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吓唬

    嘭！嘭！嘭！前院大门一阵急促敲门声：“爷，快开门，周大夫来了。”

    杨学祖忙跑去开门。

    “哎哟哟！不认老不行。”50岁上下的周大夫双手叉着腰，腰微弯着，大口喘着气走进院子，显然是跑来的，后面跟着背着药箱的智聪。

    子茹看向大哥，智聪微微点头。

    “周大夫又要麻烦你。”杨老头迎上供手道。

    “先去看娃儿。”周大夫摆摆手，刚走两步转头对众人道：“你们不要跟来，娃儿出疹，会传染，茹丫头跟来就行。”

    周大夫凝神把着脉，又查看智谦口腔、身体，背着手走出房间。

    “周爷爷，先来净手。”子茹从木房舀来一木瓢水对周大夫道。

    周夫子蹲下边洗手边道：“丫头，你小弟出的是急性水逗，传染性很强。这病虽来得凶狠，等逗全发出来就没大碍，现刚发，到中午应该能全发出来。得送去仁济堂医管医治，你小妹也一起送去，郑老头最擅长这个。这逗结枷会很痒，娃娃小可受不得这罪，他那有止痒的药。”

    “嗳，可我奶她...怕是舍不得花银钱。”子茹说着不由红了眼眶。

    “哼！这老太婆做的恶事我都听说了。行了，你们心意你哥已说，可要想清楚喽，你们还小离开大家庭以后日子可艰难。”周大夫站直身，用手帕擦着手上的水道。

    “周爷爷，咱们有双手，不怕苦。”子茹坚定道。

    “好样的，有志气。”周大夫赞道。扯下口罩又道。“丫头，这口罩衣罩头罩做得好啊！能阻隔病毒入侵。你不如多做些卖给医馆，也有点营生。”

    周大夫身上穿戴的衣罩、头罩和口罩都是子茹的杰作。最后剩下的布刚好能做一件成人衣罩和头罩，没人用得上一直和口罩放在箱笼里。

    “周爷爷这东西医馆会要吗？”子茹眼睛闪着亮光抬头看着周大夫问道。

    “当然会要。”周大夫肯定道。“每回我看重症病人，都要用布条绑着捂口鼻，回到家还要洗头换衣，去一次换洗一次，头皮都洗痛，穿戴了这些脱洗就行，方便快捷。医馆病人多，大夫们更需要这些东西。”

    “谢谢周爷爷，爷爷你真聪明，迟点我做些送你。”子茹拍马屁道。

    “呵呵...好！你这小马屁精。”周夫子笑着轻拍一下子茹的头。“待会去仁济堂你带上两个去问问也无防。”

    子茹忙点头。两人轻松交谈着走向前院。

    “周大夫，我孙子怎样。”杨老头父子站在二进院子门张望，见周夫子出来迎上问道。

    “不要过来，我刚接触病儿，娃儿的病传染性很强。”周夫子急忙阻止众人。

    “丫头，马上将这些衣物给烧了。”周大夫脱掉衣罩，扯下头罩和口罩扔在地上，神色严肃道。

    “嗳。”子茹应着，慌慌张张跑去厨房拿来打火石，当着众人的面点燃衣罩等物。

    杨老头父子几人看到周夫子这样的作派，相互对视，都知道事情严重性。

    子茹暗自窃笑，这周大夫真是个妙人，太合自己心意。

    等衣物焚烧后，众人才前往前院。

    “啊！天，天，天天花？”崔氏吓得瘫坐在地上，嘴和手剧烈抖着。几个儿子也抖着手拥上前去搀扶。

    杨老头也面色发白跌坐在椅子上。颤抖着嘴道：“老，老四，去请你，你大伯过来。”

    “嗳。”杨学祖应声跑了出去。

    “杨二爷天花和水逗症状极其相似，老夫不擅长这科，得尽快送娃儿去仁济堂确诊，为确保万一，同屋睡的几个丫头也要一同送去，这病非同小可。病人一入住仁济堂就要交5两银，快准备银两吧。”周大夫坐在院子中间对几米外的杨老头认真道。

    “四人可不是要二十两？”杨学文皱眉道。

    “哎哟！这群病命鬼可是来讨债的哦，不医，让她们死在这。”崔奶一听要花二十两还惨过割她的rou，尖声叫着。

    “哼！花二十两能捡回命也值得。如果是天花，她们都死在这，你们一整家也休想活。”周大夫扫了崔奶一眼道。

    “周大夫此话怎讲？”杨学光疑惑地看着周大夫问道。

    “贤侄你们年轻没见识过天花的厉害。”周大夫耐心地讲解。“人一旦染上天花十有八九都难活命，而且传染力极强。万一你们子侄真的染上此病被朝廷知道，你们又同住一屋檐下，不管你们当中有否染病，也即遭杀无赦并连同房子一起焚烧。再严重点，疫病在村里蔓延不可控制时，朝廷会派人来射杀村民，整条村连同房子一同焚烧。”

    杨老头一家吓得脸色发白。

    “爹，可不能让她们拖累...”

    杨老头举起手示意杨学文不要说话，杨学文不甘地吞下到嘴边的话。

    “快...快将她们一家子送走，不能让人知道咱家有人染上天花。”崔氏哆嗦道。

    “大胆。”周夫子嚯地站起身。“这天花岂是儿戏。”

    “杨崔氏，你想害死我杨家族人。”同时响起杨招福的声音。他和杨学富快步走进院子，后面跟着杨学祖。

    “大哥。”杨老头站起来叫道。

    杨招福没理杨老头，满脸怒容盯着崔氏怒斥：“真是无知妇人，敢隐瞒天花疫情？一旦疫情蔓延又让朝廷知道，不但连累全村人，我杨家要诛九族，连周夫子家也要被诛九族。”

    崔奶才真的害怕，不敢吭声。

    杨招福转身向周大夫供道。“周大夫，让你见笑，这事情我会处理好，还望你...”

    “杨大爷，老夫只诊断出娃是出水逗。”周大夫给杨招福一了然眼神。

    “是是是。多谢周大夫。”杨招福一揖到底。

    “恕老夫才疏学浅，早点带娃儿去确诊。你们也趁早作好打算，老夫先行告退。”周大夫供手转身离开。

    “周爷爷等等。”子茹叫住周大夫，转头对崔奶道：“奶，你还没给诊金。”

    崔奶气得又一个倒仰，她最近为钱银愁白了头，这死丫头开口就叫她拿银钱。狠刮了她一眼，忿忿给了二十文诊金。

    “茹丫头不用送了，等你小弟病好，那些衣服被褥都烧了。”周夫子交待完快步走远。

    子茹目送周大夫离开返回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