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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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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盯梢

    广播中传出一首温柔中充满着甜腻的歌,一名嗓音不太熟悉的男歌手和另外一名女歌手正在对唱着暧昧朦胧的愫,安长埔听了秦若男的话,只是看了看她,什么也没说,车子里就只剩下音乐声。

    车里的空调并没有开到很高的温度,但是把车子停在安长埔家楼下的时候,秦若男动了动子,发觉自己出了很多的汗,衬衫的后衣襟几乎要被汗水粘在后背上。

    刚才如果不是正在开车,她几乎想要抬手去打自己的嘴,或许嘴是无辜的,真正应该受到惩罚的是自己的脑袋,为什么那么不假思索的就把心里话说出来。

    试想一下,就算是同班同学,时隔七八年的时间,谁会对一个普通的旧同窗曾经伤到过脚踝的事记得那么清楚,甚至连是因为什么而伤到的都记忆犹新?

    就算有超强记忆里这样的天赋异禀,秦若男对于其他人,也只能依稀记得在那次测试中,还有一个男生不小心手臂轻微骨折,可是姓甚名谁早已经记不清楚。

    只有关心和关注,才会让人对任何一点无足轻重的小事都铭记在心,念念不忘。

    只是记着也就罢了,偏偏今天一不小心说了出来,安长埔会不会也觉得自己对他的关注太过异常?如果被他察觉了,自己以后还能像现在这样故作坦然的面对他,与他相处么?

    秦若男越想越觉得心虚,恨不得立刻跳下车,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其实,想一想我真觉得惭愧的,”半晌没有出声的安长埔,忽然又开了口,他看着秦若男,脸上的表满是内疚,“你说,咱们俩同窗一场,你连我大二的时候伤过脚踝落下了老毛病都记得,我刚才想了一路,结果发现我对你以前的事一点也不了解,什么也回忆不起来。”

    秦若男咧嘴笑了笑,笑容有点勉强,当一个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亲口对自己说,他对自己毫无印象,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把冰剑慢慢的刺进口,又冷,又疼,冷的想要发抖,却又因为那种冰冷感麻木了痛楚。

    “记有好有差,这是天生的,你比不上我。”秦若男试图让自己以开玩笑的方式结束这个话题,又生怕自己说出来的话就像自己现在的心一样冰凉。

    “你别小看我,我记也不差,不信你等着瞧,我从现在开始对你加深了解认识,没准儿哪天就成后起之秀了!”安长埔半真半假的说。

    “你有那闲工夫,还是把注意力放在正确的人上吧,比如多去了解了解陶音音。”

    安长埔淡淡的笑了笑,没有搭腔。

    “要不要我扶你上楼?”秦若男问。

    “不用,有电梯,车你开回去吧,这附近出租车不好找,公交车也没有顺路的。”安长埔盘算了一下,对秦若男说。

    “行,那我明天早上开车过来接你!”秦若男也没有拒绝,一则是安长埔的脚踝的恢复速度不能确定,明天早上确实需要有人来接他,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经过了今晚的这一连串的小插曲,她现在急需远离安长埔,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调整一下绪。

    安长埔小心翼翼的下了车,临关上车门之前又举起装药的塑料袋,对秦若男笑眯眯的道了谢,然后才关上门,挥挥手,目送秦若男开车离开之后自己才慢腾腾的走回家去。

    开车回家的路上,秦若男的神经依旧绷得紧紧的,虽然已经离开了安长埔的视线,可是坐在他的车子里,就好像那个人仍旧在自己的旁一样,让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一再浮现出安长埔那探究的目光,然后就又是一阵心悸。

    秦若男把车子停在路边,把头枕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希望心绪能够平稳下来。

    眼下的状况与自己最初的预期和之后的想法都越发背道而驰了,秦若男烦躁的想,起初再见到安长埔,心中为自己竟然时隔这么久还对他余未了而感到恼火,想要bī)自己远离他,到后来和睦的相处让她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苗,不再排斥和抵触与安长埔的相处,打算顺其自然,也算是再给自己内心的不甘一个机会。

    可是再后来,漂亮时尚的陶音音的出现明明让她打定主意趁着没有再一次伤自尊就及时收拾好自己的愫,老老实实的缩在朋友或者说同事的位置上,免得到最后落得个自取其辱的悲惨下场。

    打定主意之后,她一直很注意保持和安长埔之间的交往度,生怕两个人的关系显得太过亲密,并且她自认为做的还不错,但就在刚才,自己差一点露出的马脚和两个人对话中那似有似无的暧昧氛围,让她有些慌了。

    假如说怕暴露了自己的感只是为了不影响安长埔和陶音音的关系,那未免有些太假,这一方面的考量不是没有,但只是一部分,秦若男想到更多的其实是自保。

    虽然是一副永不服输的好强格,可在感方面,她始终是自卑的,懦弱的,缺乏勇气更缺乏疗伤的能力,脆弱的自尊经不起伤害,所以才宁愿遮遮掩掩,也不敢有所表露。

    从明天开始对安长埔表现的生疏一些?可是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过于盖弥彰?

    或者为了表现出自己对安长埔的关心只不过是同事间的谊,明天替重案组里其他人买早餐?这样是不是又显得十分刻意呢?

    秦若男有些烦躁的扒扒从前额垂下来,有些微微遮住眼睛的头发,她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上,镜子里的自己梳着一头半长不短,明显打理不善的头发。

    难怪崔立冬会没头没脑的说自己头发长了,打从去那家理发店剪头发以来,自己一直都是清爽的短发,从来没有蓄过长发,偏偏就因为安长埔那随意的一句话,自己竟然就动了留长发的念头。

    秦若男摇摇头,一脸苦笑,在心里默默的想,自己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妞儿!

    这一晃头,一个影一下子跳进了她的视线,好像是陶音音。秦若男连忙坐直子扭头朝车窗外面看,果真没有看错,从一旁人行路上走过的人,的确就是陶音音!

    安长埔的家距离秦若男住的地方有些南辕北辙,中间的必经之路还算是C市比较繁华闹的地段,秦若男方才心里烦乱,怕自己一个劲儿开小差会影响驾驶安全,所以在车流比较密集的街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停下来,附近是一些小店铺和一家电影院。

    人行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如果不是陶音音上那件颜色粉嫩的羽绒服,秦若男也未必能够从来往的行人当中一眼就扫到她,而陶音音并没有发现安长埔的车停在路边,她一手端着一个装饮的纸杯,一脸喜气洋洋的朝电影院方向走去。

    秦若男的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忽略不久之前这姑娘刚刚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把药放在安长埔的桌上,还大言不惭的把功劳据为己有不谈,既然知道自己的男朋友脚踝受了伤,好歹也应该关心一下,过问一下,心里有些牵挂吧,怎么才过了这么一会儿,就兴高采烈的在街上买饮料?

    她忍不住把目光锁定在陶音音的上,看着她端着两杯饮走向电影院方向,电影院门口有不少人在出出入入,加上天色已经全黑,路灯的照明程度让秦若男有些看不清楚,她只能看到陶音音走到电影院门口,停下脚步,一个背对着自己方向的男人扭头看了陶音音一眼,陶音音立刻把其中一杯饮递过去,男人接过来,两个人并肩走进了电影院。

    陶音音和一个男人一起去看电影?秦若男心里大为惊讶,随即转念一想,又忍不住斥责自己的思想未免有些下作,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男人和女人之间也可以是单纯的朋友,也可以作为朋友一通看电影吃饭逛街,没有什么大不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努力想看清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却没有办法看真切,只能从方才两个人的举止和陶音音的侧脸依稀看出那个男人的态度略显倨傲,而陶音音姿态动作则让她看起来是两个人当中比较殷勤切的那一个。

    算了,别胡思乱想了!自己的烂摊子都还没有收拾好呢!秦若男强迫自己收回心思,如果不控制住自己,她会忍不住想要下车,偷偷跟进去,或者干脆就在路边盯梢,看看和陶音音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

    原来遇到与自己喜欢的人有关系的事,即便是像她这么缺乏八卦的人,也会好像被狗仔队附体一样!

    走吧,别在这里胡思乱想的耽误工夫了!秦若男扭动车钥匙,发动机发出轰鸣和震动,可是她的手在档杆儿上停顿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挂上了倒档,把车沿着路边慢慢的倒开回去,停在距离电影院门口更近的位置上,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