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钻石拳
“石肤术，即是驯服土行物质，让它们结成石甲，保护你的躯体，”鹿泽道，“将石肤术修炼到深处，据说能凝结出无比坚硬的石甲，刀枪不入。不过我们不能凭空变出土行物质来，必须要有原材料，才可以结石甲。” 鹿泽在地上抓了一把土，使用了石肤术，这些土非常听话地在她手臂上流动起来，凝结出一层泥土外壳。 “这里的泥土是红土，不算很好的材料，不是很好控制，但是沙土就不同了。”鹿泽又俯身捡起一把沙子，再次使用石肤术，这些沙子变成了致密的外壳，覆盖在鹿泽体表。 “沙子比泥土硬，所以结成的石甲更坚固。不过我平时使用的石甲术，都不会用这两物，而是用我平时用妖力温养已久的石片。” 鹿泽让双臂上的土甲和沙甲脱落，再次使用石肤术，这次，一些石片直接从她身上长出来，覆盖全身，让她看上去像一条犰狳。 “我能打你一拳吗？”徐文山忽然问鹿泽道。 鹿泽一迟疑，说：“如果你真的很生气，就打吧。”她以为徐文山还在因为妖修的事情生气。 看着眼前这个小不点，徐文山心一软，道：“我不生气，我是为了测试一下石肤术的强度。” 解释清楚后鹿泽才明白过来，还好心地提醒徐文山，打的时候小心一点，不然会很疼。 她对自己的石甲非常自信。 徐文山调动体内妖力，将肌rou力量发动到了最大，他身周升腾着妖气，显得邪气凛然。 他现在的体能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这就是妖怪的力量，这是匹敌练气期修士的能力。 “啪！” 这声势浩大的一拳，打在鹿泽身上的石甲上，却纹丝不动。 徐文山收了妖力，身周弥漫的妖气偃旗息鼓。他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关节处微微发红，还有些疼。 虽然成为锻体期妖修后，身体强度得到了极大提升，但还是硬不过坚硬的石头。 鹿泽道：“这些石头是我200年修炼以来找到的最坚硬的石头，很难破坏。我建议你早一点找到趁手的土行物质，把它们收到体内好好温养，花上几十年，也能修成无坚不摧的石甲。” 徐文山笑了笑，rou体的硬度自然比不过石头，但要是说无坚不摧，那就不可能了。 他看了看，鹿泽身上的石甲是花岗岩。花岗岩硬度很高，按摩氏硬度来算硬度达到了7级，比钢铁都硬。 但这不意味着刀枪不入。 若是遇到更硬的，它也会碎。 石肤术的原理按鹿泽说的，是吸收身边的土行物质，覆盖在自己体表，来达到增强自身硬度的效果。 但问题来了：什么是土行物质？ 古人将世界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基本元素，认为天下万物都是由这五种物质组成。 但是徐文山知道，元素周期表上至少有118种元素。初中时期他还背过，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 而且这些元素还有化合物，它们共同构成了丰富多彩的世界。 刚才鹿泽抓的一把沙，大多是硅和硅的化合物，而那把土，和沙的成分是不同的。土壤中还含有铁、铝、钙甚至一些有机质和水分。 两者根本是完全不同的物质，然而在土行妖怪的世界里，这些都属于土性。 所以徐文山分析，土行妖怪能控制的其实不是“土”或者“石”，而是许许多多的无机化合物，比如硅和硅的化合物。红土中含有铝的成分比较多，他猜测，之所以鹿泽说红土不太好控制，就是因为红土中含有的氧化铝并不是土行物质。 所以土行物质，具体是指哪些，需要不断地寻找。 徐文山最在意的，是“碳”及其化合物，算不算“土行物质”。 碳是一种活泼的元素，构成了世界上所有的有机物。木头有碳，人体里也有碳。如果碳或者说碳的某些化合物也算“土行物质”的话，对徐文山的意义将是巨大的。 如果能将某些硬度特别高的物质，用石肤术凝结起来，那么效果肯定比用砂石高许多。 徐文山带着鹿泽，在山中搜寻了整整两天，收获颇丰。 他找到了不少矿石：锡矿石，黄铜，辉铜，孔雀石，一些闪长岩，赤铁矿石，最重要的，还有一些金刚石。 尝试了一下，他发现锡、铜这类金属矿石无法控制，但含硅的岩石可以很流畅地控制。 最重要的，还是金刚石是否能控制。 徐文山捡起这块金刚石，小心地用石肤术试探，很快，金刚石发生了变化。 在一旁的鹿泽瞪大了眼睛，眼前发生的事情，她从来没有见过。 金刚石是由四个碳原子组成的原子晶体，一块金刚石就是一个巨分子，因此用石肤术重构起来非常困难。 金刚石的原子结构是正三棱锥，结构稳定，本身又硬，很难解离，因此鹿泽从来不认为它是土行物质。 但现在看来，它就是，只是化学性质比较顽固。 金刚石解离了，它们分成无数细小的颗粒，金刚石中原有的杂质慢慢析出，掉了下来，剩下来的金刚石便成了透明的颜色。 金刚石虽然硬度高，但比较脆，若是直接覆盖在拳头上进行攻击，恐怕碎的会是自己。于是他将这些金刚石聚拢，合成了四个锥形尖锐凸起，又在这副“拳套”中加入了比较松软的沙土，垫在金刚石凸起下，用来缓释金刚石的冲击力。他没有学过结构学，做成这样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于是，一只折射着光芒的棱角拳头便出现了。 徐文山举着这只拳头道：“如果我现在用这只拳头，就能破开你的防守了。” 鹿泽好奇地看着徐文山那只亮闪闪的拳头，眼神流露出好奇的神采，却并不觉得他这只漂亮的拳头真能破防。 尽管石肤术是一个锻体期的入门法术，但自己是炼阴期的妖怪，实力匹敌筑基期修士。 一个大境界的差距，足以破碎一切幻想。 更何况，石肤术是自己修炼得最为纯熟的法术，对于该术的优劣，她非常清楚。 尽管石肤术确实可以用来覆盖在拳头上，一定程度上提高攻击，但是这不是石肤术的长处。 石肤术的长处是防守，而非进攻。 而且徐文山手上那亮闪闪的土行物质，怎么看都不像很强的样子，反而看起来非常易碎。 她估计，在徐文山碰到自己石甲的一瞬间，那只拳头就会粉碎。 所以她还有些许担心徐文山的自尊心，沉吟了一会儿。 徐文山歪了歪头，道：“怎么？害怕了？” 鹿泽撅起了嘴，这是她表达不满的方式。 她也歪了歪头，道：“那就来吧。” 话刚出口，徐文山就动了。 妖力再次充盈，他挥动那只漂亮拳头，打在鹿泽身上。 这是一只漂亮的拳头，却不是花拳绣腿。 在这只拳头接触到石甲的一瞬间，拳头关节上带有棱角的金刚石甲很快破开了花岗岩，产生了类似于犁削的效果。 花岗岩石甲的防护效果主要来自于坚硬的表面结构，而金刚石能轻易破开这层结构，接下来依靠拳头的冲击力，便能轻松击碎石甲。 金刚石确实易碎，但他既然能将金刚石重构，自然也能将碎掉的金刚石复原，所以并不用担心浪费。 鹿泽表情剧变，她没有想到这一拳威力如此巨大，她已经感到这拳破开了她的防御，如果自己的躯体直接承受了这一击，损伤可能不轻。 不过徐文山并没有继续下去，在最后关头他收了拳头，只在石甲上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裂痕。 不过这一拳的效果有目共睹：鹿泽引以为傲的石甲，彻底被破防了。 “这是什么？”鹿泽诧异地问。 徐文山自己都对这一拳的威力感到诧异，看了看自己闪闪发光的拳头，一股中二感油然而生：“这个是……钻石星尘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