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生变
尽管知晓内殿中只有自己和慕嫣然两个人,贺启暄仍旧压低了声音说道:“二十年前,恒王夺嫡失败,满门抄斩,当时恒王有一子,名为贺启诀,书迷们还喜欢看:。这个名字,还是皇祖父取的。” 眼睛睁的浑圆,慕嫣然看看贺启暄手中的那块玉佩,又看看贺启暄,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卓远之,和贺启诀,这两个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还是,卓远之,就是贺启诀? 越想越觉得心惊rou跳,慕嫣然心里的那丝慌乱,愈发扩散开来,让她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前世的事,慕嫣然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想不明白,究竟有多大的仇恨,让卓远之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复仇,最终害的慕府家破人亡。 后来,和慕容睿商议此事的时候,两人曾想过,是不是慕昭扬手中有过什么冤案,恰巧与卓远之有联系?因此,慕容睿还私下里去查了二十年前慕昭扬经手过的一些重案,都没有什么线索。毕竟,慕昭扬那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官职,经他手的,也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事,受到永成帝的重用,也是永成帝登基以后的事,是故,两人压根未想到夺嫡一事上去。 如果卓远之真的是恒王的独子贺启诀,那这一切,就都有些说得通了。 脑中飞快的思忖着,慕嫣然的手中,已沁出了一层细汗。 “嫣儿,到底怎么回事?” 从慕嫣然看到自己的玉佩开始,就一直不对劲,及至她拿出那枚刻着“诀”字的玉佩时,贺启暄越发觉得这事非同小可,让慕嫣然平静了一会儿,贺启暄板正她的身子,直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 贝齿轻轻的啮咬着唇瓣,慕嫣然迟疑了一下。将自己和慕容睿对卓远之的怀疑,一点点的讲了出来。其中,不乏自己安排了秋娘到卓远之身边,以及秋娘递回来的那些线索。 听着慕嫣然的话,贺启暄并未觉得荒唐,反而也低着头沉思起来。 内殿里。一片静寂,仿若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得见,紫云在外面听见,顿时也知道事态严重。当即吩咐了瑞安宫里的宫婢们,是故一众人愈发屏气凝声,生怕惊扰到了里面的两个人。 及至午膳布好,书迷们还喜欢看:。贺启暄和慕嫣然仍旧一站一坐的保持着原来的姿态,紫云暗呼了口气,大着胆子进去轻声禀道:“殿下,王妃,午膳布好了。” 点头应下。贺启暄走过去牵起慕嫣然的手柔声说道:“先吃饭吧……无论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终归,我们已先他一步知晓,揭穿他指日可待。不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在。你且安心就是,一切有我。放心……” 是啊,不论卓远之心里盘算着什么,此刻的他,定然猜不到,自己手中已有了识破他的线索,以后的事,自有父亲、兄长,以及贺启暄,有这么多的人在,反观卓远之,自己已有了太多的优势,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如是想着,慕嫣然长呼了一口气,站起身冲贺启暄展颜一笑,跟在他身后出去用膳了。 用罢午膳,按照慕嫣然的意思,贺启暄揣着两块玉佩,出宫去了慕府,而慕嫣然,则老实的留在了宫里,等着他的消息。 原本困倦至极,可此刻躺在床榻上,慕嫣然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脑中,眼前,涌现出的,都是前世时卓远之在自己耳边说过的话语:“全拜你父亲所赐,若不是他,我幼年时岂会家破人亡而孤独飘零于异地,连自己生身父母的名讳都不敢提及?若不是他,那些年我又怎会寄人篱下,辗转小心的看他人脸色度日,过那般猪狗不如的生活?若不是他,我如今,又何止是个小小的状元郎?我的富贵,我的前程,原不止于此,全拜你父亲所赐。” 心内燥热不安,慕嫣然索性坐起身,半靠在了床柱边。 拿起小几上早已冷透的茶水喝着,清凉的湿润顺着喉咙一直蔓延下去,慕嫣然有些急促的心跳,才一点点的舒缓起来。 若卓远之真的是那贺启诀,那他和西丽王族的结交,又是在筹谋什么? 若他不是,那贺启诀的玉佩,为什么又会在他手里,况且,这么重要的东西,如卓远之那般谨慎小心的人,当日又怎会被典当到当铺里去?这里面,又有什么秘密? 脑中胡乱的猜想着,再一抬头,正看见紫云步履轻轻的迈进内殿打算唤自己起床,抬头见自己醒着,倒被吓着顿了一下,其他书友正常看:。 “小姐,快未时了,您要起身吗?” 拿过小几上的凉茶倒掉,又重新沏了温热的茶水端过去递给慕嫣然,紫云轻声问道。 想到自己决定每日都去漪兰宫陪宛贵妃一会儿,慕嫣然点了点头,将茶碗递给紫云,一边掀开锦被起身梳洗。 到漪兰宫的时候,宛贵妃正对着杂乱的铺在暖炕上的一堆花样子为难,见慕嫣然进来,宛贵妃开心的招着手示意慕嫣然坐到自己身边来,一边柔声问道:“快看看,你喜欢哪些?” 心中的烦闷,在看到宛贵妃的那一刹那,都紧紧的压制在了心底,慕嫣然扭过头看着一炕头的花鸟虫鱼的花样,不解的问道:“母妃想绣什么?” 抿嘴笑着,宛贵妃轻声说道:“闲来打发时光罢了,想做些小孩子的物件,小衣服小帽子,小袜子小肚兜什么的,你看看,哪些好看,我就做哪些。” 提到小孩子,慕嫣然顿时明白了宛贵妃的意思,面色羞赧,慕嫣然拿着花样的手,也不自然的僵在了那里。 宠溺的捏了捏慕嫣然的脸,宛贵妃打趣的说道:“傻孩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就是现在不生,将来迟早要用到的,反正我成日也闲着无事,不如做些针线,也能打发打发时光。来,陪我一道选……” 在漪兰宫里,慕嫣然总能很快的忘却心内的烦忧,娘儿俩聊着天,挑选着合适的布料颜色,不一会儿,就到了晚膳的时辰。 “暄儿呢?” 从慕嫣然进来,宛贵妃一直都未开口问,此刻将至晚膳,见贺启暄仍旧未出现,宛贵妃看了慕嫣然一眼柔声问道。 “他……他出宫去了,说有点事要处理。” 犹豫了一下,慕嫣然决定把卓远之的事掩下来,不让宛贵妃知晓,便含混着糊弄了过去。 直到晚膳用罢,贺启暄才出现,大踏着步子迈进漪兰宫,看着正在收拾膳桌的宫婢,贺启暄面带歉意的看着宛贵妃说道:“母妃,儿子有点事耽搁了,以后儿子和嫣儿每日都陪着您,您放心吧。” 释然的笑着,宛贵妃轻声嗔道:“你都是大人了,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怎么会阻着你?有事,你就自去忙你的,反正我有嫣然陪我,反倒比你更贴我的心。” “母妃,有了儿媳妇,您就不疼儿子了……” 故作哀怨的说着,贺启暄一脸耍宝的夸张表情,顿时,逗的宛贵妃和慕嫣然两人捧腹大笑。 又陪着宛贵妃说了会儿话,看着天色暗了,贺启暄才牵着慕嫣然的手,迈出了漪兰宫宫门。 两人心中都有事,脚下的步伐,也比平日急促了几分,直到回到瑞安宫进了内殿,慕嫣然却是再也忍不住,摇晃着贺启暄的胳膊疾声问了起来。 面色凝重,贺启暄拉着慕嫣然坐在案桌后的扶手椅里,径自靠在案桌边沉声说道:“这两块玉佩,我已经拿给三哥和岳父大人看过了,关于卓远之身上的那些疑点,三哥也尽数告知了岳父大人,他说,卓远之,很可能就是贺启诀。” 知晓了结论,慕嫣然的心情,反倒轻松起来,一边轻叹着气说道:“那就好,总之,我们已经知晓了他是谁,接下来的事,有父亲和几位兄长,卓远之被揭穿身份,应该是迟早的事,其他书友正常看:。” 点头应和,贺启暄却有些担忧的说道:“我倒宁可他不是……” “为什么?” 慕嫣然诧异的问道。 “自古夺嫡一事,都惨烈异常,二十年前,恒王一族夺嫡失败,阖府上下无一生还,若他确实是贺启诀,那他的出逃,以及你所说的他与西丽王族也有牵扯一事,就非同小可了。” 径自分析着,贺启暄解释一般的继续说道:“况且,若他是贺启诀,对于父皇而言,究竟是该顾念血缘亲情,封他为恒王世子,自此以后成为皇族之后,还是如当日一般,将他当做乱臣余孽处置了?” 贺启暄所说,也颇有几分道理,慕嫣然犹疑的问道:“那父亲有说接下来怎么办吗?” 摇了摇头,贺启暄喟然答道:“岳父大人说,此事牵连甚广,他要先查看当日的卷宗才好定夺,让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父亲所言,也有他的用意,那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慕嫣然站起身,看着贺启暄说道。 眉头微蹙,贺启暄却有些担忧的说道:“我怕,这事迟早会生出事端,不说旁人,便是太后知晓了,怕是也会有一番动作。” “太后?” 卓远之和太后,怎么会生出瓜葛?慕嫣然面显惊诧。 “恒王,是太后的亲子,而父皇,却不是。” 贺启暄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沉重,一瞬间,慕嫣然的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