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随她去吧
太子被立多年,子嗣暂无一个。。:。 换而言之,这一胎若是安然产下……将会是东宫里第一个小主子。 白瑾瑜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只觉得整个人,顷刻之间,被推入了冰窖之中。 太医还说了,若是这撞的力气再稍重一些,只怕胎儿便会不保。 众人听了,余惊未了。 多数宫‘女’便偷偷地看向了‘罪魁祸首’白瑾瑜。 卢治仍旧没有什么表情,脸上也没有作为一个准父亲该有的喜悦,只略略勾了勾‘唇’,算是表了态。 “扶芊儿回去歇着,将‘玉’临院收拾出来。”他径直吩咐道。 ‘玉’临院…… 白瑾瑜不可置信地看向卢治。 那可是留给侧妃居住的地方! 这么说来,卢治竟已经有了如此打算! 可不管她怎么震惊怎么痛恨,眼下当着卢治的面也不敢做出过‘激’的行为。 “太子妃近日便不要出寝殿了,若有时间,便静下心来抄一抄‘女’戒。”卢治轻描淡写地道。 白瑾瑜僵硬无比的应了一声是。 怎么会这样…… 这么久以来,卢治都没有要子嗣的打算,怎么偏偏让欧阳芊怀上了他的子嗣,而非她这个正太子妃…… 她是从哪里开始出了问题? 白瑾瑜浑浑噩噩的想着。神‘色’已经呆如木偶一般。 …… 绿婉跪坐在软垫上为欧阳芊擦着‘药’。 “芊jiejie早就知道了对么?”绿婉口气略有不悦,手下上‘药’的动作未停。 “什么?”欧阳芊倚在榻上,问道。 绿婉撅着嘴看了看她的肚子。 “几日前。” 绿婉听罢不由更气。道:“那jiejie还这般?万一伤着了胎儿,那可就太失算了!何苦跟她置这一时的气!” “婉儿虽然聪明,却还太小。”欧阳芊笑着摇摇头。 这件事情在这样的情形下被宣告出来,相信不必她说话,便有无数的人会记住白瑾瑜今日所为。 “那jiejie也不能这样犯险……”绿婉咕哝着,又道:“jiejie怀了子嗣,这回太子妃还指不定暗下要怎么为难jiejie呢。jiejie可得小心才行。” “小心什么,我倒怕她打退堂鼓。不肯为难我。”欧阳芊头向后仰去,合上了眼睛,含笑说道:“她可是我的大恩人。” 如果没有白瑾瑜之前的那顿杖责,和对太后的那番冲撞的话。如今这第一个子嗣,只怕是在白瑾瑜的肚子里了。 一步不早,一步不晚——她早就看准了每一个时机。 早早就说过了,纵然是有一千个白瑾瑜在东宫,她也不肯有一个叶落银的原因,便是在此。 白瑾瑜,她从没放在眼中。 ※ 欧阳芊有孕,被立为太子侧妃,并着白瑾瑜被禁足的消息。一并传开。 白瑾瑜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被禁足?许多人都已有耳闻。 若是没有耳闻的,自行联想一番,是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朝堂之上。官僚之间看向白景亭的目光,不由地变得复杂了起来。 有同情,更有落井下石。 这么好的机会,就被这样一个‘女’儿给搞砸了。 白景亭恼怒于白瑾瑜不听劝告的同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再这样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白瑾瑜被禁足。他作为外臣也没有去东宫找人的可能,便使了些关系。让人递了封信给白瑾瑜。 信上不乏严厉的责备,但更多是却是让白瑾瑜小心欧阳芊,这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让白瑾瑜不要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消停些时日,其它的日后再做打算。 快要被‘逼’疯的白瑾瑜半分听不进去,看完了信,直接狠狠的‘揉’成了一团,丢了出去。 …… 咸丰帝唤了卢治过来。 屏退了宫人们,父子二人说起了家常。 “这是你皇祖母的意思?”咸丰帝看着卢治问道。 “绝大部分,是儿臣自己的意思。”卢治回道。 斜倚在铺着织金毯的罗汉‘床’上的咸丰帝动了动身子,目光看向远处的烛台,眯了眯眼睛道:“你皇祖母时日无多,如此也算了却她一桩心愿。可是那欧阳芊,却是过分聪明了些,不知是好是坏。” “儿臣明白。”卢治的声音显得有些悠远,“只是白氏朽木难雕。” 咸丰帝笑了笑。 “可你宫里,是该给朕添几个孙子了。到时,也好给朕找点事情打发时间的。”咸丰帝开玩笑一样。 饶是不苟言笑的卢治,脸上也泛了些笑意,气氛一时轻松起来。 “前些日子朕去行宫的路上,倒是给你选了一位合眼的。”咸丰帝竟早有打算。 “一切但凭父皇做主。” “改日朕让皇后请进宫来,给你瞧瞧。” 卢治应了句“是”。 接下来,是一段短暂的沉默。 咸丰帝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两张罗汉‘床’之间的檀木小几。 “那白氏,你便随她去吧。”咸丰帝忽然道。 卢治听懂这话里的意思,心中微起了一丝‘波’澜。 许多事情,他认为自己足够狠心,可他的父皇,却总会让他觉得,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 “白老国公,去了也有些时间了,两年多了吧。”咸丰帝的口气隐带了一丝追忆。 “是。” “既是如此,白家的势力……该收的。便收一收吧。” “是。” 咸丰帝望着忽闪了两下的烛光,似乎出了神。 眼前,忽然闪过白世锦那张坚韧固执的脸庞。 白卿。休要怪朕,不是朕没给过你白家机会……可有些东西,譬如权力,该放则放,才能有新的生路。朕这么做,也是想给白家留一条生路。 ※ 城外雁回山上的一处略显老旧的庄子里,传出一阵又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山上虽是较城中凉爽一些。但还是叫旧疾缠身的白福几乎熬不过去。 身形痀偻的他拄着拐杖,艰难的朝院外走去。 院子外。有几个十多岁的孩子在摘果子。 “小孩……”白福对他们招了招手,声音苍老而嘶哑。 他递了块碎银子过去,道:“去城里给爷爷送个口信儿,这银子就给你们买糖吃。” 有钱拿。孩子们自然高兴的答应下来。 时至晌午,落银呆在纪海房中叙话。 “我听弟妹说了,她怀虫虫的时候可没怎么害喜!哪里像我,一天天的呕。”纪海现在是三句话不离她的肚子。 这几日,她在为自己害喜害的太严重而担忧着。 毕竟自己属于大龄产‘妇’了,便不由地愈发上心。 “人跟人哪儿能都一样啊,你就只管安心养胎,别成日胡思‘乱’想的。”落银边拿钳子给纪海剥核桃边道。 纪海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 肖肖走了进来。 “小姐,外头来了几个小孩儿。说有人让他们带口信给您!” “那你快去瞧瞧吧。”纪海看向落银道。 落银点头,将剥好的核桃仁儿放到纪海面前的银盘里,拍了拍手上的屑。走了出去。 待至‘门’外,听了几个孩子的话,落银又赏了些碎银。 孩子们多得了一份儿,便欢天喜地蹦蹦跳跳的走了。 落银望了望正烈的日头,有些犹豫。 但想到白福找自己肯定有事,还是咬咬牙找来车夫。朝着雁回山去了。 待落银见到白福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一个月前来看他的时候。‘精’神还算不错的,怎么一个月下来,身子就忽然不济到这种程度了? “待会儿我让人请个大夫过来,再找个人来伺候着。”落银看着白福苍老的模样,皱眉道。 毕竟是白世锦身边衷心了一辈子的老仆,白家没有这个心思管他,她既然知道,就不能不理。 “表姑娘的好意老奴心领了,但还是别麻烦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也就这几日可活了。”白福说完,便又是一阵咳嗽。 这庄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看守着,白世锦走后他被况氏打发到这里等死,每隔一月才有人上山给他送些吃食和日需,且还每每被克扣许多。 这两年,若非是表姑娘还惦记着他,时不时的让人给送些东西过来,只怕他早就饿死在这山上了。 “麻烦不麻烦的,这个您就别管了。”落银下定了主意要找个人上山照顾白福。 这股子固执劲儿,真真是像极了老爷生前……想必这也是老爷如此疼爱表姑娘的原因所在。 白福只笑着摇头,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径直进入了正题,说道:“这次老奴让表姑娘过来,是要把这把钥匙‘交’给表姑娘您……” 说着,便掏出了一把铜钥匙来。 落银接过,有些不明所以。 “是老爷留给表姑娘的。”白福虚弱的解释道,“原本老爷‘交’待我,说要在表姑娘成亲的时候拿出来,权当是给表小姐添一份嫁妆……咳咳,咳……可是我这副身子实在撑不住了,怕是等不到表姑娘出嫁了,就只能先‘交’到表姑娘您的手里了。” “外祖父……”一提到白世锦,落银的脸‘色’便黯了黯。 “东西就在这雁回山上的另一座庄子上,庄子是老爷早年用表姑娘的名义置办的,由信得过的下人看着……但这些东西只老奴一人知晓,现下都放在地下室里,这便是唯一的一把钥匙。”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