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揣测
“距离我以骑士的身份重生的那天，现在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里我从未停止过和政府的腐败作斗争，而成果大家也有目共睹……” 房间里，凌月城正在电脑前打字编辑着一个论坛帖子。 “为了给这段时间的工作做一个总结，我打算明天在网上进行视频直播，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也算是给广大一直支持我的市民一个交代吧。” 凌月城把内容全部编辑好了，然后移动鼠标，按下发帖键。 “目前为止进展还算顺利的……” 凌月城冲了一杯咖啡，醒脑提神，他现在需要时刻保持着头脑的清醒，除了为了应对庞大的工作量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凌月城走到窗边，轻轻拉开密封着的窗帘，眼睛偷偷瞄着外面的街道。 街道不远处的一个转角处，似乎有一个黑影站立在那里，正看过来这边，随后又消失了。 “跟踪的频率似乎越来越高了啊……” 凌月城把窗帘放下，眉头皱起，再一次地，他脑子里把所有和自己有过瓜葛的人物都过了一遍，而最终还是想不到谁会和自己过不去。 “何冷算是最符合条件的人选了，可是不是他……因为他说过他也在被人跟踪着，看来这是一次撒网式的跟踪行动？” 凌月城拿出白纸，用笔随时把自己的想法记录下来。 “会是伦敦警方的行动吗？我被跟踪的时间，似乎和骑士首次现身的时间吻合，会是警方调查骑士的身份而进行跟踪的吗？” 凌月城写了一些字，盯着看了一会，然后又用笔胡乱地画圈涂掉了。 “不，不对……政府方面已经完全认为凡尔斯就是骑士，连通缉令都出来了，我在这方面还是做得完美的……真面目，不会是官方的组织，那就是非正式机构咯？” “支持还有认可骑士的人占据了市民的大多数，应该就是那些反对和质疑骑士的人，私底下进行的私人调查？执行着连政府官方都不知道的行动？” “如果是这个城市内发生的事情，倒是可以值得一试，用芯片的话……” 凌月城打开芯片程序，周围所有设备的型号信息全部呈现在眼前。 “有点大海捞针的感觉啊……根本不知道谁在背后调查着骑士的事情。” 屏幕是放大的最高级别，就已经有如此之多的设备，如果把范围进一步扩大，设备增多，那样逐个查看去找出可疑的对象的方法根本不现实。 看着满屏幕的红点，凌月城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特殊能力。 是否能用聚焦把一些可疑的点锁定出来呢。 “把跟踪者的所在展示出来吧……聚焦开启！” 画面瞬间定格，凌月城正在满怀期待地等待着绿色的指示信号出现。 然后，直至到聚焦的时间过去，眼前的画面恢复正常了，绿色的信号都没有出现。 “没有反应，难道是跟踪着这个概念太模糊了吗？” 凌月城对自己的聚焦能力也是十分了解，一些模糊不清或者自己本人心里都没有底的词语，聚焦是没有反应的。 比如说，在面对一张地图，想找到一些吃饭的地方的时候。 “展示最好吃的饭店。” “展示肯德基的所在。” 这两个指令，聚焦只会对第二个有反应，因为那是客观的，是可测量的，一些带有主观意识的问题，聚集是没有反应的。 放在现在的这个问题上，跟踪着明显也是一个不清的概念，最起码，凌月城要得到一个跟踪者的相关信息，比如说名字、衣着、身高或者体重等等一些信息，聚焦才能去进行定位。 可惜的是，凌月城对跟踪自己的人一点信息都没有。 “还是把所有能想到的可疑对象都窃听查看一次吧……” 凌月城根据自己想到的一些名字，去查找他们的所在，查看着他们的手机还有通话，结果都没有什么收获。 “何冷这家伙，又在聚众闹事吗……” 凌月城的头号怀疑对象，学生会会长何冷，从芯片cao控画面可以看到他的手机里面的内容。 何冷正在给自己的重要学生会干部发送信息，通知大家都到教导处集合，又抓来了一批新的不遵守校规的学生。 茫茫多的内容，屏幕的像素点在刺激着凌月城看得花了的瞳孔，他闭起眼睛揉着鼻梁。 “K，帮我再冲一杯咖啡过来。” 凌月城把空的咖啡杯递到半空中，然后愣住了。 才想起来，K已经没有在这里住了，为了以防万一，她已经被自己安排到了郊区的那栋私人别墅里。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又看着电脑密密麻麻的内容，凌月城心里顿时产生一种孤独感。 面对根深蒂固的人类区分思想，面对存在近百年的围墙，这种似乎已经是进化到了一种生存表现的文明，凌月城感到他自己一个人正在去试图改变着这个世界。 酒店里，龙崎等一干人等正在密切关注着骑士论坛的内容。 “龙崎先生，你怎么看？骑士刚刚发的帖子，说是明天要进行第二次的网络直播。” 田中语气中带着一丝蓄势待发的气势，似乎想要在明天的直播中去发现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也是情理之中吧，骑士这半个月来的造势工作十分顺利，人民的呼声非常之大，再次出现在公众场合，去再一次凝聚人心，那是必须的。” 龙崎并没有对帖子的内容反复查看，只看了一遍，似乎他心里已经早就猜到了大概的内容。 “龙崎先生，怎么有一种在赞美敌人的感觉……” 坐在旁边的冈本低声和田中说道。 “恐怕骑士本人也没有想到群众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吧，所以他把直播的时间提前了，人的情感是可以通过字面体现出来的，从他的帖子内容来看，明天的直播是他刚才突然的决定，并不是他计划内的事情。” “那我们能从中利用一下吗？”田中依然没有放弃他的想法，“总能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吧？” “如果他真的明天进行直播的话，我倒是真的想做点什么，去应对他的直播……” 龙崎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对方的动作节奏变了，自己也只能随之应变了，从骑士发帖时间来看，现在才过了二十分钟，而龙崎似乎就已经想到了自己该要做什么了。 “虽说如此，但是我们该有的节奏还是不能断的，田中，明天开始进行三号目标的跟踪，就是这个。” 龙崎拿出一张照片，还有一些相关资料，交给田中。 田中接过，用他独特的办案的触觉去翻了一番，大概感知了一下三号目标的整体印象。 “这是个大人物的儿子吧，家境富可敌国，倒也符合骑士的特征……只是，龙奇先生，对于二号目标，就是那个凌月城，我有点不太懂的地方。” 田中在接受新任务之前，必须要搞清楚自己之前的一些迷惑。 “这四个目标人物，我觉得凌月城是骑士的可能性最小，他和何冷不同，他是一个独行者，性格比较内向，也没有那种要掌控一切的感觉，最关键的是，在我对他进行了几天的跟踪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就像是普通的学生一样，就是行为有点孤僻。” 龙崎一边听着田中的讲解，一边点着头。 “毕竟是当过警官的人，分析得确实比较准确，和我的分析过程差不多，只是我们结论一样罢了。” 田中在认真听着龙崎接下来的话。 “我们看看他的背景吧，凌月城是现任首相——康纳里，的养子，所以成为骑士的经济条件，我觉得他是符合的，他家是政治世家，所以他很清楚，要推翻一种统治，需要什么条件，获得人民支持，又需要什么东西……” “可是他只是养子，他家的所有资源，他只能得到一点点而已吧，根据我这几天的跟踪调查，他现在所居住的那个别墅，应该算是他的唯一的资产了，是康纳里留给他的。” 田中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那只是有形资产，事实上不止这么少的……” 龙崎回忆着自己当初翻阅凌月城档案时的一些画面片段。 “据我所知凌月城天生聪慧，早已经完成了所有学业，读书期间他靠自己投资就赚了不少钱，后来出于多方面的压力，才停止了，但是人类天生就有要发挥自己的特长的天性，他是不会如此老实的，不会只当一个普通的学生。” “那他最多也就是一名天才少年，感觉和骑士还是沾不上边啊，骑士第一次直播的时候，说话非常流利，口若悬河，而凌月城，在我跟踪他这几天的时间里，我几乎没有看见过他和人说过话，从警察案件犯罪人分类学上来看，他是一个自闭症患者，或者说社交恐惧症。” “嗯……确实如此，警察手册你还是记得挺清楚的。但是……” 龙崎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双眼之间，眼神仿佛能看穿所有。 “但是，自闭症患者如何才能减轻自己的症状，警察手册可没有说过吧……那就是逃避感，患者觉得自己安全了，不暴露在他人的注视之下，才能减轻焦虑感，说话才能流利……再联想一下骑士，怎样，想到什么了吗？” “这……”田中有点惊讶地张开口，“骑士是戴着面具的！” 龙崎点点头，然后拿起一张纸，挡在自己的脸上。 “把自己躲藏起来，连我都有点沉迷上这种感觉呢，如果连声音都变了的话，那就更加的完美了……” 纸张背后，龙崎的面容完全被隐藏了起来。 田中和冈本看着龙崎，背后突然有一阵凉意，他们看着龙崎似乎就看到骑士本人一般。 龙崎一直以来，都经常把自己代入犯罪者的角色，去思考他们的行为方式还有心理。 “我看他不光是自闭症患者……” 龙崎把纸张放下，似乎从代入角色的世界里走出来了。 “他还是一个严重的人格分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