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功勋
医院的保安早就上了五楼。 只是大家都认识路采薇，也认识陆荷，连薛穆都是熟人，周围又全是南院的医生，连神外的李主任都黑着脸立在一旁，他们也就打了退堂鼓。 薛穆脸色苍白地搂着陆荷，看路采薇的目光略有些迷惘。 路采薇叹了口气，一伸手，抓住欧阳岚的衣领，把他脖子上拴着的红绳拉出来，将一个金色的，很精美的勋章拿在手中，细细摩挲。 “陆荷，你争风吃醋，说我什么都无所谓，我不会去和一个小女孩儿计较，但是，我现在告诉你，欧阳泉不是失踪，他在七年前去世了，慷慨赴义，国家承认他的功勋，特颁发特等功勋章，你无需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你能天天找我麻烦，你能在这里纠缠你喜欢的男人，都是因为他抛弃心爱的女人，抛弃富贵而美好的生活，成了英雄。” 陆荷的身体发颤，瞪大了眼，周围也一片寂静。 “他虽然是个穷公安局长，可他家里就是有钱，欧阳家家资上亿，公司数家，只有两个儿子，他花自己家里的钱，无需他人指手画脚。” 路采薇抬头看着满脸镇定的薛穆，冷冷地道：“我就是喜欢他，我爱他，他送我金银珠宝，豪宅名车，我都高高兴兴地收下，这没什么丢人，他留下遗嘱，捐献了大部分的家产，却给我留下一套房子，希望他心爱的女人能生活的平稳安乐，更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嘴边露出一抹笑意。 路采薇经常笑，但像今天这样温柔的笑容，薛穆还是头一次看到。 “薛穆，我和欧阳泉在十年前相识，那年我十五岁，他是我的初恋，只是这段恋情更经久绵长，当年你跟我告白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在你之前，我有个爱到骨子里的爱人，虽然很可能是单恋，但也许一辈子也忘不了了，你听了之后，说的是什么？” “你说，哪个少男少女没有几段单恋，你说，你年轻的时候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你说，十几年前，你也喜欢过某个女神，爱得死去活来，到现在也难忘，这并不会影响下一段爱情的，我被你打动了，所以就和你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路采薇叹了口气：“这两年多，我真的很愉快，你是个好人，我特别特别的喜欢好人，是认认真真的，想和共同生活，但是现在，我觉得你其实喜欢的是陆荷。” 薛穆瞪大了眼。 路采薇摇了摇手：“不要否认，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让你为难？咱们分手吧。” 陆荷的脸上飞起一片红霞，刚才的愤怒和缓了许多。 薛穆脸色大变，咬牙道：“薇薇，你不要胡说，陆荷是我meimei，我怎么会喜欢她？” 路采薇顿时失笑：“你看看，我说和你分手，你并不在乎，到是更关注陆荷，从一开始我就隐约发现了，只要听到陆荷的名字，你的思绪必然要转过去，牵肠挂肚的，那不是对meimei，我是过来人，我很清楚，那就是对爱人。” 她的心忽然就软了。怎么会察觉不到欧阳泉的感情？ 当年欧阳泉也是一样，无论在做什么大事，只要听到自己的名字，总要关注一下，有一瞬间的分神。 有时候路采薇都想，阿白临走之前说，自己是他的救赎，没有自己，他完不成这最艰难困苦的工作。 为了薇薇，他一定会成功。 那时，他那么高兴，那么快乐，连自己都跟着快活起来，明明知道他会一去不回，可纵然心里难过的要命，脸上还是说不出的快活。 路采薇扭头就走，她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至于薛穆和陆荷，他们两个是高高兴兴地在一起，还是继续纠结，那都是他们两个的事情了。 今天难得相对清闲，急诊患者不多。 李主任领走路采薇，做了一个大手术，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其实路采薇觉得，她的体力不是很好，身体也弱，虽然在医院里调养了一阵，但保守治疗恐怕比做手术要好。 奈何老太太的儿子非要做手术，他们医院不做，就去别的医院，李主任考虑再三，还是排了。 一来老人的情况，做手术治疗也是可以的，并一定非要保守治疗，他相信自己的技术，在全国也没几个神外的专家能比他强，二来，他也不想让患者再折腾，越折腾越疲惫，对身体不好。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李主任一旦做了判断，除非能有证据证明他确实有错，否则根本绝不会改变主意。 像眼前这样的患者，别看做手术之前，儿子低头哈腰，把医生当神仙待，可一旦手术完，出现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那对医院来说，就是数不尽的麻烦。 谁敢保证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上了手术台，就一定能平安无事地下来，要知道，在没有开刀之前，无论做什么术前检查也不能确认所有的情况。 路采薇到没多想，老老实实地跟去手术室，然后再一次欣赏到李主任宛如艺术一般的‘手术表演’。 她特别喜欢李主任做手术时的动作，总觉得男人最大的魅力就在于此。 却不知道她自己也是一群小护士和实习医生眼中的美景儿。 李主任和以前的廖主任，还有现在神外的陶主任时不时地说说笑笑，缓和一下气氛不一样，不进手术室的时候都黑着脸，进了手术室就更严肃，弄得小护士和助手们都很紧张，到是路采薇来了之后，他开口讲解的时候，也渐渐学会温柔以待。 毕竟有一个像路医生这样漂亮又聪明的学生，就是李主任也要心下欢喜。 晚上路采薇不值班，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忽然想回家看看，也要确认丽娜姐的情况，那个位面是乱世，丽娜姐现在是普通人，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麻烦。 路采薇的家位置极好，依山傍水，交通便利，石景花园算是南市最好的小区，路采薇的房子，也是里面最好的洋房别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