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酸往事
看着正嘟着小嘴不情愿的瑶瑶,她在我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人畜无害的小身躯里一定住着一个魔鬼。 “她感觉不到痛吗?”我吃惊地继续问道。 老伯摇摇头道:“针扎、小锤子敲她都会喊痛,就是自己咬着不知道痛,还挺有滋有味的,也不知怎么会染上这么个怪毛病。” “那瑶瑶从什么开始这样的呢?” “哎,我和你慢慢说吧,去年刚开春,瑶瑶就老是咬着手指头,我和她奶奶也没当回事,小孩子咬手指也不算什么怪事,过了一个月,有次我就发现她十个手指头光秃秃的,指甲啃了一半下去,指头也满是倒刺和小伤口,狠心骂了她几句,又贴了创可贴,希望过几天能好。结果隔天打扫院子发现她总是贴着墙根晃悠,叫过来一看,创可贴被她在墙上蹭掉了,小伤口又添了不少。” “骂也骂过,打也打过,瑶瑶这孩子平时挺乖巧的,可就这件事怎么也不听话,趁人不注意就把手指塞进嘴里,你说我们老两口也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她吧。” “后来没辙,就带她去县医院瞧了瞧,医生说这是缺乏什么营养和元素导致的异食癖,这我就奇怪了,平常有好吃的还不紧着她吃啊,也不听我解释,就开了一堆药给她。” “吃了几天药,也没啥效果,不过这孩子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就上诊所买了点医用胶布,还真有点效果,伤口也好了不少。” “不过也没坚持几天,有次她奶奶早晨起床,发现她食指血糊糊的,整整少了一个关节,我的心痛啊,又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那段世界我是满世界找办法,江湖郎中请过,道士、和尚、算命的,都请过,每一个有用的。还有说这孩子是煞星的,叫我送到荒郊野岭给扔了,我一怒就把他赶了出去。” “老汉我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给瑶瑶降下这么个毛病,真想用我这条老命换瑶瑶的健康啊!”老人无奈地说着,旁边的老婶不停地抹着眼泪。 我心里也挺难受的,这奇怪的小姑娘背后,竟隐藏着一家人的辛酸。 瑶瑶一句不吭,害羞地低头瞄我,也不知我能不能帮得上忙,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瑶瑶,过来,让哥哥看看你的手!”我小声招呼道。 老婶放开瑶瑶的手,抹了把泪说:“去吧,让哥哥看看”。 小姑娘乖巧地走过来,把残缺的小手放在我伸出的大手里。 翻来覆去检查一番,并没有发现妖兽的痕迹,看来此事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盯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轻声叮嘱:“瑶瑶,你也长大了,不能光凭自己的喜好来,答应哥哥,以后不要再咬手指了好不好!” “嗯”,她应了一声,抽出小手,很自然地将食指又塞进了嘴里。 “哎”,我终于也体会到了她爷爷奶奶的无奈,那种至亲之人渐渐腐朽却无法挽救的无奈,像手中的细沙,不断流淌,再怎么用力,到头也只是一场空。 摸摸她的脑袋,真希望她有天能够好起来。 “啊”,瑶瑶惊叫一声,脱离了我的掌心,逃回了奶奶的怀抱。 我又不是坏人...这么想的时候,老伯给了我答案:“你是不是摸到她的后脑了!” “是啊,那里也有伤口吗?”疑惑地问。 “不是伤口,是一颗痣,她从小后颈就有颗指甲盖大小的黑痣,不过后来慢慢长大了,每次碰到,瑶瑶都会说好痛。” “竟有这种事!”待我上前看到那块黑痣的时候,我便抓住了关键:这颗痣便是瑶瑶异食的祸首。 脖颈上趴着一块沥青一样黑色的物体,呈不规则状,一直延伸到背部。这是一件活物,表面下好像有无数蠕虫在活动,顶起无数波浪。 不过在普通人的眼中,这只是一块黑影罢了。 此物名曰:“乌太岁”,大部分妖兽名字都是我从师傅的那本“百兽图”中瞧来的,这“乌太岁”便被划在低等妖兽之列。幼时在万兽窟也曾遇到“乌太岁”,缩成一团,形如煤块,碰到的瞬间便会延展包裹住裸露的皮肤,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揭下。 此物应该还是幼年,依附在瑶瑶身上,吸食营养和精血,致使瑶瑶身体常年处于空虚状态,才会有此异食之癖。 瞬间松了口气,既然知道成因,便能找到解救之法。
“老伯,瑶瑶的病,就让我试试吧”我回头说道。 “你有办法吗,小伙子,可不要拿老汉寻开心啊!”老伯吃惊地站起来,质疑道。 “是有一法,有九成的把握能够治好她!”我自信道。 “这...可真是太好了”老伯的眼中瞬间放出光芒,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又问:“那...怎么治呢?” “我看此病的关键之处便在这颗黑痣,如果能将它拿掉,瑶瑶的病应当就能不治自愈” 老人走上前来,和我一起看着女孩的后颈,伸出手在黑痣边缘按了按,疑道:“这痣是长在身上的,怎么拿?而且这么大一块,就算做手术,也挺危险的。” 我拍拍胸脯,道:“不用做手术,只要你们配合我,此事今晚便可了结!” “只要瑶瑶能痊愈,怎么配合都行!” “那帮我拿干净的毛巾,热水,白纸,还有一把刀!”我挽起袖子,准备开工了。 “刀?...这不会对她有什么伤害吧”老伯虽然激动,但我一个陌生人随随便便就说能治病,治不好倒也罢了,如果造成更大的伤害,到时后悔也来不及了。这便是一个老人的睿智之处。 “您就放心吧,你们在旁边看着,这刀啊,也不是用在她身上的。”打消了疑虑,老伯便出门准备了。 我则让老婶坐在沙发上,反抱着瑶瑶,将脖颈和后背露出来。 此“乌太岁”比巴掌稍大,紧紧贴着肌肤,贸然撕下必然连带着皮肤,而且无法根除,时间一长,细微残留又会慢慢生长。 不多时,东西准备妥当,一盆热水,一条白毛巾,几张白纸,以及一把开刃的匕首。 “这刀干净吧?”我问 “挺干净的,平时都用来削水果的!”老伯说着又在袖子上蹭了蹭,也不知我拿它有什么用处。 提着开水壶浇了浇匕首,算是消毒了,又把毛巾浸在水中反复洗了洗。拧干水,叠好放在茶几之上。 接着拿刀一狠心,一抹手腕,鲜红的血立即从伤口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