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48:适者生
渐渐我适应了日里融合，夜里疯狂杀戮的日子。 起初那几个月只觉得无法想像，每日那样歇斯底里精疲力竭，似乎到了夜里我会自动转换成另一个人，嗜血，吞噬，掠夺，堕落。 但我渐渐地不再哭了。因为就算哭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我，而我痛定思痛之后确定我不甘心死在这里。 被我吞掉的内丹越来越多。但是因为水性内丹和土性内丹已经融合成一个青色和黄色缭绕斑驳的大内丹，我渐渐地摸到窍门，能把体内的杂物渐渐排出来。虽然不能将被我吞噬掉的力量全都为我所用，但却也不会对我再造成什么伤害，甚至能有一小部分力量被我征服，为我所用。 也因为那两颗内丹融合了，我基本上就只能驱动那颗融合内丹布个结界什么的。这些日子以来战斗我就只能用火性内丹战斗。五行内丹，火性的攻击力是最强的。何况我体内有火凤珠，渐渐得被我开发出来，烈火燎原已经在举手之间。虽然还是最低级的紫阳真火，但是对付这群孽畜已经绰绰有余。 唯一无法克服的，就是我吸食别人力量和吞噬内丹的冲动。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年多。渐渐的，晚上应付那些东西已经不再吃力，不至于白天一到就倒下。 我已辟谷，每日只喝些灵泉之水。起初大半的时间用来打坐，用来排除体内因为吞噬内丹而堆积的杂物毒素。后来渐渐cao纵熟练，排空也花不了我一整日的时间。 我现在知道，我是一只蛊。被和无数异兽丢在一个暗室里，让我们互相厮杀。这一年多以来，最低阶的对手是三阶，最高已经达到六阶。我已经胎动七层，或许照这样下去，我要结丹，根本不用六年。 那六年之后呢？ 需要纠正一下，即使六年之后，我活下来了，被从这里放出去。我不是蛊王，阿鱼才是蛊王。我杀光吸干了这群孽畜，然后供养了六年的内丹，就要贡献出去给那个老贱货。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我冷笑。谁是蛊王还不一定呢。 既然开始留下半日清闲给我，我就开始炼丹。材料我有，控火的能力我已经很好。所以现在我就是照着墙上的方子炼，重点炼的是排空用的净灵丹。因为吸的东西太杂，我连吃饭的习惯都戒了，每天就喝些水，就怕那些俗物又加重我体内的浊气。 我隐隐明白，如果无法排空，那我会彻底丧失理智，成为一个怪物。也许阿鱼会更高兴，反正对于她来说，内丹在就行了，最多她再花点时间炼化。 这天，我又在灵泉边打坐。这里火性的异兽很少，大多数都是水性。所以我吞噬了这么多内丹，吸的都是水性之力。隐隐那颗融合内丹，这是我每天都做的事情。因为我总是可以感觉到那里的悸动。 今天打坐的时间较长，因为我感觉那阵悸动越来越明显。以我以往的经验，应该是要提升了。虽然我觉得很奇怪，以前要提升都是三颗内丹一起提升，为什么这次只有那颗融合内丹有反应。但是我没有想太多，还是不停地运转吐纳，吸收灵泉的灵气，试图让自己体内的灵气提升，到零界点，最终突破。 终于，一阵强烈的悸动传来，提升了！ 不过，旁边有一颗小小的东西，从那颗融合内丹里长了出来。好像是土里长出了芽，迅速伸展扩散。我感觉到丹田内隐隐作痛，倒真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内里破土而出。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这种东西也是从来没有长过的，我不敢大意，竭力镇定地呼吸吐纳，试图用土性能量来抑制。 因为过往的经验，土性能量对于安抚净化，总是无往不利。可是不曾想，现在，越是驱动土性力量，那苗儿就长得越疯狂。我隐隐觉得有些暗怕，只不敢松神，只不断得运转体内的灵气来抵挡这破土的疼痛。 终于，那玩意儿的抽长结束，然后慢慢地，从融合内丹里，要连根抽出来。抽了一下，疼得我把自己的牙根咬出了血。 没有人在旁指导，我也不知道是该抑制还是该怎么样，只一味地咬牙强忍，僵持着，控制着那根东西，想让它不要拔出来。 直到有人落在我后面，“咦”了一声，然后一个我恨到骨子里的声音传来：“傻孩子，不要阻挡它。来来，阿娘来帮你。” 说着，一股热力从背后推入，那苗儿迅速疯长！扯开皮rou的疼痛让我的额头沁出大滴大滴的汗，丹田几乎要碎裂开来一般！ 我只紧紧咬着牙一声不吭，直到那东西完全从融合内丹里拔出来，迅速一卷，然后慢慢融合成一颗…… 木性内丹，凝结！ 我“哇”的吐出一口血，神识回体，倒在了地上。 一抬眼睛，果然是阿鱼那个老贱货。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会儿，又用脚尖踢了踢我的脸，我嫌恶地别开了脸。她哼哼笑了一声，道：“不错嘛，才一年，竟然就胎动七层了。难怪她们都舍不得把你给我，原来你真的很聪明。” 她蹲下来，在我脸上拍了拍，若有所思：“如果你早生几年，说不定被用来做蛊的就是我了。可惜……” 她笑得好没心没肺：“要怨就去怨你娘，没把你早生几年。” 我真是，多看她一眼就会吐。索性闭上眼睛不想看她。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把我提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一睁开眼，才发现我们两个面对面，她眼里的兴奋和狂热近在咫尺。 “让我先尝尝看……” 说着，她就一下把头凑了过来，一下子贴在了我嘴唇上。我还来不及恶心，就感觉到体内的内丹剧烈地悸动，然后一股暖流顺着身体经脉，慢慢地从口中导出。 这，这妖女在吸我的灵气！ 我大骇！ 幸好她是浅尝辄止，似乎真的只是“尝尝看”。我第一次被人吸灵气，一被放开，就瘫在地上。 阿鱼满意，把手里的乾坤袋一丢，丢在我鼻子面前，道：“给你带了点东西，够你用一年的。乖女儿，你可千万别死了，否则会叫娘失望的啊。” 我一直没有力气，只能闭着眼睛拼命去吸取身边的潭水的灵力，慢慢地恢复。等我坐起来，她已经走了。我“呸”了一声，用力抹自己的嘴巴。 想了想，虽然觉得恶心，但还是把那个乾坤袋拿了过来，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掏出来看。发现竟是好些灵草和丹药。都是净化排空的东西。看来她是怕我把自己弄成一个脏兮兮的猪猡，到时候不好下口。 但是她的东西我不敢吃。像她先前给我喝的那两碗……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净灵丹，但里头是什么东西，谁拿得准。要丹药，我自己会炼，不需要她的。 再扒了扒，是好几块书写了术法咒语的皮纸。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果然大多数是火性的。大约是因为火性术法攻击力强，她怕我死在这儿。 不过，一年多了，她才想起来给我送，那也不是好心了。大约是想看我自己能不能撑过一年，如果撑不过，那在她眼中就没有价值。 我怕她在术法里给我使绊子，放了一天。可是当天晚上，当我发现涌出来的都是六七阶异兽时，我就后悔了。第二天，我捡回一条命，我就毫不犹豫地把那些术法拿出来练了。 这个木性内丹让我很蛋疼。土性内丹可以融合净化防御，水性内丹可以净化防御也有术法，火性的攻击力很强。但是木性内丹到底能干神马？我手头也没有木性内丹的术法…… 这一层，直到我即将踏进第三年，突破胎动九层，才有所悟，然后欣喜若狂。 一次偶然的战斗中，因为我已经渐渐适应了六七阶的异兽，在战斗中渐渐游刃有余，也开始能控制我自己的开膛欲望。既然不急着狼狈逃命，我就开始试着开发新的招数。木性内丹带给我的是，分身。 那一夜，面对狼涌而来的七八阶异兽，我冷笑了一声，迅速驱动木性内丹，分化出一个和我一摸一样的人。在植物的世界里，有许多并蒂双生的草本，所以木性内丹带给我分身的能力。 虽然一开始只能延续个半个小时左右，但是我已经很受用。两道巨大的火龙席卷向那群畜生，顿时哀鸣遍野。 渐渐地我悟出木性内丹给我的另一个好处。那就是吸收。植物有光合作用的能力，能吸收空气中的能量。也就是阿鱼那个老贱货用来吸我的那种能力，原来是来自于她体内的木性内丹。 也就是说，我渐渐不需要开膛破肚茹毛饮血，控制不住吸取的本能，完全可以用嘴吸取那一大群畜生的能量。虽然木性能量能自动净化过滤，但我已经习惯辟谷。实在是前两年那些恶心的东西让我留下了强大的心理阴影，我什么都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