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末班
——回忆。 “哥哥，将来你要去打战，带上我好不好。” 呀呀细语的她那时候只有六岁的她童真的说道。 “哥哥，能不能不要去打战啊，我，害怕你回不来啊。” 十二岁，出水芙蓉，稍显姿色的她，精致的面孔带着惶恐，害怕，担忧。 “哥哥，你又要去打战了吗？为什么我们的王一定要打战不可？难道天下就真的就那么好么？” 十三岁时，她坐在清澈的河边，晃眼雪白的双腿，一双玉足在水河中轻轻晃荡。 “哥哥，父亲去世了，王封你为将军，这次能不去吗？” 十四岁时，父亲下葬七日后，还穿着一身孝服的她，水嫩的小脸显得苍白，目光无助，小手紧紧抓着那只裹在冰冷盔甲下露出的手，握住时，才能给她无比的安定。 “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们的王一定要让您封剑啊，究竟我们做错了什么？世代忠诚，为什么要让哥哥您封剑啊，难道王不知道，被封印后的下场吗？” 十五岁时，她哭的梨花带雨，无助大声哭喊，跪倒在面前一副打开的棺材上，在里面躺着她唯一的亲人。 十六岁，她换下宫装，穿上轻甲，英姿飒爽，顶替了他，前往战场，那一刻，她没有告别，只有一眼的不舍。 余下之年，她为杀神，破联军，踏王城，脚下尸骨浮百万，杀神之名功高震天，小儿听着夜不哭啼，邻国君主，胆颤担忧。 她的王，昭示天下，封她为——“武安君”。 世人殊不知，众人尊敬的他，恐惧的他，每当胜利归来的时候，她都褪下一身戎甲，换上哥哥最喜欢的模样，接着跟以前那样，趴在哥哥睡着的那副棺材旁边轻轻的说着。 “哥哥，我又打胜仗了，我们的王封我为武安君呢，大概是认为我会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剑，能够以武安定天下，但是哥哥还在的话，这封赐应该由你来拿，不过，没有人发现是我啊，都以为是哥哥呢，或许，这点是我在你这里唯一能够值得骄傲的吧。” “对了，哥哥，你有看过一种端部是一处毛茸茸，边缘四面却有红色叶子的草嘛？哼哼，哥哥不说，看来是不知道啦，那我告诉哥哥噢，它叫洛萱草，是我在回朝的时候，路途发现的，它很漂亮，也很好玩，轻轻一吹，那一堆毛茸茸洁白的东西就会随风飞起，飘向远处......” “您说，它是不是很美，我们能不能像洛萱草一样，就那么无忧无语的随风飘荡，流浪四方呢，但是，哥哥你什么时候醒来啊，什么时候才可以陪我去看那洛萱草呢？” 后来。 负责到棺材说话的人换了。 “将军，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这么对待我们白家？老爷早已经不在，将军少年封剑，至今昏迷，小姐本该享受幸福之乐，但为了将军，放下女儿身段，身披戎甲，上阵沙场......” “看似功名赫赫，为王开疆扩土，但这些年来，小姐身上的隐疾已经越患越多，性命危在旦夕，这些王是知道的，但王却不答应小姐的请求，让将军你解除封剑，昏迷苏醒，如今......” “朝中之人见小姐如日中天，功高震主，威胁他们的地位，殊不知小姐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他们还是怂恿王，给小姐定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可笑的是，王竟然相信了啊，明明最了解我们白家，我们最敬佩的王竟然相信了啊！” “将军，你快醒来吧，你知道王在最后召见小姐都说了些什么吗？” “快醒来啊，将军！” 沉重的回忆像是一万个战鼓同时敲响在脑海中，震得白起面露青筋，露出狰狞。 他半蹲着身子，右手紧紧捏着一颗顶上圆圆带有一团毛茸茸，底下四面含有红色叶子的草。 这是洛萱草，封印时，萱儿对他所说过的东西，因为里面有“萱”所以萱儿喜欢。 只是它还在，而她却不在...... 白起面色苍白，一抹哀伤划过那双冷漠的黑眸，他的右手紧紧捏着那颗洛萱草，在他脚下四周其实还有很多，但，只有他右手这颗最漂亮。 他轻轻的将那捏着的洛萱草拿到眼前底下，深深的沉默，深深的注视，恍惚之间，在这刻洛萱草的顶上，毛茸茸处，一个俏皮可爱的小女孩正在那里舞动，嬉笑，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 白起静静的看着，不知不觉，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扯现在他的嘴角。 “萱儿。” 默念出这个名字，一阵大风吹来，毛茸茸的顶端一下子光秃，风化成无数，飞扬于空，飘荡到各处。 白起目光缓慢看去，手上那颗失去原有样子的洛萱草被他捏的更紧了。 在先前，恍惚之间，他的耳畔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哥哥。” ——学院。 天武学院，有着十院之首的名号，往些年间为大陆，为四大帝国培养了不少人才。 其他九院输送能力也不低，但比起天武学院总会差那么点。 例如天才的选择。 天武学院内天才不少，不少是慕名而来，也有不少也为慕名而来。 前者因天武学院教导方式比较松散，自行选择各自适合的导师教导，训练。 一天下来，导师口头说的不多，学生之间切磋较多。 也因这点，刚入学的一年级新生会比其他九院更快突破初始下境与中境。 晋升初始上境。 其中有个别天赋高的新生，会在入学三个月之内直接突破初始境，进入人元下境。 印象让人深刻就有凌家的公主凌洛洛，夏家的宝贝夏可儿，还有青家的睡美人青瓷等。 要说前者慕名学院以往攒下来的声名。 后者则是因人而来。 无论是凌洛洛，还是夏可儿，亦或者是青瓷等，慕名而来的人数也不少，着实让招生那天，差点踏破学院大门。 在今日。 修炼场上更是人头攒头，一圈又一圈，里三层外三层这样的情况。 修炼场很大，比起学院大门进来的庭园相比，修炼场很大。 足够让几百名学生每人占据十米都不会嫌挤的那一种。 然而现在，修炼场却很小。 足够几千人到场围观，无论是平时忙碌无比，一心只顾着修炼的学生，还是经常偷懒，四处游荡，寻找秘密基地睡懒觉的人。 也还有平时威严无比的导师，大部分时间都在呆在导师室的文师。 在此刻，都来到了修炼场。 可以说，整个天武学院内的人几乎全来了。 没来的，也就只有居住在学院深处内高塔里的那些人了。 高塔最高的一层，唯一一处半人宽大的石窗切砌落在那。 面对着阳光，俯瞰整个天武学院的的窗口，里面却昏暗无比。 照落进去的光线被无形的黑暗吞噬，隐隐约约只能大概看个轮廓。 一人站在石窗口侧边，一缕金色的发梢随风吹起，一抹阳光照耀，显得那缕发梢金辉圣洁。 “不阻止这场闹剧吗？”里处传来一句疑问。 侧站在石窗旁边，藏在阴影处的那人卷起那缕金色的发梢把玩。 “为什么要阻止？”口气有着不解，“明明你们也想知道啊。” “是这样没错...”里处背靠冰凉石壁的人稍稍停顿：“万一不是呢？” “不是的话...又关我什么事呢？” 语气显得俏皮，微微歪了歪脑袋的她，一抹阳光倾泻在她的脑后。 阳光照耀那头长长落落一边的金发，带着金辉。 她眨了眨眼，看了里处昏暗，面对那一声沉默，接而不在意的转过身，完全站在石窗前。 一双金色的瞳孔寻找着，片刻便定格在某处，惹得她嘴角微微上翘。 但是看到那眸子中，穿着粗布灰衣的少年沉默的站在满是洛萱草那片，手中紧捏着一颗光秃的草根时。 先前到嘴的话一下子更改了。 “我与你们的目的不一样，在我眼里，只有他。” 两大尤物的比斗，这样的事情可不常见，尤其二位还是大陆有名七大家族之内的天才与掌上明珠。 这样的比斗更加不容易了。 还未开始，现场的气氛就开始不断的上升，让人火热。 目光更是忙不过来。 站在左边的是凌洛洛，她气定神闲，一袭火焰般的长发披在脑后。 目光更是如焰火一样跳动，带着绝对自信，必胜的眼神盯着对面那人。 凌洛洛单手抓着青铜制造的陌刀，隐隐约约有股唯我独尊，气吞天下的气势。 这要是一个男人还好，看着霸气！ 但凌洛洛是一个女孩，将这样的形容用在她的身上，似乎并不太合适。 但没有人觉得不对，反而不少学生自愧不如。 如果说凌洛洛此时像个战神一样的姿态，那站在另一边，拥有一头海蓝色马尾的少女则显得暗淡许多。 绕是她的姿色并不比凌洛洛低，但是那张雪白粉嫩的小脸上，一双如海洋般淡蓝，淡蓝的眼睛却有着一股慵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