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谁痴(四)
青年旅社的确是一家大旅社,一间有双人床的房间住一日就是三块钱,当然,这个房间还是不错的,屋子很大,而且还带着厕所,有热水洗澡。便是连房间的门锁都是可以两面开的,可以从里面反锁,外面无法打开。 一进屋子里,萧凌虎生怕冯羽燕逃走,便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起来,同时也把钥匙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坐在床上,萧凌虎得意地看着冯羽燕,笑道:“燕姐,这回你跑不了吧?” 冯羽燕看着他,那天真无邪的笑容的确勾起了她对童年的回忆,但是随即又摇了摇头,认真地告诉着他:“先生,我跟你说了多次,我不是你的燕姐,你认错人了,我的名字叫作柳飘飘!” 看她如此认真,几乎要令萧凌虎信以为真了,但是他马上道:“你虽然嘴里这么说,可你的眼睛却告诉俺,你在说谎!” 柳飘飘逃也似地避开了萧凌虎的目光。 “你一定是在说谎,为什么不看着俺?”萧凌虎继续诘问着:“俺知道,这四年里,你一定受了不少的苦,不然也不会落成如今这番样子!” “先生!”柳飘飘猛地抬起头来:“你忘记了你是要做什么的,我先去洗澡,然后在床上等你!”说着,从床上坐起来,转身进了厕所,并关上了门。 “她不会是躲到里面哭去了吧?”萧凌虎狐疑着,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厕所的门口,把耳朵贴到了门上,只听到里面淋浴喷头哗哗地流水声音,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不久之后,柳飘飘光着身子,围着一个浴巾从厕所里出来,当看到她的胴体之时,萧凌虎的眼睛立即直了起来…… 见到萧凌虎的呆样,柳飘飘嫣然一笑,却是钻进拉开的被子里,仿佛是个娇羞的少女,遮住了自己的脸,却又对着萧凌虎道:“去洗吧!” 萧凌虎如梦方醒一样,连忙进入淋浴间,快速的洗了洗,便擦干身上的水珠,钻进了被子…… 灯熄了,一切归于黑暗中,房间里只剩下了粗壮的喘息声和幸福的呻吟。 对于萧凌虎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值得记念的日子,他终于从一个大男孩子进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再去思想,这个被他压在身下的,到底是冯羽燕呢?还是柳飘飘呢? 反正,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一夜的激情,令萧凌虎迷失在了爱欲之河中,真得就有如冯熠所说的一样,这就好像是抽大烟一样,一旦开了头,就无法自己,那种上瘾比鸦片还能够深入到骨髓之中。 萧凌虎也记不得自己做了多少次,每一次做完的时候,人都舒服得仿佛是飞上了天空,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张开来,仿佛腾云驾雾一般。 萧凌虎战斗力恢复得太快,这令柳飘飘惊恐万状,乞求着休息,萧凌虎心软下来,强压着自己又升腾起来的yuhuo,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闻着那沁香的女人的汗味,这才沉沉而睡。 一觉醒来,已然快到了上午十点半钟,柳飘飘已然不知去向,想来是悄悄地走了。萧凌虎忽然想起来,昨天打电话回去的时候,母亲严美凤特意交待,要他无论如何,要在中午赶回家,说有一个重要的人物要到家里来看他,只是却没有说是谁。 他顾不得许多了,赶紧先去冲洗了一番,穿上衣服收拾利落,忙忙地去交房,在拿到压金的时候,他还可以看到那个收拾房间的中年妇女看着他偷笑着,仿佛是知道他昨天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的脸不由得红了,将军帽压得低低地,快步走出了青年旅社。 只是,这天又是一个阴雨天,外面飘飘洒洒地下起雨来,路上的行人很是稀少,偶尔会有撑着伞或者穿着蓑衣的路人快步走过。 望着漫天的烟雨,萧凌虎暗骂着这四月的鬼天气,他想到了冯熠,不知道那家伙还在不在墨云的出租房里,有心想要回去看一看,那边毕竟比较近,就算是跑过去也淋不了多会儿的雨。可是又觉得时间已经不够了。想一想,冯熠也是那么大的人了,而且他也要去考军校,一时半会儿离不开南京,他又知道冯熠的住所,什么时候去找都可以。 躲在青年旅社门口的雨篷下面,让萧凌虎有些进退不得,看到边上一个包子铺还开着门,便快步跑了进去。他的肚子早就饿得难受,最想吃的还是一碗阳春面,此时也只得买两个包子,先填一填肚子再说。 一辆黄包车停到了包子铺的门口,一个戴着竹笠、穿着蓑衣的车夫走进来也买了两个包子,狼吞虎咽地吃着,好像跟萧凌虎一样,从早上起来就没有吃饭。看着他穿着一双湿淋淋的草鞋,高高地挽留着裤脚,完全不顾这还未真得暖和起来的天气,他的衣着单薄,也不见他有多冷,这令萧凌虎想到了自己。如果他没有当兵,如果他没有找到自己的家,或许会和这个人一样,去当个车夫吧! “去水西门多少钱?”萧凌虎随口问道。 正吃得香的车夫愣了一下,差一点儿没噎着,等他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喉咙,却是打了一个嗝,这才道:“那里有些远,今天又下着雨,八角钱坐不坐?” “五角钱!”萧凌虎还着价。 车夫看了他一眼,不愿意在这里多作耽误,转身就走。 “好吧,六角!”萧凌虎还真得怕他走了,他对这里的道路不熟悉,而且又是这么一个雨天,时间又是如此紧迫,只得如此道。对于他来说,如果不与人还价,总觉得不舒服。 车夫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好,六角就六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