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诡道士
乌代看着面前的红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乌代见过宫里的格格，也见过贵妃和皇后娘娘，觉得她们虽然也很美，却不及红儿，这红儿美在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乌代一时间看的有些痴迷，竟然忘了回答红儿的问题。 红儿看到乌代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一句话都不说，当下心里失落起来，蹙着眉头委屈的说道：“难道红儿不美吗？” 乌代这才晃过神来，嘴里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一句话来，刚想说一句，红儿你好美！这时候却听到有人“咚咚咚”敲门。 “谁呀？”乌代问道。 “是我，我给奉恩将军送饭来了。”原来是驿丞，乌代心说，你早不来晚不来，也真是的。 这不说饭还好，一提这事情，乌代只感觉这饿得前心都快贴后背了，当下让驿丞进了屋。驿丞开门进屋，迎面刮进来一阵强风。乌代心说，刚才风还很小，自己只顾和红儿说话，什么时候刮起了这么大的风？ 驿丞进了屋，打开盖子，从食盒里拿出七八个小菜来，这驿丞边从食盒里往外拿着小菜，边在那里说着：“最近风太大，二位用餐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小心饭里的沙子啊！” 乌代心说，这驿丞也真是，有沙子的饭你还端过来？这拨给驿馆的银款都被你私吞了是吧？ 但这驿丞还是不急不慢的从食盒里往外端着饭菜，话里有话的说：“这驿馆地方太小，小人唯恐照顾不周，奉恩将军还是和这位姑娘早点回京为好。”这驿丞见到红儿一身女儿装倒是没有好奇，恐怕早就心里跟明镜似的。 乌代寻思，你还以为你这是皇帝行宫啊，人人都想赖着不走，要不是等五贝勒他们，本爵爷早就走了！当下觉得这驿丞说话怪里怪气，不像是他昨天那种唯唯诺诺的性格，难道又是受人所托，当下就问道：“驿丞大人，我能住进这驿馆，到底是受了谁的恩惠？你又是受了谁的托付和指使？” 驿丞只是微微一笑，侧过脸来说道：“奉恩将军，我这不入流的小官，受谁指使都是一样，将军又何必多问呢？”驿丞说的也没错，这官品有九品十八阶，这驿丞却不在这九品十八阶之内。如果说孙悟空那个弼马温只是个养马的小官，那这个驿丞也只是个看房子的小吏而已。 驿丞把这些饭菜铺满了桌子之后，说了一句：“奉恩将军慢用！”然后驿丞拎着食盒就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乌代和红儿两个人哪里还顾得上谦让，先填饱肚子再说！乌代拿起筷子就想用餐，不料却突然发现，在桌子的一角，用汤水写着四个字：不可久留！这是谁写的？乌代诧异的望着红儿，红儿似乎也感到莫名其妙的摇摇头。 看来只有是驿丞了！乌代感觉这驿丞与昨日大不相同，昨日驿丞只会逢迎和唯唯诺诺，而今日却变的神神秘秘的，让人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这驿馆里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乌代吃完饭以后，走出房门四处打量了一下，院子里一阵阵风呼啸而过。中间那个大房子住着一个大人物，这是不用明说的了。只是还剩下三间房子住的是什么人物，让乌代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乌代就这么在门口看了看，那些守在门口的官兵齐刷刷看着乌代，乌代更是感觉里面肯定大有文章。如果事不关己，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却说乌代就在这驿馆里等着五贝勒，一直等到太阳偏西，这五贝勒都没有回来找乌代，乌代心说，这时候还不回来，恐怕又要等上个一夜了，当下对红儿说：“五贝勒现在还不回来，恐怕我们又要在这里住上一宿了。” 红儿不急不慢的说：“他们到现在还不回来，会不会早走了呀？” 乌代摇摇头，他对五贝勒很是了解，虽然这个人有时候很不靠谱，但是还算是够义气，绝对不会到现在还不回来，也许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两天，始终不见五贝勒的身影。其实早一点晚一点回京都无所谓，只是这两天可苦了乌代，自从知道了红儿的身份，他只好睡了两夜的地铺。 乌代最后想明白一件事，五贝勒这孙子很有可能先回京了。当下乌代决定，明日启程回京。 这时候，门外一阵阵吱吱呀呀的开门关门声，一定是有人来了，乌代心想会不会是五贝勒，就敞开点门缝往外一看，只见从其他房子里陆陆续续走出来十几个人，个个带着一个斗笠，并看不见脸，但是一阵风吹来，从长袍里面露出道袍来，可以看得出这是一群道士。只见他们边张望着边往中间大房子里走，很快十几个人进了中间的大房子，又把门掩了上去。 “这些道士在这里做什么？”乌代和红儿都是一脸的茫然。 正在这时候，远远的传来一阵阵箫声，乌代并没有在意，红儿仔细听了听，却皱着眉头说道：“平湖秋月？息风曲！” 乌代不明所以，连忙问红儿：“什么是平湖秋月？什么息风曲？不就是一阵箫声嘛！” 红儿却连忙解释道：“这平湖秋月息风曲，可以把风停息。” “就凭这箫声就可以把风吹的停息，不可能吧！你怎么知道？”乌代问道。 “这平湖秋月息风曲是道士做法之前吹奏的曲子，可以息风凝气，不让风吹乱阵法，方便做法，我听我爹以前讲过。”红儿一五一十的说着。 “红儿，你还懂这个，本爵爷小看你了。” “那是自然的了，我爹是诛氓道的唯一传人，我从小就听他讲这些稀里古怪的道法，只是现在没办法往下传了，我是个女儿家，继承不了他的衣钵，哥哥又下落不明……”红儿说到这里，又想起了他爹，不免伤心了起来。 “你放心，等到了京城，我一定帮你找到你哥哥，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团聚了！”乌代连忙安慰着说。 红儿点点头，两个人蹲在门口往外看，只听耳边的箫声越来越急，而风声却没有丝毫弱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驿馆院子里的沙尘随风卷了起来，一时乌烟瘴气，门口的守卫官兵一时间纷纷遮住眼睛。乌代不免心声疑惑问红儿：“红儿，你不是说箫声可以把风吹息吗？怎么这风越来越大了？” 红儿也是一连迷茫，想了想然后说：“这风分阳风和阴风两种，难道现在刮的是阴风？” 乌代还没有来得及多问，只听耳边一阵尖锐的箫声，这箫声很刺耳，似乎就在眼前，正是平湖秋月息风曲。只是这院子里乌烟瘴气，看不到箫声是从哪里传来的，只不过这箫声一起，风渐渐平息下来，很快院子里恢复了平常。乌代定睛看去，院子里站着一个戴斗笠的人，手里拿着一把长箫，仰天哈哈大笑几声，转身回了屋内。 远处的箫声依然没有停止，还在断断续续的吹着…… “哗哗哗”院子里传来一阵扫地的声音，乌代一看，原来是驿丞，只见他从东扫到西，从南扫到北，一直扫到乌代的门口，然后停了下来，佯装擦着满头大汗，顺手把一张字条塞进了门缝里，正落在乌代的脚下。乌代捡起字条，正觉得诧异，只见驿丞又“哗哗哗”的往远处扫去。 乌代打开字条一看，上面写到：晚上风大，不可出门，晚上风息，不可出门。 乌代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直接一句晚上不可出门就是了。可回头越想越是一肚子疑惑，这驿丞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越来越莫名其妙，跟昨天晚上盼若两人，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如果这是荒山野岭的黑店，提醒一下也就算了，这朗朗乾坤，还有大军驻扎，难道还有人谋财害命不成！ 只是这前前后后驿丞三番五次提醒自己，又是为了哪般？但想到他昨夜唯唯诺诺一脸惶恐的样子，乌代心里不免觉得这驿丞可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出于善意提醒自己罢了，只是他还改不了那喜欢卖关子的毛病。乌代当下对红儿说：“红儿，你说今晚这些道士会不会有什么法事要做？” “当然了，不然这平湖秋月息风曲不是白吹了嘛！”红儿肯定着说。 “那我们今晚就有好戏看了，到时候我们就偷偷跟着这些道士，一看究竟，好不好？”乌代当时就来了兴趣。 “不好！道士做法有什么好看的！再说，道士只有做大阵法才吹奏这平湖秋月息风曲，到时候肯定人多眼杂，再说驿丞不是交代你了，不可出门！”红儿一本正经的说，把不可出门说的很重。 “你倒是什么都见过，可本爵爷什么都不懂，你不去算了，我一个人去。”乌代当时就和红儿执拗起来。红儿一时间气不过，就不再理乌代。 但是乌代转念一想，这几日来的遭遇，让这地界的黄河两岸显得十分诡异，恐怕不是常人所为。这驿馆里住了那么多道士，肯定不是来行军打仗的，这平湖秋月息风曲是道士做大法阵前吹奏的曲子，乌代当下感到，今晚肯定有一场法事道场，这些道士想要对付什么？难道是荆川地界的那些所谓的什么氓子？ 就这么过了几个时辰，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已经到了黄昏，这时候只见驿馆院门大开，接着三三两两的道士跟着一个穿着便服，戴着斗笠的老者出了门。 乌代从门缝里看的一清二楚，只是老者身边有个男子，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很久，乌代才茅塞顿开！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