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黄皮子作祟

    我们打车一路辗转，从城镇中慢慢脱离，逐渐进入了大自然的怀抱，眼看着天色渐渐变黑了，我们离目的地还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只好先在途中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继续出发。

    司机介绍我们在山中的一处农家院里住了下来，这家老板娘姓刘，丈夫去世了，大家都叫她刘嫂，自己带着一个儿子生活，她的儿子叫小童，是个小机灵鬼。看到我们之后，就哥哥jiejie的叫个不停，让我们在他们家吃住，非常的好客。

    小玲本来中午在路上吃的就少，现在终于有地方吃饭了，又开始暴露本性，六菜一汤，吃相风卷残涌，一旁的小童都看傻了。

    小童说：“jiejie，你的饭量真大，比我一天吃的还要多。”

    小玲自知吃相不好，也不好意思和小孩子发脾气，就往我身上推，喝了一口汤说：“小童，不都是我吃的，其实那个哥哥才是吃得多，大部分都是他吃的，我吃的时候刚好被你看见了而已。”

    小童在一旁挠头，不太相信她说的话。看着桌上的菜不自主的咽口水。看得出这孩子家里平时应该也不富裕，我借着小玲的话题开玩笑说：“过来小童，你过来和我们一起吃，看看到底谁吃的多，其实你小玲jiejie吃的不算多，也就两个壮劳力的量。刘嫂，在上两个rou菜。”小玲一边生气一边吃，她也看出了小童比较缺嘴，也就没再和我抬杠。

    过了一会儿，刘嫂端着菜进来，看见小童也在桌上和我们吃，埋怨道：“你这孩子，不给我帮忙，还上人家这来捣乱，快去给我洗菜去。”

    我忙对刘嫂说：“啊刘嫂，今天就我们这一桌，而且我还有些事情想跟小童打听打听，正好赶上饭点儿，我就叫他和我们一起吃了，您别怪他。”刘嫂客套了几句就又去忙活了。

    我们边吃边和小童闲聊，原来小童的爸爸并不是真正的去世了，而是两年前突然失踪了。两年前的一个晚上，小童一家人正在家里吃晚饭，就听有人在外面敲门，声音很急，小童的爸爸张建国就去开门，一看是张老汉，急急忙忙的，喘着气说不出话来。张建国把老头让进了家里，让老头喝点水。

    张老汉说：“建国啊，快去看看吧，你婶子被鬼上身了，谁都不敢上前，在家里正闹呢，叔知道这十里八乡的就你胆子最大，你快帮着看看去吧。”说着老头的眼泪就往下掉。

    张建国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平日里也是十分大胆，听了老头说的事情后连眉头都没皱，扶着张老汉就去了老头的家里，刘嫂不放心他，就带着小童也赶了过去。

    张老汉的家离小童家里有十多里地，他们走了一个钟头才到。张建国刚推开篱笆门，就看见好多乡亲都在屋子外面干着急，里面就听老太太嗷嗷的叫唤声，听着就像狼嚎似的，瘆人的很。

    众人见张大胆来了，纷纷让出了一条道。张建国在院里犹豫了一下，就叫了两个有点胆大的和他进去，他本想先把老太太给按住，哪知道老太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嗷嗷的不停叫唤，声音越来越大，比之前还要渗人，张建国又从外面叫了两个人进来，五个人折腾了好一阵，才把这老太太给按住了。

    众人看到老太太张着大嘴，被按在地上想要咬人，两排牙齿看上去都有点变尖了，不停的吼叫。就有些胆虚，眼看着就要被老太太挣脱。

    张建国急忙喊道：“大叔，快拿个柳树枝来，再拿点酒，越烈越好。”

    众人见张老汉有点脱力，已经站不起来了，就七手八脚的都过来帮忙。不一会儿，东西就都准备好了，张建国拿着柳树枝，嘴里含了一口烈酒，往树枝上面一喷，接着就用柳树枝抽打老太太的头和后背。

    老太太被抽打之后，吼叫声更是可怖，声音响彻四周，这种怪叫声根本不是一个年迈的老人能发出来的，听上去十分诡异。

    鬼叫了几声之后，老太太开始咬牙切齿，牙齿的摩擦声很是刺耳。眼睛里也爆出了血丝，手指甲在地上不断地抓挠。众人听着声音越来越胆寒，竟有点要被老太太挣脱的架势。

    张建国一看形势不好，急忙大喊：“赶快，拿绳子和木棒来，快把他绑上。再去把火筷子烧红了。快点！”

    众人有这么一个胆大的带领着，心里总算有点底，很快就拿绳子把老太太绑在了木棒上，再仔细一看，老太太的十个手指头上全是血，张建国一边拿柳树枝抽打着，一边等着烧红的火筷子。边抽边说：“快滚出去，再不滚就烫死你，快滚出去，再不滚别怪我心狠。”（这是山里一种治人中邪的土方法）老太太被柳树枝抽打的不轻，没想到她不仅没有转好，反而更加疯狂，不断地吼叫，用力的晃动着身躯，想把绑在身上的木棒弄折，众人在一旁吓得都不敢再上前。

    眼看着木棒被弄得嘎吱吱的响个不停。这时候有人把烧红的火筷子拿了进来，迅速交给了张建国。张建国毫不犹豫，上前就把火筷子的尖儿顶在了老太太的大椎骨上，随着“呲。。。”的一声，老太太一声长吼“呕……”

    众人见老太太不再挣扎了，以为凑效，刚想上前，就见老太太竟然慢慢的把头转了过来，动作诡异非常，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声音非常尖，说道：“我—让—你—不—得—好—死…”

    众人见了这种场景，还能不怕，一个个全都吓呆了，连张建国都被吓得倒退了回去。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后来干脆狠下心来，用火筷子直接抵在了老太太的脊椎骨上，这一下终于管用了，只见老太太大叫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但是这一声喊叫声，已经是人的喊声了。

    众人一见有效果了，又都奓着胆子过来观瞧，只见老太太已经筋疲力尽，晕倒在了地上，众人赶紧将木棒绳索除去，把老太太扶到炕上，清洗伤口，敷药治伤。张建国也坐在了一旁休息，这一通折腾也让他出了一身汗。

    他刚喝上几口茶水，就听外面有几个年轻的孩子不停地大喊着：“是黄皮子，好像受伤了，是个黄皮子…”张建国一听就知道是这东西在作祟，再屋里四下寻找了一番，就从张老汉的衣柜上拿了把弯刀，拔出刀就冲了出去。到外面一看，地上果然有个黄鼠狼，背上还秃了一块毛，他立刻反应过来是刚才被火筷子烧的，举起刀就往那黄鼠狼身上扔去。

    诡异的是这黄皮子跟成精了似的，一看见这刀要飞过来，就拼了命的往旁边的树枝垛里面钻。但它毕竟是受了伤，速度也就慢了很多。虽然张建国的飞刀没准头，但也砍下了它的一只后腿。

    这个时候大伙儿看张建国处于上风，也就不那么害怕了，众人一起把树枝垛给挪开，非要找出这个祸害不可，等到树枝全被挪开后，他们才发现地上有一个小洞，洞边还有一些血迹，看来这就是那个黄皮子的洞。

    众人一起动手，挖了一米多深竟还没有挖到洞的尽头，就觉得有些怪异，都纷纷议论说这黄皮子可能已经成精了。

    正议论着，天上忽然阴云密布，骤风突起，没多会儿就下起了大雨，伴随着雷声的阵阵轰鸣，树枝和树叶也被狂风吹的在空中不停地摇曳。

    众人一看天现异象，全都傻了眼。再也没人敢去找这黄皮子，全都跑进了张老汉家里躲雨。

    此时张老汉夫妇也都好了许多，老太太受了一身的罪也清醒了过来。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风雨才逐渐停了下来。众人不敢再多待，全都搭帮结伙的回了家，张建国也叫刘嫂带着孩子先回家，他在张老汉家看着，没事了就回家。

    当天晚上，张建国一直陪着两位老人家。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再发生奇怪的事情，两位老人千恩万谢一番，就让他回家去休息了。

    就这样，一天接着一天的过去了六天，都没什么怪事，众人都觉得再也没什么事情了，就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生活。直到第七天，张老汉的邻居急匆匆的来找张建国，说：“国哥，不好啦，张老汉老两口都死啦！…”

    张建国一听也愣住了，急忙赶过去看个究竟。到那里之后就看到张老汉家门前有两个棺材型的土坑，里面躺的正是张老汉和他的妻子。两个人的死状十分离奇，像个死了的动物一样蜷缩着双手和双腿，四脚朝天的躺在那里。眼睛都还睁着，嘴上还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让人看着都觉得后背发冷。

    大伙儿看出了人命，只能报警。警察来了之后也排除了他杀的可能，见到如此场景也不敢将尸体运走，最后只得就地火化。

    在收拾骨灰的时候，张建国发现了那把砍掉黄皮子腿的刀，经过如此大伙煅烧都没有走样变色，他就将刀捡了起来，埋葬完张老汉夫妇之后，下午就回了家。

    吃晚饭的时候，他把这件事情和刘嫂讲了一遍，当时小童也在旁边听得真真切切。张建国经过这几天的事情，也有些胆虚，就多喝了一些酒，吃完饭后他拿着那把刀就出去了，说要给张老汉夫妇烧柱香。

    可这一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音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村里的人就开始疯传说这是黄皮子的报复。刘嫂报了警之后，寻找了数月还是无果，最后也只得接受是黄皮子索命的说法。

    我和小玲听了整件事情之后，也觉得毛骨悚然和不可思议。难道还真有黄皮子索命的事情？我们两个一时陷入了沉思，小童却在一旁抹着眼泪说：“我长大以后一定要找到我爸爸，村里的人都害怕，没有人再敢管这件事。呜呜…”

    小玲听完之后看着我，然后摇头说：“哎…小童啊，jiejie到是很想帮你去找一找你爸爸，可惜啊，有人可能没时间管你的事情哦…”

    我知道她想帮小童，而且老蔡他们这几天也过不来，时间上倒也还能允许，就摸着小童的头说：“哥哥到时有时间帮你找爸爸，就怕呀，有人胆子小不敢去！”小童听了非常高兴，飞奔着就去告诉他mama去了。

    小玲略带鄙视，说道：“切~谁不敢去啊，你到时候别怂就行啦。明天一早就出发，让小童带路。”

    “好啊，学习雷锋做好事嘛，倒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咱们最多只能在这里呆两天，两天之后，无论有没有结果都必须去阴山古墓。”

    我们二人商定后就跟刘嫂商量了一下让小童带路，白天找，晚上五点之前就回来。刘嫂听了也是十分感激，她能看出来我们不是单纯旅游的，但也没有多问我们其他的。

    第二天早上还不到六点半，小玲就开始敲我的房门，催着我半个小时内收拾完，七点准时出发。我心想到底是她听我的还是我听她的啊，昨天刚说好八点钟出发，今儿就变卦了。最后还是让她闹得提前了一个小时。

    七点钟我们就和小童直接去了张老汉的家，小童说这两年多都没有人敢去那边了。我们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到了地方，我先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以及撤退的路线，张老汉家周边并没有邻居，一圈篱笆院墙也快倒了，院子里除了一些杂物，还有一堆树枝，应该就是当年抓黄皮子时移开的树枝。院子到是很宽敞，一扇木头门前面还有两个凹陷的土洼，应该就是张老汉夫妇死时挖的两个坑，被填的不是太实。

    我又扫了一眼当年村民挖的那个黄皮子的洞xue，似乎已经被填上了，院子里已经找不到那个洞xue的具体位置了。

    我转过头来问小童：“你知不知道当年黄皮子洞xue的大概位置？”

    小童想了想说：“我记得是在门口左边的位置，那时候因为屋子里太吓人，很多人都在院子里待着，后来我爸爸他们出来之后大人们就开始挖那个洞。应该就在那附近”他用手指了指木门左边大概三米的位置。

    我瞄了一眼，又看了看整个房子，是五间木结构的瓦房，就是样式老了点，没有前檐儿，上面铺了一层灰白瓦，有些地方已经漏了。窗户是木头框的，上面应该是用报纸做的窗户纸，都快烂光了。屋子外面有很多蜘蛛网和马蜂窝，估计屋子里面状况也好不了哪去。

    “小玲，我们先进去看看，小童你就留在院子里面，我叫你进屋你再进来。”三人商量已定就往里面走。

    进了院子之后，我四处观瞧了一遍，东北角的屋子前面有个鸡窝，里面的鸡屎都快被尘土给盖住了，现在连根鸡毛都没有了，这些树枝也都糟了，稍微一碰就折，整个院子周边都没有树，大白天的也显得有些突兀。我又看了看黄皮子洞的位置，虽然过了两年还被人用土回填过，但经历了两年多的风吹雨打，依旧能看出有个凹陷的洼，这个小洼应该就是那个洞的洞口。

    我用小童带来的一根铁棍戳了戳，洞里面的土已经压瓷实了。我看外面暂时没什么危险，就和小玲进了屋子里面，把小童留在了外面。

    屋子里面蜘蛛网纵横交错，屋里日常生活的摆设都还在，上面全都是尘土，有些瓦片还从房顶上掉了下来，炕席上面还有被褥和一个大衣柜，这种衣柜还是老一辈儿人用的那种，我从窗台上拿了两根支窗子用的木棍，给了小玲一根，很快就将碍事的蜘蛛网扫清了。

    我把衣柜的上盖儿挑起来看了一眼，里面全是一些旧的衣物，都有霉味了。小玲也看了一眼被褥底下什么都没有，我又走进东屋看了一眼，是个厨房，东西很少，一眼看完。西屋更简单，只有一个木制的柜子，上面除了尘土什么都没有。我打开柜门一看，似乎有个排位扣放在里面，我拿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尘土，顿时被吓了一跳。

    “原来张老汉家有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