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廖书务从顶楼办公室溜达下来，站在楼梯台阶上，看着调查局的总部大厅—— 欧阳霖把一双修长的腿搭在茶几上，手里拿着本杂志，耳朵上带着耳机，桌子上放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陶涛趴在cao作台上面，拿着钢笔，拼命东拼西凑地抄写作文；高小瞳一身紧身衣，闭着眼睛，在大厅光洁的地板上做瑜伽…… 廖书务摸摸鼻子，故意重重地跺着脚下楼，可惜，欧阳霖和陶涛看都没看他一眼，高小瞳到是抬头了，不过，只呲牙咧嘴地吼了一句：“我的瑜伽毯子烂了，赶紧再给我买一条，没看见腰都粗了吗？” “……买，这就买……” 廖书务叹了口气，没辙，他现在是真理亏，这一屋子如今都是‘祖宗’，不哄着能成吗？ 防卫一队的队长张海峰一眼看到廖书务，几乎是飞奔地扑了过来，“老大，局长……咱们防卫队的人一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您老人家别为难我们了，这些案宗文件什么的，咱们是真看不懂啊……计算机网络这种先进的玩意儿，咱们要是能弄明白，哪里还会退役……” 廖书务看着胡子拉茬，蓬头乱发，一双黑眼圈儿的手下爱将，也恨不得抹一把辛酸泪，他不就是玩了一场实弹演习吗？这种事儿以前没少做……虽然这一次为了逼真，稍微过火了点儿，可他心里有数，最多也就三五成儿的危险，欧阳霖应付得了，再说了，他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逼路采薇使用空间魔法，好捕捉能量运行规律而已，根本没打算真伤了阿霖，更别说陶涛了，陶涛那是他辛辛苦苦设局‘骗’来的，是调查局十年之后要挑大梁的人物，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毫无价值地牺牲掉……哎，这些孩子们真是……太欺负人了！ 廖书务摇头晃脑地在心里感叹，当然，他这样的人精儿，绝不可能把抱怨的话说出口，装无辜，扮可怜，才是他的拿手好戏！ 视线略略地扫过楼下的几名手下大将，直接将阿霖和高小瞳这一双老手儿忽略，还是先从水灵灵的嫩萝卜开始啃吧。 廖书务揉了揉脸，露出一副极悲伤无奈的面孔，叹了口气，走到陶涛身边坐下，“陶涛……” “……干嘛！”陶涛忒别扭地一扭头，只留给廖书务一个后脑勺儿。 “我知道……你在怨我……可是，陶涛啊，现在，咱们调查局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敌人日渐强大，网络上的犯罪层出不穷，咱们又不能像我的老对手秦川那样，满世界去招人，你看看，咱们总部的特工，只有曈曈和阿霖两个，你还是实习生，没法独自执行任务……哎，特工是很危险的职业，你将来就能理解了，我要在你的实习期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尽可能地提升你的能力，只为了你可以活得更长久一些，你爸爸mama只有你一个儿子，我得对他们负责啊！上次的演习，是危险了点儿，可是，老张手底下有分寸的，只是看着危险，其实并不会伤到你们……” 廖书务一番话，说得诚恳又有着充沛的感情——高小瞳和欧阳霖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就是——还说演习是为了锻炼陶涛，当初陶涛进入亚非科技大楼的时候，这家伙差点儿没急得喷火，他哪里知道陶涛会过去啊！ 欧阳霖斜睨了廖书务一眼，心里冷笑，这位局长大人的演习，百分之百有特别目的，不过，肯定不是他现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可惜，两个老油条能眨眼就想明白的问题，可爱又纯洁的高中生，是绝对想不明白的。 陶涛怔了怔，别别扭扭地回过头，一眼就看到廖书务已经有些灰白的头发，憔悴的眉眼，佝偻的背，心里一软，摸摸脑袋，咳嗽了一声：“咳咳，局长，我的实习期什么时候结束啊？” 廖书务的眼睛里光芒一闪，露出一个简直可以称得上典范的，慈善的笑容：“陶涛，别急，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来，先把你目前要建立的网络监视系统掌握起来，实习期总会结束嘛！” “嗯！”陶涛大大地点头，趾高气昂地冲向cao作台，开始工作了。 欧阳霖翻了个白眼，随手扔下咖啡杯，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阿霖……” “怎么？想向糊弄那傻小子一样糊弄我？” “……阿霖，有一件很紧急的事儿要你去办……”廖书务叹了口气，“你别闹别扭了，事关重大，弄不好，会出大事儿的。” 欧阳霖一怔，还是止步，其实，他这么生气，主要还是不喜廖书务随随便便把一个根本不是特工的女孩子算计进去，心里对目前这份工作，还是很有责任心的：“说吧，什么事儿？” “前一阵子机场那边的网络警察得到消息，疑似M国国家调查局的首席黑客‘蝎美人’，入境了……你应该看过那个女人的资料，作为世界排名前五十的黑客，她的危害可绝对能比得上核武器爆炸，可是，她现在是正经的华侨身份，咱们没有证据，什么都不能做……” “然后呢？请说重点。” “现在，那个女人应聘为海市大学的日语教师，很有可能和路采薇，也就是那天演习的那个姑娘接触，我想去提醒她，可惜，电话打不通，亲自去，人家也不肯见我……” 欧阳霖幸灾乐祸地一扬眉，心情大好，对路采薇也好感大增，轻轻地瞥了他一眼，眉开眼笑：“活该！” “……别管你怎么说，这事儿总得做了吧，你去和路采薇谈谈，告诉她一些有关蝎美人的资料，让她万事小心……” 此时的路采薇，却正坐在‘两个世界’散发着草木清香的地板上，悠闲自在地做着一件儿米黄色的孕妇装，如今曲向歌怀孕了，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前一阵子去巴黎的设计师就无缘无故地被数落了一顿，采薇想做点儿漂亮衣服哄哄她，心情舒畅，对一个孕妇来说，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