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惊变
立在燕子宁的牌位前,脚上轻飘飘的,踩在地面象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什么也没踩着一样。 “紫芙,快扶着本宫。”我无力地喊道,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再次醒来时,紫芙已将我安置在太庙供皇族成员及大臣们休息的偏殿里。用力撑起身子来,引来紫芙一阵不满:“娘娘,你不多休息一下,还强撑起来做什么?” “本宫不能白出宫一趟!”语毕,已起了身扶着紫芙的手,重新回到燕子宁的牌位前。 一个妻子该做的,我都要做!毕竟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 燕子健已明明确确宣布,这是最后一次了!他放任我,到了最后的界限与极限!以后想再出宫来这里,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在一片吟诵诗经中,我的心除了悲痛外,也得到自从从赵阳口中得知燕子宁的死讯以来空前短暂的宁静! 燕子宁的脸,有温柔的,有怒容满面的,有调皮的,有骇人的,各种面孔不停在脑海中交替闪过。心中疼痛不已,因为我惊讶地发现,他往日就是怒气冲冲的脸孔,如今是我眼前最珍视的回忆。 或许,我还要靠这份回忆支撑下去。 虽说是为燕子宁守陵,可不过也是做做样子,口舌众多,不可能真的按照全套规矩来做。简直的仪式完毕后,我才直起身子来,蓦然觉得背部一阵凉意涌上来,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定定地注视着我——定定地注视着。 猛地回过头去,整个大殿一片空旷,除了身后两排和尚在打座诵经,什么也没有。 心中一阵冷笑,燕子健说了放纵我一晚,想不到还是派了暗卫跟来。 有这个必要吗?他是不放心我,还是信不过我? 扶了紫芙的手回到厢房,不过才坐一会儿,就有太庙的僧人送斋饭来。听得祥贵在门外一声断喝:“什么人,做什么?” 外面一下子没有了声音。我微微皱了下眉,刚才背部那种凉意又涌上来,禁止不住出声道:“祥贵,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是送斋饭的和尚。属下见他在门外,怕一时冲撞了娘娘所以才出声喝问,喝问了才知道他原来是个哑巴!”祥贵在门外恭敬回道。 “别为难他!赏点银子打发他到正殿去。” 祥贵答应一声,真的没有为难那和尚。这对祥贵来说是很难得,要是放在宫中,祥贵对这样的事多半是阳奉阴违,偷偷将人捉起来打一顿再说。 用了斋饭,便待在厢房里没有再出来——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是瞒不过燕子健的,相信早已经有人将我晕倒在灵前的事告诉他了。 吩咐紫芙将琴取来,才弹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祥贵的声音在门外焦急响起:“娘娘,皇上命你火速回宫!” 我微微一怔,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才出宫不过几个时辰,燕子健不会是反悔了吧?君无戏言,要面子的他就算是反悔了,也只会暗暗在肚着忍着,不可下旨召我回宫,除非宫中发生了重大的事情。 想到苗儿,心里隐隐隐约约升起的不安更加明显了。 回宫的时间,比出宫时缩短了一半,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到了。远远看见凤仪宫的灯火通明,太医们进进出出,心里已经凉了一大半截。 踏入凤仪宫正殿,只见满满跪了一地宫人,燕子健负手而立,怒容满面地骂道:“太医们怎么养了你们这帮庸医?!苗儿若是……” 苗儿两个字一出,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只差没有一头载倒在地上。猛地上前抓住燕子健的手,颤声道:“苗儿怎么了?” 燕子健一脸歉疚地瞧了我一眼,将目光投向寝宫内。 所担心的事情既成事实,我只觉得整个人就象是要虚脱一样,也顾不得身子发软,只飞奔入内,室内已聚了几个太医,苗儿躺在小床上,人已经昏厥不醒,小脸透着诡异的红润,唇边却染起阴霾的黑色。只一眼,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上前拼命摇着一个太医的肩膀,急声道:“苗儿到底怎么了?” 太医战战颤颤的,已经是语不成句了:“小皇子中、中毒了!” 我怒目圆瞪,我当然知道苗儿是中毒了,只是中了什么毒?有没有解药? 那个太医被我眼里的寒光吓着魂不附体,也终于明白了要说什么,说出来的话更加不成句了:“小、小皇子、子中的毒诊不出来、来,是非常、常猛烈的毒,再不用解、解药……” 我已经无心听他说下去,左右看了看,不见清芙,便喝道:“清芙呢?” 白芙哭着上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原来,我刚出宫去,楚乔以姨母的身份来以凤仪宫要将苗儿带至怡安宫去,清芙自然是不肯的。 楚乔执意要带走苗儿,清芙护主心切,三言两语中二人发生冲突,惊动了各宫的侍卫。凤仪宫中的侍卫被祥贵带走大半,侍卫们当然会听清芙的。可怡安宫中的及皇宫中的侍卫们呢?哪里会听清芙的?自然是听楚妃娘娘的,楚乔以犯上罪将清芙拿下,被带进怡安宫去。 自然,苗儿也被带走了。 楚乔挑选的时间刚好是燕子健在朝堂上与大臣们议事的时间,待燕子健收到消息赶到怡安宫中,苗儿已经高热不退,昏迷不醒,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太医们束手无策,不知道苗儿是中了何毒,更加无从医治。燕子健一怒之下,将太医院的头儿都砍了头。 我广袖下的双手早已握成拳,楚乔啊!楚乔!怪不得她这段时间在宫中安分老实不少,我以为她是学乖了,原来不是!这看似风平浪静的外表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 在我回到凤仪宫时,燕子健早已命人将软禁在怡安宫中的楚乔带来。被带到凤仪宫时,楚乔的脸上居然全无悔悟,反而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我此时虽对她恨之入骨,但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上前一把抓住楚乔的水袖哀求道:“求求你,jiejie,将解药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