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恨嫁

    (PS:感谢玉米小怕怕的打赏！)

    瑞馨移坐到郭晓瑕身侧，小心翼翼地轻声问：“九姑姑，上回我托你的事儿……”

    荣国公府四房嫡孙女定给一个三等候爷嫡子原也得配，可秦松是个冒牌货，这桩亲事郭晓瑕得另作思量。但若不如此，前世那笔丰厚的嫁妆就会落到卫晴手里，原是属于她的东西，凭甚要白白便宜了卫晴那个白眼狼？她需要一个名目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不能夺到手里，就是送给郭家人也成。

    郭晓瑕道：“我与夫人提过了，夫人说她心里有数。我觉着你不如让田宜人或三少夫人出面说合，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着实不便提及。翻年你就十三四了，长幼有序，也该是你先订亲。”

    瑞馨不盼郭晓瑕能玉成如馨与秦松的亲事，只求罗氏心里能记挂她们姐妹两分，知晓她已到议亲年纪，或许寿筵时就瞧着某位合宜的人家。她听身边的婆子说，罗氏这次入京原就是打算给家里几个适龄的少爷、姑娘议亲。长房大少爷、二少爷订的未婚妻都是功勋名门的嫡女，身份尊贵。当年大少夫人窦氏相看了好几家，最后还是写信问了罗氏，由罗氏敲定的。

    三少夫人冯氏上回一大早带病给罗氏请安，还不是因为挂着她儿女的亲事，不敢开罪罗氏，这才与田宜人玩了这么一手阳奉阴违的戏码。罗氏毕竟是荣国公的结发嫡妻、正一品的诰命夫人，又是元淑皇后唯一认可的长嫂，就凭这一点，整个京城谁不给三分薄面。

    如馨知晓郭晓瑕所指之事，此刻只佯装没听见。

    瑞馨面露难色，这道理她也是懂的，可哪有姑娘家自己替自己说亲的道理。

    郭晓瑕道：“这几日，你们可去上房给夫人晨昏定省？”

    如馨道：“我和jiejie每日都有去，只是祖母屋里总有人，也没得机会说上几句话。”

    瑞馨不担心自己，她cao心的是如馨。这次罗氏入京，谁也不晓得能待多久，她自己是巴望罗氏多待些日子的。罗氏性子好，行事大体还算公允，也能服众，若罗氏看着她们姐妹大了没议亲，自会留心的。可这会子，罗氏嫡亲的孙儿、孙女有好几个，一时半会儿又如何能关注到她们姐妹身上来。

    她想着姐妹亲事没着落心里烦闷，又听到郭晓瑕那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更加心烦，忍不住大声喝斥：“长辈的对错岂是你能说嘴的，这两年的《女书》都读哪去了？回头把《女言》再抄上五篇。”

    如馨一脸涨得通红，恼的不是被瑞馨骂，而是瑞馨当着这么多人不给她面子地喝斥她，“你……到底是不是我jiejie，比后娘还狠？”带着哭腔，扭头跑了出云。

    瑞馨气急，“说你两句原是为你好，你倒给我发脾气，没个好歹的东西。”

    郭晓瑕有些莫名，前世的自己上有两个兄长，下有一个差了十几岁的幼妹，而今的自己也是家里的幼妹，不知道如何做长姐，但瑞馨的心情她可以理解。只瑞馨这种“处处我为你好”让人着实有些受不了。

    瑞馨无奈轻叹，如果亲娘在世，她何须cao心这些，父亲是个逍遥公子哥，在礼部也只是一个末等小吏的闲差。闲来无事他便与几个朋友吃茶作些酸诗，胸无大志，否则怎会娶个商妇为妻。

    瑞馨原想离开，转而又想，罗氏那边总讨不了好，不如从郭晓瑕这边下手，到底是她的九姑姑，虽说是待字闺中的姑娘，许他日罗氏看在郭晓瑕的情面上能替她们姐妹谋划一段好姻缘。正琢磨着如何套套郭晓瑕的话，郭玛瑙、郭珊瑚姐妹二人到了。

    瑞馨与郭玛瑙年纪相仿，而今郭玛瑙也到了议亲的年纪。这几日三姨娘正变着方儿地讨好罗氏，见天地拿往上房跑，给罗氏端茶递水，赔笑说好话，二姨娘还不是想通过罗氏给郭玛瑙谋门体面的亲事。

    蓝蓝风风火火地进来，喘着粗气儿道：“姑……姑娘，九皇子来了，就站在院门外呢。”

    “九哥哥……”郭晓瑕想着先前琢磨的事，忙道：“快！请他进来。”

    九皇子玉笄高冠，着烟青纹锦袍服，广袖飘拂，风仪皎皎，脸上笑微微，“晓瑕，我前儿得了一只狗儿，送你玩耍可好？”

    郭晓瑕裣衽行礼：“拜见九皇子哥哥。”

    九皇子摆了摆手，颇有些不悦地道：“哪来这么多规矩。”用手轻抚着小狗身上的绒毛，“这狗我养了一阵子，乖巧听话，颇通人性，就送给你吧。”

    瑞馨与郭玛瑙眸光熠熠，这可是九皇子，萧贵妃的儿子，贵不可言，就算将来不做皇帝，一个亲王跑不掉。

    郭珊瑚一脸羡慕，“好白的狗儿，长得跟只馒头似的，好想摸摸。”

    九皇子道：“让你摸摸。”

    郭晓瑕并不喜欢小动物，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养些花花草草。

    郭珊瑚离了座儿，正要接过小狗儿，只听外头传来一个女娃的声音：“九皇子，九皇子……你是不是来找我玩的？”一个花蝴蝶般的女孩飞了进来，一把从郭珊瑚怀里夺了小狗儿就不撒手，笑嘻嘻地问道：“九皇子，我听哥哥说你来了府里，我立马就来见你了，这狗儿是你送给我的么，嘻嘻，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小狗儿真可爱……”

    郭珊瑚道：“菊姐儿，你真不害臊，这小狗儿是九皇子要送给九jiejie的。”

    菊馨的年纪与如馨相仿，能笑能闹，不像如馨姐妹少了许多同龄人的欢喜。

    菊馨笑着，眸子里带着几分犀厉与俏皮：“九皇子，这狗儿不会真是送给九姑姑的吧？我可不信，我们打小相识，你定是送给我的。”

    郭玛瑙正饮茶，冷不妨呛了喉咙，拼命咳嗽。

    瑞馨还以为自己脸皮厚，此刻见识到菊馨的功夫更是大为观止。

    长房的规矩是几房里最重的，菊馨怎会在这当口跑进来？瑞馨灵机一动，立马想到了蕙馨。菊馨这丫头，可是连芸馨都指使不动，能指使她的就只得蕙馨了。

    “那个……”九皇子尴尬一笑，“这狗是我送给晓瑕的，她初来京城，没有什么朋友，我……我想送给她解闷。”

    菊馨的脸微微一沉，瞬间后很快堆上了笑脸，对着郭晓瑕款款欠身：“九姑姑，你是长辈，不会与我一个晚辈争东西的哦，对吧？”搂着这小狗儿，只觉越瞧越喜欢，“我就知道九姑姑最通情达理了，既是长者赐，菊馨不敢推辞，谢过九姑姑的赏。”

    她近乎自说自话。

    前世，郭晓瑕是凉国公府嫡长女，后头有两个庶妹，可她们从来不敢与她争东西，别说是言语，就是神态间也不敢流露半分争夺之意。菊馨抱着小狗儿转身离去，生怕被人抢了一般，临走前还愤愤然地瞪了九皇子一眼，又一脸鄙夷地扫过郭玛瑙等人。

    郭珊瑚跳了起来，正要说话，却见九皇子不解地盯着郭晓瑕。“晓瑕，那是本王送给你的。”

    “可菊姐儿以为是你送她的，你也瞧见了，她一见那狗儿就当成宝贝。”

    九皇子似对郭晓瑕有些不同，可郭晓瑕到底才九岁。

    瑞馨道：“菊姑娘的性子我知道，可不像会干半道夺宝的事。”

    还不如说横刀夺爱。