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尘埃落定

    叶问天出手很快，直捣要害准确地掐住了小蝶的脖子。

    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天花板启动了，几支针头状的仪器从天花板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出来，倏地扎在叶问天的背上和手臂上。

    “啊。”叶问天闷哼一声，突然用手捂住了心脏。

    小蝶被叶问天的攻击吓得不轻，更是被扎进叶问天身体的针头状设备吓了一跳。

    看到翻开的天花板才反应过来，是之前叶风布置在她的办公室里保护她的设备。

    就是孙艾稔第一次做催眠后试图袭击小蝶，被叶风发现后特意安装的。

    “药……药……”叶问天突然脸色苍白，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还是针头状的设备里面打进去的麻醉剂产生了什么化学反应，他似乎非常难过，哆嗦着把手往外套的内兜摸去。

    “叶……叶问天，你怎么了？”小蝶意识到了他不对劲，他的脸和嘴唇都发紫。

    “我的药……给我……”叶问天的手在发抖，他话还没说完，就两眼一闭，整个身子向后一仰，重重地跌在了地上，被麻醉了过去。

    药……叶问天的药。

    小蝶蹲在地上，急急忙忙去翻找。

    这个时候，隐约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打斗声。

    顾不上许多，小蝶很快从叶问天外套的内兜里找到了一个小瓶子，看了看标签，似乎是治疗心脏病的急救药。

    “砰”地一声，门被推开了。

    “小蝶！”

    小蝶一抬头，看见叶风站在门口，钟艾稔在他背后用枪指着他的腰。

    “我爸爸怎么了？”叶风看到叶问天躺在地上，一个跨步冲了过来，“爸爸。爸爸！”他拍了拍叶问天的脸和肩膀，对方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他在找他的药。在这。”小蝶马上把药递给叶风。

    “爸爸。来，吃药。”叶风把药放进叶问天嘴里，却看到他咽不下去。转头对小蝶大声说，“叫救护车！快，他现在被麻醉了，药吃不进去！”

    小蝶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慌忙拿起手机叫了救护车。

    “怎么办？有什么治疗办法吗？”

    叶风摇了摇头，脸色异常痛苦，声音颤抖着质问小蝶，“他刚动了手术，已经虚弱到了起不来床的程度。你就真的这么着急对他动手吗？”

    面对叶风突然的责难，小蝶清醒过来，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他……他会死吗？”

    “你很希望他死是吗？”叶风注视着小蝶，一向淡然的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愤怒。

    “不是。叶风，我只是希望他能伏法，对他犯过的罪孽有所承担。”

    “有所承担？”叶风抬起头，厉声问道，“纪小蝶，什么叫有所承担？十二年了，我一直在替他赎罪，他也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什么是你想要的结果，你一定要他偿命吗？”

    小蝶没说话，她不是想要叶问天偿命，她只想要给死去的家人一个交代，至少叶问天要为他的恶行付出代价。

    “他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你看不出他已经很虚弱了吗？就像你当年一样，只有11岁，看上去那么弱小。你的心就那么狠吗？这样一个跟死神抢生命的人，一定要除之而后快吗？”

    “叶风，你冷静些。”从未见过叶风这样激动，小蝶心里有一丝后悔，“我没有想过要置他于死地，我现在……能做些什么？”

    谁会知道这么多巧合突然就都凑到了一起，眼下救人是当务之急。

    叶风又尝试了几次喂父亲吃药，可叶问天中了麻醉剂，处于昏迷中，药始终吞不进去。

    他的心脏跳动越来越无力。

    叶风明显的束手无策，也不敢随便动叶问天。

    “我，忘了办公室里有麻醉武器……是我疏忽了……”小蝶低下头。“我没想过要你爸爸的命……”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叶风低下头喃喃地说。

    “叶风，这不怪你。”小蝶伸手拉住叶风的胳膊，却被他挡开。

    “你知不知道，12年前我爸爸在去你家之前，也没有想过要小狐的命。那是意外，意外你懂吗？你不是说知道一切吗？你不是说自己看到了案发现场吗？那你应该知道，我爸爸当年去你家也根本不是为了杀人。”

    看着叶问天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在叶风心中强烈蔓延。

    “可是小狐死了，我mama也死了，我爸爸为了躲开你爸爸，惹上了黑钻……最后，他也死了。”小蝶哭了。

    “你爸爸？”叶风和门口的孙艾稔同时一愣。

    “你是说，你去做催眠的那个人，是你爸爸？”孙艾稔非常意外。

    “对，他为了躲开叶问天的追杀，逃去了非洲……最后，在我眼前……死在了黑钻大楼里。”小蝶看着叶问天，“我恨他，我恨他害得我家破人亡！可我只想让他接受法律的惩罚。”

    叶风痛苦地看着地上的叶问天，过了许久，艰难地说，“所以，你也要我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吗？为了你，我让他失去了我这个儿子整整12年，可是到头来，这12年换来的却是他的死……所以，你真正要报复的人，是我……”

    “叶风……不是的。”小蝶忙解释，“我没想到弄成这样，我只是想让你爸爸认罪伏法。”

    “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是我自作自受。”叶风无助地拉起叶问天的手。

    那手腕上，已经再也试不出脉搏……

    ****

    很快救护车就来把叶问天拉走了。

    小蝶一直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亲眼看见医生宣布了叶问天的死亡。

    第一次看到叶风流下的泪水。他站在那，没有任何商业巨子的光环，此时只不过是个失去了父亲的孩子。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就好像她11岁那年面对的，mama和jiejie的死亡一样，那么熟悉。

    当她走到叶风身边想要去安慰他的时候，他推开了她伸出去的手。

    从那一刻起，小蝶才明白，她真正失去叶风了。

    孙艾稔一直陪在小蝶身边。

    他说，“或许，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

    这是吗？

    小蝶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

    叶问天的死，就能抵消一切仇恨吗？既不能让jiejie、mama、爸爸活过来，又不能弥补小鹰失去的少年时光、更不让她得到一个圆满的未来。

    这只是一种报复，却并没有一个人从当中获得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