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小狐之死
“放开我。”小蝶mama用手推搡那男人，“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什么兰儿，我叫方巧梅。” “方巧梅？”那男人闻言皱起了眉头，“梅、兰、竹菊？”他喃喃道，看上去表情相当疑惑，“你……还有什么姐妹吗？” “没有。”小蝶mama还在推他，“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小蝶也用力去推那男人，却一次又一次地如同空气般地穿过他。 “不。”那男人突然又收紧了手臂，“兰儿，你就是我的兰儿！你的眼睛，我认得的。兰儿……我想你，我爱你，我多后悔那时候离开你……你说过你爱我的，你不记得了吗？” “你认错人了！”小蝶mama侧过脸去躲避那男人的接触。 “兰儿……别拒绝我……”那男人越搂越紧，低头去亲女人雪白的脖颈。 “啊--！” 正在纠缠中，突然门旁传来一声女孩子的尖叫。 小蝶转过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大姐--纪小狐站在门口，正惊恐地用手捂着嘴。 “小、小狐……你怎么回来了？”方巧梅停止了挣扎，愣在那男人怀里，结结巴巴地问。 “你是谁？！”小狐气势汹汹地瞪着那男人大声喝问。 “你是谁？”那男人竟反客为主地问。 “我靠！你敢欺负我妈？我弄死你！”男人的嚣张态度和反问瞬间点燃了纪小狐的怒火，她尖叫着，大到声音都破了，转头往厨房方向跑去。 小蝶立即反应过来。 按照小鹰后来的描述，大姐这是去厨房拿刀。她猛然抬头，看到坐在楼梯上一个瑟瑟发抖的小身影，那就是小鹰。 天哪，一切就是这么发生的吗？ 小蝶只觉天旋地转，紧跟着大姐试图去拦她，尽管此时她已经有些悲哀地意识到，她可能什么都做不了了。 大姐……不要拿刀！求求你！ 小蝶跟在小狐身后央求，可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做，对方都没有一点儿反应。 小狐速度极快的拿着刀冲回客厅。 “你这个禽兽！”她大骂，然后挥舞着菜刀冲那男人劈来。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脚下不留神一绊，撞到茶几上打翻了刚才的茶杯，刀子骤然失去方向，转而冲着小蝶mama砍去。 “胡闹！”那男人迅速地把小蝶mama推到一边，然后自己往旁边躲闪了一下，避过了小狐的刀锋。 “畜生！我就不信弄不死你！”居然敢躲？小狐受到了莫大的挑衅，她咬牙切齿，疯狂地举刀再砍。 不要，不要啊小狐！ 小蝶扑上去抓小狐的手。 什么都抓不到，只看到小狐的手腕越过她自己的手腕，紧接着被那个男的手牢牢扣住。 “我去你妈！”纪小狐勃然大怒，破口大骂，伸出腿狠狠地踢了那男人裆部一脚。 男人没有防备，只觉下身一疼，本能地狠狠把小狐的手腕往后一推。捂着肚子下方的伤处，蹲倒在地。 “小心--！” 小蝶突然听到mama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喊。 她立刻扭头去看。 小狐后退的身体不偏不倚，刚好踩在之前从茶几跌落下去的玻璃杯上，圆圆的杯身一滚，令她身体失去平衡向后仰倒，手里的菜刀挣脱了束缚，向空中飞了出去。 小狐的手在空中胡乱地抓了几下，却什么帮她维持住身体平衡的东西都没有抓到，整个人正面朝上，重重仰面摔倒在地毯上。 小蝶无意识地发出惊叫，眼睛因为恐惧越睁越大，全身都在战栗。 因为，她看到…… 那把菜刀在空中飞舞旋转了几圈，快速落下，锋利地刀刃准确地砍在……小狐细长的脖子上！ 前后不过几秒钟！ 眼前瞬间殷红一片，那切断了动脉而喷射而出的血柱一下窜出一人多高。屋里瞬间弥漫着一股nongnong的腥气。 小蝶登时双腿发软，无力地倒在地上。 “小狐！！”小蝶mama发出不似人声般地哀嚎，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小狐身旁。 小狐整个身体都在抽搐着，她微睁着眼睛，眼角似乎有颗泪水，混着血，快速地淌下来，整个人一下就不动了。 血，还在从颈动脉处往外喷。 热血不断喷射在mama身上，她近乎疯狂，披头散发，双眼通红，好像地狱中冤屈的恶鬼，几乎把牙齿咬出血来，顺手抄起烟灰缸，带着同归于尽般地决绝冲着蹲着地上的男人扑过去。 “啊--！”如同失去了幼崽的母狼凄厉地悲鸣，“你杀了我女儿！我跟你拼了！” 那男人紧皱着眉头，似乎还没有从下身的疼痛中缓过来，看到扑将过来的小蝶mama，目光中透着无比的寒意，伸手狠推了一把。 “咕咚”一声，小蝶mama的头撞在茶几尖角，身子缓缓下滑，跌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mama--！mama你别死--”楼梯口突然传来小鹰的哭声。 小鹰！小蝶想起来小鹰描述的后面的事情，更大的恐惧猛地袭来。她立刻强打精神，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去拉男人的腿。 男人已经发现了小鹰，他站起身，丝毫没有受到来自透明的小蝶的任何牵制。拔腿向楼梯方向走去。 “救命啊！” 只听小鹰大喊一声，连滚带爬地往楼上跑去。 小蝶看到那男人脚步顿了顿，他没有立即去追小鹰，而是扭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小狐，又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mama，接着攥紧了拳头，这才转身向楼上的小鹰继续追去。 不要伤害小鹰！他才7岁，不会威胁到你！ 小蝶悲愤地大喊，脚下快速跑了几步，先于那男人上了楼梯，伸出胳膊去拦。 意料之中的，她，从来都不构成阻碍。 那男人三步并两步地就上了二楼。 小鹰的房门大开，那男人进去找了一圈儿，看着里面不像有人的样子，于是转身去推对面小蝶的房门。 房门没上锁，男人略转了转把手就开了门。 一眼就看到缩在床边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鹰。 他没说话，先看了一眼昏睡在床上的11岁的小蝶，紧接着视线收回，又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小男孩。 或许是错觉，一瞬间，小蝶竟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犹豫。 “救、救命啊--！” 小鹰突然站起来，不顾一切地冲着窗外大喊。 这一声呼救仿佛惊醒了对方沉睡的杀意，那男人大跨步地走上前，一把揪住小鹰的头发，把他腾空提起，恶狠狠地地冲着墙上撞去。 一下……两下……三下…… 一声一声撞击，如同催命的鼓点一般擂着小蝶的心。 小鹰从刚开始的哭喊乱蹬，到逐渐四肢发软，再到声音渐渐弱下来，最后全然没了动静，眼睛半眯着，只有细嫩的胳膊还在空中无意识地胡乱挥舞。 男人似乎也累了，他蓄起全身的力气准备最后一撞。 “爸爸！” 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猝然打断了男人手里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