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菅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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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雪婴,宋国人,不对,千日谷·······那是个什么地方?”我敲了敲头,脑袋又诡异地开始疼了起来。 “怎么想不起来呢?” “小姐,这些都是你以前爱看的一些有趣的书籍,以前特意跟公子借来的,若是觉得甚是无聊便拿它打发打发时间吧!”妙陶捧着一摞沉甸甸的竹简夹杂了几卷兽皮堆到我面前。 注意力被成功转移,我随手挑了两简瞧,竟皆是记载的些光怪陆离之事。 我连翻了两简,不禁喃喃:“他,也爱看这些书么?” “我以前好像,也有过喜欢的······”搁下手中的书简,脑海里隐约有些零星片段一闪而过,白堤红梅,寒阳微风······ 我甩甩脑袋,赶紧打住了不想! “小姐怎么了?可是又头疼了?”妙陶停下手中的活计问道。 我抬头朝她勉强笑了笑,“没关系,过一阵子就好了。” 眼下,我已有些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到底现在的记忆是属于明希,还是雪婴?为什么我会同时有两个人的记忆?它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混乱,已然令我不知所措。 手边一简笔墨显新的书映入眼帘,我不太在意地垂眸扫了一眼,是一简还未完成的书。 “妙陶,这个也是从穆苏那里借来的吗?” 难不成他在写? 将那简书拽了出来,妙陶凑过脑袋来望了望,恬恬道:“这个啊,是小姐以前写的,小姐说也要自己写一则话本呢,喏,还有这些,都是以前小姐收藏的话本。” “话本?” 我来了几分兴致,不知那话本是什么意思,仔细阅过,才晓得原是些情情爱爱的旧事,想来我以前该有几分闲情逸致,竟收藏了这些个人间话本不够,还亲手记录了不少,其中不乏牵扯到自己的一些事迹,倒是简顶好的“个人档案”了。 书看得乏了,心绪却未倦怠,反倒更想出去活动活动。我望了眼屋子四周,已没了妙陶的身影,起身伸了伸懒腰,踱步出门。 穆府里的构造我基本有了些了解,也大致记得一些建筑位于何处,怎么走。行至前院直廊,遥遥望去前方门道的方向,我放慢了些步伐,从那里出去便该是大门了。妙陶不在我身边,若是我单独出穆府去,极有可能走丢。犹豫着前行还是回去,却被身后忽然一个声音叫住。 “前面可是雪婴姑娘?” 我回头看向说话的女子,见她一身打扮该也是府里的丫鬟,旋即有些疑惑。“是我,有什么事吗?” 那丫鬟加紧几步追了上来,倒是颇恭敬有礼,努力调整着呼吸带笑地叫住我,见我独自一人,显得有些迟疑。“雪婴姑娘请留步······嗯,雪婴姑娘是一个人?” 见那丫鬟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更加纳闷她突然叫住我所为何事。 “嗯,适才看书有些倦了,便出来走走。” 丫鬟收回疑惑的目光,直名来意:“我家主人见雪婴姑娘直奔府门,想来是要出府去,恰巧我家主人也要出去一趟,便派奴来邀雪婴姑娘一同行走。” “不知道,你家主人是哪位?” 那丫鬟微微诧异地觑了我一眼,不紧不慢地向我解释:“我家主人乃府里六美人之一,菅白美人。” 我随那丫鬟的目光一道看去,只见身后直廊尽头一名衣着素雅,体态娴静的女子亭亭而立,想来该是此前认识的人。 丫鬟小步跑了过去,小心扶着那名女子款款行来。 “玉奴不知规矩,不知可有搅扰了雪婴姑娘。菅白听闻雪婴姑娘此前落水,司徒一直守在床榻,也不让旁人打搅,今次菅白方听说雪婴姑娘醒来,便想出府去向炎帝还愿,感谢神灵保佑雪婴姑娘身体安康。” 见她也是要出府,并且好像是因为为我祈福,我有些不解,却也对她此举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 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话来回应她,也实在对她没有一点印象。 菅白温婉地笑道:“说来若不是昨日姽婳美人受伤一事,菅白至今也不知晓雪婴姑娘已经苏醒过来了,并且好似不大记得从前的事了呢,司徒对雪婴姑娘的疼惜可真令旁人艳羡!” “他、他真的守了我很久吗?”妙陶说我昏迷不醒可有好几日呢,穆苏看起来整日都公务繁忙的样子,那得耗了他多少宝贵时间? 菅白笑而不语地看着我,令我感觉有些莫名。 “嗯?” 她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那一刻仿佛跳跃到了我的身后,身后的另外一个人身上。一双秋波眉下眼尾稍弯,自带一股盈盈秋水之态,淡雅而独有韵味。“司徒一定不曾告诉过你这些,他便是那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对谁好,不对谁好,都不会轻易表露在外面,叫人好猜不透。”
我找不着话搭,便也含糊应她,哂笑地打起她的主意。“嗯。你方才说你也要出去?我不太识路,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小姐,小姐,小姐到底去哪儿了,可不要吓妙陶啊!”不等菅白开口,老远便听见了妙陶带着哭腔找来的声音。 这丫头可真是爱哭,这么一会儿不见也能把她担心成这样,看来若是我正独自去了哪儿,还非得把她哭死不可了。 “小姐,小姐······小姐你在这儿啊!妙陶可算找着你了!” 看着妙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朝我扑来,我与菅白面面相觑,显得有些尴尬。 “好了好了,现下见着我了,你总该放心了吧,快别哭了,还有人在呢!” 妙陶一抽一抽地,见着旁边的菅白行了礼,也自认尴尬地埋下了头,嘴里还叨叨不休着:“公子吩咐妙陶,小姐眼下失忆了不记得事,要我一定要好好看着小姐,如若不然,小姐要是有个闪失,妙陶就······” 见她说着说着便又利落的掉下了两颗银豆子,我无奈只好安慰:“好了,我就在这儿呢,还能出什么事?喏,我刚想跟菅白出府逛逛,这还没出去你就来了,可不是与我形影不离了。走吧,你跟我一道出府行了吧?” “不成啊,公子吩咐了暂时不能让小姐出府,否则就家法处置!” 我心间一梗。“为什么不许我出府?” “因为······” “司徒许是顾及雪婴姑娘大病初愈,应该多静养一段时日,所以才命妙陶好生照顾着。现下气候渐寒,雪婴姑娘也实在不宜出行,恐回头经凉风一吹再给冻出个好歹来就不好了。雪婴姑娘,不如下一次等你身体恢复好了,菅白再陪你一同出去如何?” 说罢,菅白和她身边的丫鬟便要告辞。妙陶也劝说我。 “是啊小姐,我们回去吧。” 心头有些悻悻,便也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