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哨（四）

    随着奔过来的鬼子被推入进驾驶舱，两个人影也一前一后地进来，最后一个进来的人并且随手关上了舱门。

    萧凌虎扳着这个鬼子的头，使劲地一拧，只听得“咔吧”的一声，这个鬼子的头竟然被他拧断了。

    “真有你的呀！”这是黄毛的声音：“转眼间就干掉了两个鬼子！”又是佩服，又是拍着马屁。

    “别废话，加快速度，把最后一个鬼子找出来！”萧凌虎道。

    “这个鬼子怎么处理？”林惊寒在问，原来他也绕到了鬼子的身后，想要动手却被黄毛和萧凌虎抢了先。

    “寒哥，这几年你在上海跟鬼子打交道吗？”萧凌虎问道。

    “当然会打交道！”林惊寒道：“我们跑船的，哪个码头都可能跑到！”

    “那么，你会讲日本话吗？”萧凌虎没有兴趣去听林惊寒的生意经，直截了当地问道。

    林惊寒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什么，微微点了点头，道：“懂一点，也会讲几句简单的，但是稍微长一点儿就不行！”

    “懂一点儿就行呀！”萧凌虎道：“你看这个家伙的身材跟你差不多，你就把他的衣服换上，装一回鬼子吧！”

    林惊寒点了点头，开始剥着这个鬼子的衣裤。

    黄毛道：“要不我也换一下？”他觉得如今是在鬼子的地盘上，换上鬼子的衣服，肯定要比他现在穿着国军的军服要方便和安全了许多。

    萧凌虎道：“你要是不嫌脏，那么你就换吧，外面的那个鬼子是被我用刺刀宰的，血喷了一胸口！”

    一听到这话，黄毛连忙摇着头：“那算了，我还是穿着这身吧。”

    萧凌虎没有再理会他，抬头看向船的左前方，此时，孟繁伟也爬了上来，他爬的速度太慢，这可能跟他平时训练时的懒惰有关吧！

    燕飞是最后一个爬上来的人，三个人会合之后，也奔向了驾驶舱。

    林惊寒已经换上了鬼子的衣服，尤其是戴上了鬼子的帽子之后，孟繁伟不由得叫道：“寒哥呀，你跟鬼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呵呵，你不去当汉jian，真得是可惜了！”

    孟繁伟的玩笑话，令林惊寒尴尬万分，他的脸也变得阴晴难定，又想到自己今天白天的汉jian所为。只是碍于小孟是萧凌虎的手下，否则，他一定会跟小孟发急。

    燕飞站在孟繁伟的身后，猛地拍了他一巴掌，骂道：“你怎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我看你那么怕死，还是你去当汉jian的好！”

    此时，黄毛已经把那个被萧凌虎用刺刀杀死的鬼子，也拖进了驾驶舱里来，毕竟把尸体放在外面，还是有些风险，万一有人会上船，就有可能会看到。

    “好了！小孟，你别再开玩笑了！”萧凌虎也发现了林惊寒的不快，忙解着围道：“如果有那么多的鬼子军服，我倒是希望大家每个人都换上，作一回假鬼子！”

    “只死了两个，还有一个呢？”阿鹏提醒着。

    萧凌虎点着头，道：“还有一个在船尾，我们分成两组，从两边的船舷摸过去。”

    “好！听你的！”林惊寒当即表态。

    萧凌虎道：“那寒哥，你和阿飞哥、鹏哥一起从左边过去，我们三个人从右边过去！”

    “就这样！”林惊寒想也不想地答应着，在指挥作战上，他觉得就应该听从萧凌虎的，这就是他对萧凌虎的信任。他的话说完，便打开了左侧的舱门，带头猫着腰，闪进了烟暗之中。燕飞和阿鹏也跟在了后面。

    萧凌虎替他们关上了左边的舱门，这才让黄毛在前，小孟在后，从右侧的舱门出去，他随在后面，也把右边的舱门关好，摸向船尾。

    这条船很长，从头到尾足足有八十米，从船舷边上猫着腰，一边走，一边小心地搜寻着，所有的人都异常地紧张，虽然知道这条船上只有一个鬼子，却不能出任何毗漏，只要那个鬼子发出一声的呼叫，又或者打出一发子弹，那么他们今天晚上的行动便只能宣告失败，剩下来的，就只能是如何逃离了。

    第一个找到的人是林惊寒，当他快要摸船尾的时候，便又看到了那个开始的时候，就看见的一闪一闪的红点，他心里暗骂着，这个鬼子会有多少寂寞？多少烦恼？烟瘾又是多少的大吧？这半天了，他还在抽烟，也不知道是他抽烟的速度太慢呢？还是他已经抽了两三根呢？

    实际上，抽烟也是排除恐惧的一种方式，这个靠在船尾船舷上的鬼子兵，也许就是为了这个，才抽个不停的吧！

    只是，这个鬼子是靠着船舷的，他的身体正面向着船体，无论是从左边过来，还是从右边过来，都会落在他的视线里，林惊寒不由得犯了难。

    他当然可以一个箭步冲过去，将这个鬼子扔到江里去喂鱼，但是却不能在这个距离阻止鬼子的喊叫。

    也便在这个时候，右边的萧凌虎他们也到了，他也看到这个鬼子，想了想，还是决定用杀掉第一个鬼子的办法，来吸引这个鬼子转身。

    黄毛十分明白地再一次用枪托敲打着船舷，发出来的声音立刻引起了这个鬼子的注意，他猛吸了几口烟，然后把手里的烟头丢到了江面之上，这才迈步向声音发出来的地方走过去，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响声。

    鬼子的转身，令林惊寒马上找到了攻击的机会，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他也听到了黄毛的敲击声，立刻明白了萧凌虎的用意。

    所以，在鬼子往右边去的时候，他悄步而上，已然赶到了这个鬼子的身后。

    这个鬼子也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动静，刚一回头，便与跟上来的林惊寒撞了一个脸对脸，他吓了一跳，以为是见到了鬼，才要开口喊叫，便被林惊寒捂住了他的嘴巴。

    他并不认识林惊寒，但是却也不认为穿着日军军服的人会是自己的敌人，还以为是又来了一个上船的人。正是这么一点儿的诧异，却令林惊寒一下得手，在捂住他的嘴巴之际，另一只手也从鬼子的背手探出，采用了几乎与萧凌虎同样的手法，猛地使劲，听着骨头被扭断的声音，这个鬼子也没有发现任何声音来，便倒将下去。

    林惊寒生怕这个家伙没有死，又将他的头反向扭头，再一次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

    萧凌虎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看着林惊寒激动地样子，不由得问道：“寒哥，你不会是第一次杀人吧？”

    林惊寒愣了一愣，还是点了点头。

    萧凌虎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当年你在南京，打出一片的天地来，难道没有打死过一个人？”

    “没有！”林惊寒肯定地道。

    萧凌虎苦笑一声，道：“当年，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家伙呢！”

    林惊寒正要反讽，却听得燕飞突然低声警告着：“有鬼子过来了，我听到了他们皮鞋的声音！”

    蓦然，萧凌虎和林惊寒都是一呆，一起想到，刚才那两个巡察的鬼子军官，会不会又转了回来呢？他们会不会再来查核一下这处的暗哨呢？

    如果他们真得要查核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两个人的心一下子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