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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向末日第六纪

    事后总结,徐长卿承认这次狩猎任务流程有点非主流。

    从结果论的角度看,差不多等于是三步棋就把对方老帅将死了。

    如此戏剧性的后果之一,就是还有大量的怪物分部没来得及清剿。

    类似于弗洛斯特的那种黑化城塞还有不少。毕竟扭曲老怪硬是分出了时空支流,对世界的扭曲度不可谓不大,具体造成的影响必然是大洲级的。

    没有了扭曲老怪坐镇,这些分部,完全就是用来给他刷分的存在。

    但是仙道体系没给他这个机会,通往下一站的提示已经到了。

    仙道虽然没说话,他却也懂其意思,或者说能够想象的到。

    仙道是让他自己的去比较,时限内前往下一站,和在这个时空段刷分,哪个更重要。

    很明显前往下一站是重点。扭曲老怪将自家囤积的时空之力都烧了,而扭曲时空的惩罚对他而言就是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需要仙道体系给他架的梯子解决这个问题。

    往具体了说,他需要时间来发展壮大自身,同时积累时空之力,直到解决扭曲时空的问题或将分魂从自囚状态解放出来。

    这个梯子目前来说是一等一重要的,毕竟他自己没有架梯子的能力。

    至于仙道体系为什么这么急不可耐,估计是为了给新的命运之子铺路吧。

    对于某些低段位存在而言,比如当初的他,死了扭曲老怪,偏偏分部基本没动的这个时空,是个合格的磨砺场。

    磨砺技艺的同时还能吃的满嘴流油,以战养战就是这么养的。

    至于他,摆明了车马就是要剥削,阳谋,不怕他不从,至于他是不是成了以战养战的反面教材,那不在仙道体系考虑范围之内,否则也就不是破坏式开采了。

    换个人,或许会被气个半死。

    但他不气,对于一个有志于自立旗杆的人而言,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才是根本。

    既然借了拐,就要有被剥削的觉悟。

    况且真要说起来,也没有损失多少。从长远角度看,最关键的信息,该拿到的,他差不多也拿到了。

    从卡班克、弗洛斯特、以及海岛巢xue,还有怪物身上,他收集了不少信息,或者说术法模型。

    肯定是漏了一些,毕竟他连那个时空段的世界面貌都没有揭开,只是掀起一小角。

    但想来对他而言,漏掉的也就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价值相对有限。

    不能刷分,也只是让道路曲折了一些,立足于研发,行事不浪不急,保证了他和他的团队呈良性发展趋势,这也就够了。

    他以魂语告知温妮莎和路西恩,车队明天开拔,离开这个时空。

    这是战胜扭曲老怪的第二日。到最后,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路西恩和温妮莎立刻行动了起来,对于两人而言,需要忙的事实在是很多。

    也正是决战突兀,走的又突然,才为后来的自然神教内部分裂留下了隐患。

    这些天,‘向光芒之地进发!’事件正在持续发酵,最先抵达且信仰虔诚的一批人类成为了幸运儿,其中一名落魄贵族出身的男人由于自身素养较高,自身天赋也较好,后来居上,成为了众教士中的佼佼者。

    温妮莎本人还是比较偏向人类的,所以给一些她看重的人开了小灶。而那个男人,就是后来的自然神教的第一任教宗,卡里昂一世。

    使用了徐长卿造的试做型神职,以及自身的天赋,再加上手握大量超自然物品,这位教宗后来成就非凡,号称是神之下的第一人,西大陆公认的至强者。

    作为狼人,路西恩的屁股很正,他私下不止一次指点了那几个后来成为主教的狼人。否则以其荒野村民的底蕴,后来也爬不到那样的高度。毕竟能成为主教,光靠蛮力是不成的,得有头脑,甚至政治智慧。

    自然神教崛起的很快,仅仅是两百年后,就发展成一个类似本源世界罗马教廷的庞然大物,随着大航海时代的到来,更是辐射到整个世界。

    徐长卿、路西恩、温妮莎都被尊为圣灵,徐长卿的地位类似于天主教的米迦勒……

    只不过这一切,需要前往正朔的后世时空才能见到。

    对于现在而言,只能说教会基石奠定的还行,绿石堡的符石防卫体系,以及核心的大型自然祭坛,足以庇护初生状态的教会。

    而被净化的土地,已经是沃土,能够丰产粮食。跟还被怪物占据的其他地区比,这里势必成为人类的避难之地。

    灯火通明,人气爆棚。

    这是在这个时空的最后一晚。

    还有卫兵骑队在回程的途中。

    温妮莎和路西恩仍旧在忙。

    仆人们也很忙,先前铺开的摊子,现在要打包,他们是主力,土著们也在帮忙干活。

    反倒是猎魔人们最闲,那就喝点小酒,自娱自乐一下。

    “这就完了?这真是个糟糕的故事!”锤石喝着麦酒这样说。

    “天空一声巨响,老大闪亮登场。走卒千般努力,不及老大一屁。完全没有过场,老大一通暴爽。”

    尤利安撇了一眼弹着四弦琴,吟唱打油诗的托德。“怎么?你还真想像传说中的英雄般出生入死,每次都流三斤血,掉五斤rou,杀百将万兵,得公主倒贴?”

    “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流程太突兀,这不跟着喝多了的锤石起哄吗?”

    “祸从口出,巴顿他们可是一直觉得我们运气好,有点不服不忿的。这次又捞了大功,老板还亲自出手,关键时刻传送我们到安全区域,你们还嫌弃起来了。非得被派必死任务就开心了?”

    托德和锤石都一脸讪笑的不吱声了。

    他们之前确实内心膨胀了那么一下下,尤其是就职洗剪吹之后,觉得自己也是个人物了。

    可徐长卿跟扭曲怪BOSS一干仗,他们就又一次被上课了。

    根本看不懂,以他们现在的素养,也知道这往往意味着如果是他们扛,那就基本上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连对方施展的是个什么手段都看不明白,就好像人家用枪打你了,你光会叫一声‘好暗器’却根本不明白对方的发射方式,频率、轨道,储弹量等等,最终被一枪放倒的概率必然是很大的。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平安无伤,好吃好喝,有功有赏,还嘴炮装逼,容易被人嫉,甚至被雷劈。

    两人也是意识到这些,就没有像往常那样油滑的跟尤利安耍嘴皮子。

    与此同时,徐长卿本人则有些烦躁。

    不是因为接下来会继续西行,而是他已经知道下一站的任务地,从时间角度讲,位于更深入的线上,具体点说在第六纪。

    老实说,他很不喜欢这个安排。

    他不傻,怎会看不出这种安排是在铺摊子?

    摊子铺的越大,牵扯就越多。

    到时候他是还清仙道体系的因果了,却欠了其他因果,谁知道这些欠下的因果,是不是仙道体系用一种另类的办法将他卖了个好价?

    不满,就是这么一点点粉出来的,情分也是这么削抹掉的。

    当然这也怨他。对任何一个有自身立场的体系,叛徒,都是种可耻的存在。

    只不过,他还是不可避免的自傲心发作,将自己看做是个潜力股。

    我是一个潜力股,留点情分难道不好吗?大家日后好相见。正好遇上事,我肯定不好意思不出手帮忙,你现在这么搞,将来我不坑你,都算是我心胸宽广。

    但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他能说什么?说仙道体系就像本源世界的现实世界一样冷酷的只认现在,只看结果吗?说他都牛逼的快能日天了,还是没能跳出世俗常理,社会现象的坑吗?

    没法说,也没地方说,想不通就放着,气不过就找办法发泄,似乎也只能是这样冷处理。

    说到底,他跳不出自己的心,跳不出身为人类的思维模式。这是他没能超脱的主要原因。

    只要还是个思维模式,哪怕再混蛋、再变态、冷酷成渣,也还是在人的范畴之内,所以说除非彻底放弃智商,否则想要做到真正不是人也是挺难的。

    这晚徐长卿没有搞研究,他小小文艺了一下自己的人生、人性,之后就睡了个懒觉。

    翌日日上三竿,车队出发,绿石堡还未彻底从视野中消失,车队就在一阵中流光中消失了。送行的土著跪了一地……

    等景物再度从流光变得真实,发现仍旧是一派荒凉。

    托德拉下兜帽抓抓头皮。“看来我们是跟穷山恶水耗上了,还是卡拉森,还是这么恶劣的环境。”

    “嗯……貌似有所不同。上次是腐湿,这次是荒旱。这空气干的我鼻子都在冒烟。”锤石说着拉起面巾。

    托德哼哼:“换汤不换药罢了。反正就是个烂字。”

    这次徐长卿没有撑起领域,现阶段的麾下也不再适合以自然祭炼的方式提升实力,需要更强力的能量强化才成,更主要的是灵魂和技术需要发育。否则无法驾驭强大的力量,实力提升的效果也不会理想。

    如此一来,无论是猎魔人,还是卫兵,就真的是要直接跟这个新世界的环境直接接触,接受风吹日晒了。

    当然,以他们现在的实力,生成膜态能量,护住自己、甲具、武器、坐骑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也不太费力,同时还是一种练习cao控的修行。

    所以托德和锤石其实是在耍宝,他们就是不甘寂寞,发牢sao只是为了痛快嘴。

    第六纪,时间一下子前置了一千多年。

    现在是属于旧文明破灭后期,新文明即将萌发,但换个角度看,黎明前的黑暗,黑的最是彻底,而且这是个被扭曲的了时空。

    所以……

    突突突!车队遭受了一架飞行器的低空扫射,然后被猎魔人巴顿,一矛给从天上射下来了。

    徐长卿在车厢里感知到了这一幕,心中哂笑:“这是要玩北斗神拳吗?”

    可不久之后天上飞来空天战舰,其造成的庞大的阴影将一公里长的车队完全笼罩时,徐长卿有点笑不出来了。

    他在车厢中眨了眨眼,唰!身形消失,再度出现,已经在空天战舰的指挥大厅中。

    “神能者万岁!”

    在一怔之后,指挥大厅中的所有人,近乎不约而同的单体跪地,向他行礼致意。

    虽然是一种第一次接触的语言,但精通魂语的他,能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这就跪了!?

    干脆果决的就像为眼前这一幕排练了许多遍。简直就是零节cao!

    徐长卿有种发作不得的郁闷。杀鸡骇猴,杀一儆百,这些手段都没法用了。这帮人已经不能用油滑来形容,而似乎是成为了一种习惯。

    几个小时之后,他听温妮莎的汇报,得知,确实是一种习惯,这艘硬骨头号的成员,从上到下,都跪惯了,只要展现足够的能力,就可以当他们的爹。

    另外,战舰名取的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