，这样的人就算侥幸成为术师，也不可能有多高的成就。 所以，在军队这类人也早就被放弃了，但是，对于闻珍珍来说却不一样，她不关心董倩倩在未来有多高的成就，她要的只是董倩倩成为术师这个结果。 而董倩倩口中的药，不过是闻珍珍为了防止她看出端倪，而将虫卵提纯成浓缩精华，灌到胶囊里罢了！提纯的工艺来自于汤浩磊这个成为闻珍珍有力后援的男人，末日前的他本身就是不逊于聂宏毅的存在。 如果换成上官雯菲将提纯的事交给聂宏毅也一样能够完成，前提是得先收拾好他那高傲的自尊，让他能心甘情愿地当一名制药“工人”。 可是这些事情都是闻珍珍在暗中cao作的，董倩倩不知道，常娥也同样不知道，常娥能够看到的就是闻珍珍真的将她的事放到了心上，而且，一直在暗中为自己忙碌着。 就算闻珍珍这样做是有目的那又如何？前有陈丽丽的恶意刺激，后有董倩倩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放在常娥的面前，常娥已经别无选择了！ 常娥握紧拳头，认真地听着闻珍珍和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她知道这些话她要背下来，然后在明天去见史成的时候，一字不差的说出来。而且，她还要仔细想想，以应付史成的一些突发问题。 至于让她这么做的人到底是闻珍珍，还是像闻珍珍所解释的那样，来自于汤浩磊的要求，常娥已经不想去考虑了。 此刻的闻珍珍凭借着背后汤浩磊的出谋划策，已经将常娥、史成以至于后来整个古京市的各大势力玩弄于股掌之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