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嗟来之食
礼物准备稳妥后，陆轻尘抓起一份龙血宝乳服下，不浪费一晚的时间。 黑风谷修炼的一月，他并没有将境界的提升落下。 如今距离小辰位七明只差一线。 服下宝乳，他立刻开始修炼。 当翌日的阳光倾洒大地。 声声炮竹开启了新年篇章。 陆苍流在院中摆置炮竹，有些遗憾的望着紧闭的石门。 今年过年，还是无法与儿子一起吃年饭吗？ 咯吱—— 谁料，石门在此刻徐徐开启，走出一身新衣的陆轻尘。 精神焕发，神采飞扬，与想象中枯瘦、消极的样子截然不同。 “轻尘！”陆苍流吃惊的走过去，满目欣喜：“为父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他话语中带着丝丝深意。 陆轻尘明白他想说什么，点点头：“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想跟父亲说。” “呀！少爷出来啦？”云儿两手各端着一盘香喷喷的菜肴走出厨房，惊喜道。 陆轻尘轻笑：“吃年饭吧！” 桌上，除了各色菜肴，还有三枚灵米。 是他们仅剩的灵米了。 “轻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云儿有小辰位二明的修为了。”陆苍流注视着陆轻尘的眼睛。 却见他眸光平淡，徐徐颔首的道：“嗯，与我估计的差不多。” 长期喝玲珑雪晶灵米的清汤水，她的体质得到极大改善，再有陆苍流的指导，突破小辰位二明在情理当中。 “你一点都不惊讶？”陆苍流指了指玲珑雪晶灵米，肃然道：“为父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水果，吃下后能让九大脉被先天胎泥填实的普通人也能开始修炼。” 水果？父亲至今还不知道这是灵米？ 仔细一想，陆轻尘恍然。 这可是绝迹三万年的灵米，记载都很少，不是每个人都如十香阁的蓝儿，能一眼认出。 不过也好，他不想让父亲过于惊讶。 “我也不知道这叫什么水果，是我从城西古林一颗奇异的大树上看到的。”他笑道：“我尝过，对身体很有好处，所以云儿喝了清汤水，经脉里的先天胎泥会被剔除部分，能够修炼是早晚的事。” 城西古林？陆苍流眉头深皱，那一带十分贫瘠，不太像是能够长出这种精气沛然的神奇水果。 他将信将疑：“那么焦雷木呢？你可知道为父在里面修炼三个月发生了什么吗？” “旧疾除去了吧？”陆轻尘一脸的理所当然：“看来那本书上说的没错，焦雷木的阳刚之力，对深藏肺腑的旧疾有很好的克制作用。” “旧书？” “是啊，那棵大树附近有一所茅房，里面有很多书，其中一本就讲解了焦雷木的作用。”不等他再问，陆轻尘又掏出一本，递给他：“还有一本我看不懂，送给父亲作为新年礼物。” 陆苍流好奇的接过，翻开一看，霍然起身，震惊道：“黄级高品战斗武技《摘星十三字真经》！” “什么？是黄级高品战斗武技？不可能吧！”陆轻尘恰到好处的表现出吃惊的表情。 陆苍流捧着经卷的手颤抖起来，瞪大眼睛一页一页的翻看：“错不了，你看这枚印记，是黄级高品战斗武技特有的标注，还有内容也十分精妙，比我们陆府的《伏虎七式》高明得多，不可思议！整个天风公国都没有几本完整的高品战斗武技。” 猛然间，他忙道：“轻尘，那片废墟在哪？快带为父去！” 他猜测，儿子是不是发现某位坐化高人的遗迹。 “这……先过完年吧？”陆轻尘犹豫道。 陆苍流意识到失态，一拍额头：“你看我，此事不急于一时。” 陆轻尘顿了顿，又取出十只玉匣，交给云儿：“这也是那个地方发现的，我尝试过，对小辰位境界的修炼有意想不到的作用，给云儿吧，算是我的新年礼物。” 云儿俏脸绯红，欢喜的抱入怀中。 是少爷送的新年礼物，哪怕是空盒子她也喜欢呀。 两人各有所获，欢欢喜喜的吃完年饭，愉快度过一天。 翌日早晨，大年初一。 昨夜北风忽至，下了一夜鹅毛大雪。 屋外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屋中，陆苍流整理衣冠，正色道：“轻尘，随我回趟陆府拜年。” 陆轻尘扫着院中落雪，闻言眉宇轻轻一皱：“还有必要再回去吗？” 对陆府，他没有好印象，哪怕是爷爷陆孤烟。 “不论你爷爷如何对我们，他终究是我的生父，是你亲爷爷，该尽的礼仪要尽到。”陆苍流教导道。 “好吧！”陆轻尘点了点头。 父亲为人刚正，重视亲情，这也是陆轻尘尊敬他的原因之一。 留下云儿看家护院，父子二人来到城西陆家。 今日陆家热闹依旧，少了他们父子二人毫无影响，反而更添喜气。 “难得呀，姑奶奶带着表小姐来拜年，往年都是初四呢，今个儿才初一就来，真是头一遭。” “嘿嘿，只怕往后啊，就是表小姐回娘家探亲了。” “我也知道，陆剑少主和表小姐关系好着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婚。” “呵呵，这陆家蒸蒸日上，越发的飞黄腾达，我们这些下人出去也有脸面了。” “谁说不是呢？黑狗你还记得不？那个陈家的家丁小头目？喝！这小子平时见了我们，哪一次不是鼻孔朝天，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前些日子出去，你知道怎么滴？他居然主动向我赔笑脸，塞了我一两银子，让我帮着留意，陆家招人的时候给他开开后门！” “哈哈哈！自从二爷当了家主，这陆府越发有大家族气派了，可比以往的大老爷在时强多了！” “嘘！慎言，祸从口出！” “怕什么呀？如今陆府可是二爷的，就是大老爷在这里又怎么样？再说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哪一句错了？” 陆苍流和陆轻尘刚一来，就听到门口扫雪的仆人闲谈。 陆苍流神情复杂，人走茶凉，而今的陆府早已没了他的地位。 发现陆苍流竟真在一侧时，那扫地下人也不惧，翻了翻白眼，扛着扫帚大摇大摆的走开，分外不将他放在眼中， 陆轻尘淡淡道：“父亲不生气吗？” 看了扫地下人一眼，陆苍流道：“难道为父要与一个下人争执？” 二人穿过陆府，沿途所遇的下人，均带着异样目光打量他们父子，眼神之中再无半点昔日的敬畏。 来到陆孤烟的院子。 他正笑呵呵的陪着林雨莜，分外慈祥。 见陆苍流和陆轻尘来，林雨莜乖巧起身：“舅舅，表哥。” 她扭头冲陆孤烟笑了笑，道：“外公，您还有客，我先走了。” 不知不觉，他们父子二人已经是陆府的客人了。 说完，低着头与陆轻尘擦肩而过，由始自终都没有正眼看过陆轻尘一眼。 陆孤烟一直送她到院门口，笑呵呵道：“陆剑在花园，你陪她过过招。” “外公！”林雨莜俏脸微微一红，羞涩的一跺脚。 陆孤烟大笑不止，目送她消失，才敛去目光。 当扭过头来时，脸上的笑意也弱了几分，淡淡笑了一下：“你们来啦。” 陆苍流取出一份精心挑好的礼物：“新年好。” “有心了。”陆孤烟接过礼物，信手放在桌上。 “爷爷新年好。”陆轻尘上前施了一礼。 陆孤烟点了点头，脸上笑意又淡了一分。 “苍流啊，最近还习惯吗？”陆孤烟随口问道，听不出有真切关心的意思。 “还好，蒙父亲关心。”他有陆轻尘找到的神奇水果，每顿一颗就能管饱肚子。 更为神奇的是，他的武气因此精纯了许多。 此外肺腑的旧疾在三月中痊愈，整个人倍感轻松，停滞了多年的中辰位五叠境界，隐隐有突破征兆。 相比较在陆府整日cao劳，旧病缠身的日子，现在无疑好得太多！ 陆孤烟不以为然。 没有陆府的庞大财力支撑，只怕陆苍流每日连肚子都填不饱，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清贫苦日。 他掏出腰间的钱袋，扔在桌上。 陆轻尘随意一扫，是十来两黄金，相当于一百两白银。 “父亲，这是干什么？”陆苍流笑容收敛一丝。 陆孤烟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算是给孙子的压岁钱，拿去吧。” 那神情，俨然是施舍。 陆苍流沉着，道：“父亲心意我领了，但我不需要钱。” 他经常教导陆轻尘，贫者不受嗟来之食！ 为人不可有傲气，不可无傲骨。 眼下是以身作则，亲身示范给陆轻尘看。 “随你吧。”陆孤烟道，起身走向屋内，边走边道：“我就不留你们午饭了，剑儿不喜欢你们，你们来了影响他心情，过几日就是风云会，要让他保持良好的心情状态参会。” 在他眼里，陆苍流父子，比不过陆剑这个孙子的心情重要。 陆轻尘就罢了，陆苍流可是陆剑的长辈！ 陆苍流暗暗后悔带陆轻尘前来，现在轻尘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强压怨念，他抱拳道：“那我们告辞，父亲六十大寿时，孩儿再来贺寿。” 再有六日，就是陆孤烟六十大寿，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大寿之一。 陆孤烟略一沉吟，摇头道：“我的大寿你就不用来了，如今是麒麟当家，该布置的，他会布置妥当，不用你费心了。” 六日后，风云会已经结束，陆剑想必已经名动孤舟城。 陆孤烟想趁陆剑名声大噪时，也趁自己六十大寿的喜庆之日，将陆家家主之位正式交给陆麒麟。 所以，那一日陆苍流还是不要现身为好。 以免引起宾客的不解和惊诧。 “好了，你的心意我领了，我累了，要休息，你们自便吧。” 说完，回到屋内，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