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章 偷渡

    胜利的喜极而泣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是迷茫与羞愧统治了他们畏缩的心灵。他们的头低得更低了。心中空落落一片，脑海中嗡嗡的，虚茫茫一派，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只有嘈杂杂乱哄哄混沌一团。甚至以后发生了什么，也一无所知。

    直到许久，这件事的浓墨重彩淡化得差不多后，才从维纶口中得知当时发生的情况。

    据维纶眉飞色舞的描述：当时那五人一登台，刚排好阵型。尼采就如一道恐怖的黑色闪电之鞭，似一颗暴烈的黑色炮弹，霸道无匹地掠了过去，射了过去。刹那间，就是几道虚影令人眼花缭乱地腾挪，与rou体重击时的闷浊钝响。然后，这五人就一起飞上天，腾起一片血雨rou雹，伴随着腥风臭味，如同华丽又阴森地绽放了一朵腐rou食人花。当这残肢断躯的五人从新回到大地怀抱时，那个小哥早就站在台下，低头在粗布土衣上，掸掸细灰，抚理抚理皱纹。

    其实尼采没有维纶所说的那么潇洒。别的到没什么。就是那个干瘦的术士，看上去衣服整洁得体，一尘不染，高贵又大方。哪知是个表里不一的怂货。尼采才捏碎他的一只尺骨茎突与一片半月板。他就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箭射出一涌又一涌不可描述的米田共与尿素水溶物。虽然尼采疾如闪电，但还没到‘尿瀑屎雨急如崩，穿花乱过不沾身’的境界。不可避免被一些奇妙的汁水讹上了。

    所以，尼采看似风卷残云般洒脱从容，其实狼狈又窝火。在台下蹭了又蹭，揩了又揩。想一把扯掉衣服，又怕有伤风化，违和主流价值观。

    更让他无名之火腾起的是，那五人一边撕心裂肺地嚎叫，还一边疯狗似的扯着嗓子叫嚣：“刀痕，别得意，这事没完。你们不是要到暴风要塞吗。你们等着。老子不搞死你们，就自爆元素核……”自爆元素核算得上是元素使最恶毒的发誓赌咒了。

    都这样了，他们还有什么杀手锏？所有人的心弦都被这个异军突起的疑问，猛烈撩拨着。

    断刃佣兵团，不愧是‘团’，而不是猫狗两只的‘队’。除了这五人，一起来的还有十几个元素使。包括三四个千娇百媚，体态风sao，走动生光的女元素使。他们大呼小叫地涌到台上，在五人骂骂咧咧哼哼唧唧声中，七手八脚小心翼翼抬起这五个顶梁柱。一溜烟向飞艇小站的码头奔去。

    半响，一架灰黑色的飞艇腾空而起，没有径直过江，而是在擂台上空盘旋了几圈，洒下一阵断刃一众的恐吓与叫骂后，飞横过江而去。

    奇怪的是，下面的人没有针锋相对，而是噤若寒蝉般侧目而视。因为这架飞艇主体上，镂刻着一只的巨锤，巨锤猩红如血浆，厚重而狰狞，虽是图案，却有一种浩荡的威势翻涌。

    这是曌歌北方重锤军团的标志，不言自明，这架飞艇不是飞艇小站的官方飞艇，而是北方军团的专属过江飞艇。

    尼采一见，眼中冷芒流转。这个断刃佣兵团难道跟北方军团有千丝万缕的光系？曌歌高层是严令禁止军队跟那些私人武装力量接触过密的。北方军团专属飞艇都用上了，这关系铁得很啊。

    尼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这声怪里怪气的笑，听得心房乌云密布的维纶更加的毛骨悚然。

    尼采拍了拍维纶能跑马的肩膀，和颜悦色地开导，“曌歌是个律法严明的国家，人人平等，自由，和平，法大于权，不要畏惧那些邪恶势力，记住，只要不犯法，万事有国家为你们做主。”力道虽小，还是让维纶龇牙咧嘴。苦哈哈的一张脸，眉头打结，忧心忡忡。

    尼采话音刚落，好像为了应和尼采这番正气凛然的官腔。远方传来一道洪亮高亢的叫声：“咦！那小子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采花大豪杰吗！大家快抓住他，大陆黄花菜女术士联盟重重有赏。”

    这道突如其来的叫喊，让维纶正在被尼采拍打的肩膀一阵寒噤与哆嗦。尼采更是一个激灵，噗的一下，恰似一缕杳杳青烟遁向远方。心中那个尴尬百味杂陈。想不到邓哈竟然给他安排了这个高端大气的身份。就是打家劫舍的侠盗，妙手空空的雅盗，寻花问柳的文盗，占山为王的匪盗……随便哪个也比这个名头来的正经啊。

    第二天凌晨，忐忑不安的刀痕佣兵队护送着里外不是人的爱伦商行，登上载重量达到万吨的重型飞艇，越江而去。

    而在三四个小时之前，也就是深更半夜。尼采乘坐一架邓哈搞来的私人飞梭，早已偷渡过江。很好地诠释了幽风军鬼鬼祟祟，不阳光不明媚的黑暗气质。

    尼采过了江，并没有立即踏上征程。而是在飞艇小镇北镇上，停留了大半天。在邓哈的元素杂货铺北店内，利用隐藏在小店密室内的传讯符阵，与幽风军总部交代了一些事。比如黯水与霍非的安排，比如将昨天扇的阴风，点的邪火，进行范围更大，污染更猛烈的炒作。另外就是将杂货铺内的半符器研究了半天。跟邓哈打屁聊天了半天。吃喝了半天。-

    尼采跟邓哈这种幽风军老人的光系很奇妙，严肃又活泼，尊卑有序又没大没小。尼采既是他们实质上的上司，又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小屁孩。谁叫尼采俩岁就混迹幽风军，就是躯体中最大的隐私，****也被这些老军痞摸得熟能生巧，斤两了然于胸。不然凭尼采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牛犊，怎么可能深得这些圣级大把抓的老狐狸们的充分信任。羁沌至尊只是一方面，曌歌殿下的身份，他们根本不鸟。尼采本身的特质才是关键。天生开朗活波，又平易近人；吃苦耐劳，坚忍不拔；体格强悍，一大堆诡异的技能实用又腹黑，最是这些资深特务们的喜爱。同时又时不时流露出一种混沌自然，古朴又忧郁的气质。让他们莫名其妙的震撼又无与伦比的亲切，还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敬畏。很奇特，很古怪，很妖异！

    尼采又停留了大半天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要将宁奥彻底晾干。让他在熔烬峡谷吃够色彩庄重，味道硬朗的烟灰，享受够来自深层岩浆焚风的销魂按摩，冷却彻底他那颗暴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